陌路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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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埋葬的爱情

心里有着一座坟墓,埋葬了爱情,埋葬着回忆,埋葬着那段悸动的青春,还有那无人能倾诉的秘密,从来没有舍得扫过这个墓,任杂草丛生,不腾一片空地。

终于有人来上坟了,甚至还有人想刨坟掘墓。总有人不甘心只是带个花圈来看一下土堆而已,都是有很强的目的性的!既然都来到此处了,多少是要带些什么回去的,要么岂不是走空门了吗?带不了陪葬品,带个墓志铭或者生平概述也是不错的,还不至于白来一趟。

老王他们就是来祭坟的,而小包就分明是来刨坟掘墓的。

老王的初衷是要在这坟墓前再添一座新坟,可以有个对称,用他的理念说就是旧的要留新的也要盖。白泽腾是由衷地不希望心里再添一座新坟的,每次埋葬爱情都是一种蜕变,白泽腾不知道心里的坟墓多了会不会心堵?白泽腾只知道自己是实在不愿意再亲手埋葬一次爱情,不都是说对待感情要忠贞不渝吗?或许是时代变了,至死不渝也变成了埋了旧坟添新坟?还是现在的爱情都已经不需要对一个人挚爱终生了?白泽腾真是为抱柱而死的尾生不值得了,因为现在或许已经没有那个可以看到尾生的尸体而跳河殉情的女子了。做个尾生是很悲哀的,死都不能见爱人一面,何况现代的人早就没有那种爱情观,虽然人人都很向往,可是完美的爱情毕竟只会在故事里才会有的,一旦生活压断了那最后一根奢想的念头,一切山盟海誓都不那么重要了。

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时候,都希望别人能像自己理想中的那样去解决,倘若某日报应在自己这里了,剩下的也许就只有妥协了。不能强求任何人去做自己所希望发生的事情,既然是自己希望发生的,为什么自己不挺身而出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只有八个字,说起来都会上嘴唇下嘴唇一碰,为什么只有人会说,却把做的事情寄托在别人身上呢?

白泽腾不敢奢求自己的爱情会天长地久,因为白泽腾知道自己不会那么长寿。甚至白泽腾感觉自己已经在悄悄地给这份感情刻好了墓碑,至于坟坑就等着时间或者是白泽腾和乔小霏慢慢用手挖吧。

小包的原则是路过了看到了,那就看个明白吧,看个土包也没啥意思,看看土包下的内涵才是真谛啊。他的好奇心在被情歌转移之前,很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或许他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似乎要和白泽腾一直耗下去的。说不定他就会和乔小霏一样做一个长明灯的,这一点白泽腾是坚信不移的。所以,从某些角度来讲,白泽腾还是真的非常感谢好郝怀仁的,倘若没有他的出现的话,小包将会是另一个令人头疼的电灯泡,而且这个灯还是来盗墓用的,他不仅仅只是猎奇于白泽腾当前的墓碑,他还要把那第一块墓碑连根拔起的,那恐怖程度,恐怕已经轮不到乔小霏和白泽腾冷战了,说不定就直接开战了。

想想都是可怕的事情,还是感恩这个世界还有情歌,或者说是还有可以转移小包好奇心的事物存在吧。

日子还在如糖似蜜地过着,只是生活愈发拮据了。老王甚至把目标盯上小包,毕竟恋爱事业出师未捷的小包现在才是他们几个人中间真正的少爷了。还是一个人的日子过得滋润,白泽腾他们现在都有些禁不住羡慕包少业了,老王甚至亲切地给小包换了个称谓:少爷。叫的白泽腾整天都要抖一地的鸡皮疙瘩,白泽腾感觉在这个宿舍待久了,都有了后背发凉的后遗症了,每次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有冷汗。

为了给女生们过那些外国传过来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节日,这群少年们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的。什么叫节衣缩食,什么叫勒紧裤带过日子,什么叫忆苦思甜,都深刻地体验了一番,白泽腾深深体会了身为一个贫农的苦啊。每次晚上饿的睡不着的时候白泽腾都会数一下自己皮包的骨头,然后想象一下自己是在吃排骨。

现在是对那个把节日传过来的好事者恨之入骨了,白泽腾是真的想知道他有几根排骨,然后法律允许的话白泽腾就把它拆下来熬汤喝。那个可恶的节日过后,白泽腾和老王都自觉地减少了约会的频率,而那几个女生倒是还沉浸在收到礼物的欣喜之中尚未自拔,倒也没有抱怨什么,或者说是根本就不在乎了吧,毕竟那时候她们的眼里还只有对礼物的喜悦,这点儿偷懒也还不至于放在心上,这点儿小错误暂时还是可以原谅的。

“少爷,你的那个电话对象咋样了?”闲来无事,老王准备调侃一下小包,手里拿着从家里带来的大白饼,一边狠狠地啃了一口,一边捂着腮帮子,一边问道。

“哦,早就不搞那个了。有那闲钱还不如买几盒磁带听听歌呢,电话卡也不便宜啊。最近郝怀仁我们在听歌呢,准备在毕业会的时候露一手呢。”小包得意的说。

这下倒是轮到白泽腾他们几个人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可能他对小包的忽略真的太严重了,没想到人家现在已经有新爱好了。真的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看来他们得刮眼珠子重新审视一下包少爷了。

“哈哈,傻了吧。你们以为我还在做那种徒劳无功的事情啊?我看不清女人,难道还看不清自己吗?我是不想再把青春浪费在这种虚无的爱情上了。你们没听过那个歌吗?秋天就是分手的季节,毕业就是爱情的分水岭。”小包看着一群人一脸懵逼的模样,愈发得意了。

“要不要来点核桃补补脑?哈哈,亲戚专门送来的,绝对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都是自家的果物。看你们脑子都不够了,要不来点补补脑?”说着,小包真的从床底下拉出来了一箱子核桃,白泽腾明显感觉受到了侮辱,这是在变相说他们几人智商低吗?

“可是,这核桃要用什么开呢?我们貌似除了一个破电话也没有别的工具吧?”老王显然是不愿意再啃他手中那无味的大饼了,看到有别的吃的,眼睛都发亮光了,即使不撑饱,能换换口味,填填肚子也不是不行啊。面子值几个钱,本来就是自己先调侃人家少爷的,就权当被调侃回来了吧,互相持平还能混口吃的,何乐而不为呢?

“哈哈,果然,恋爱中的男女智商为零啊,没工具就没有办法了吗?看来真的是该补补脑子了啊,咱不是还是有门嘛?用门一夹不就行了?”小包也是看透了老王的心思,并没有放弃继续损他们的机会。

“我倒是有个问题啊,少爷能不能给解释一下呢?脑袋被门夹了是骂人的话,就是说这人脑子有问题。而核桃又是补脑的,照这样的说法,吃了被门夹过的核桃,还会有补脑的功效吗?是不是应该算也是间接的脑袋被门夹了吗?”白泽腾很是为自己的机智自豪,白泽腾突然有个想法,以后倘若遇到脑子有问题的人了,不要先想着去打击人家或者是恶语相向,国家不是也提倡要爱护老弱病残嘛!脑残也是残啊,也需要关爱不是?那么就关怀地问下需不需要给买几斤核桃?也算是响应国家号召,关爱残疾人士嘛。

“爱吃不吃,你要是有别的办法,也可以用嘛。我又没说非要用门挤啊。”少爷明显也是没想到,白泽腾居然还有残留的智商,他开始怀疑白泽腾是不是属于漏网之鱼,人家不是说恋爱中的男女智商都为零吗?难道这家伙是假恋爱吗?

“少爷,别生气。他有好办法让他自己想去。这么好的东西咋能不吃嘛,我先来夹两个。”老王为了吃,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白泽腾忍不住扔给他一个白眼,可惜人家压根没理会,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到那两个被门夹过的核桃上了,也就完全无视了白泽腾的鄙视。

白泽腾也凑过去拿了两个,使劲儿往地上一摔,那两个核桃顿时被五马分尸了,白泽腾默默地蹲下把那些碎片捡起来,然后把核桃仁再挑出来慢慢地吃起来。而老安则更绝了,直接把俩核桃手里一放,用力一捏,顿时有一个就四分五裂了,比白泽腾的还省事了,连弯腰捡起来的过程都不需要了。

他俩的行为则完全超出了小包和老王的认知范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俩慢条斯理地吃着核桃仁,完全是一副被震傻了的模样。或许他们从来没有想到,核桃还有这种吃法吧,也许在他们的认知中,核桃要么是砸着吃的,要么是夹开吃的,至于捏开可能有限于自身的力量是无法实现的,所以是可以直接摒除在外的。而在地上摔开,倒是别开生面的吃法,真是闻所未闻今天闻,见所未见今日见了。

老王也就是顿了几秒,然后继续不管不顾地继续吃起来,此时此刻在他的眼中,能吃到嘴里的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怎么弄开的,他才不关心呢。由于要把钱省下来去讨好女朋友,三人都已经近乎苦行僧的生活了,现在有口吃的可以垫垫肚子,老王已经不会再在乎什么吃法了。

“白泽腾你真是个奇葩啊,真让咱们长见识啊,你总能给人意外的惊喜。”小包倒是惊讶之余有些兴奋的,仿佛又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有一点他是对的,白泽腾总能给人意外的惊喜,因为白泽腾总能做出一些出乎自己意料的事情,其实就是懒病发作,然后不经大脑地做出一些常人所不能理解的事情,说好听了叫另辟新径别开生面,说白了就是世人眼中的神经病行为。因为他们不能理解,或者想不到这样的做法,所以都在鄙视或着摒弃这种行为。可能就是心理学上的酸葡萄理论吧。但是白泽腾能告诉他们,说自己只是因为懒而触发的本能反应吗?同样都是为了达到这个吃的目的,采用什么手段又有什么意义吗?莫非真的能像白泽腾的那套歪理一样:吃了被门夹过的核桃就等同于脑袋被门夹过了吗?那绝对是不可能了,如果可行的话,那么至少现在老王应该是在抱着头喊脑仁疼,而不是抱着核桃掏核桃仁吃,这样不科学。

小包依旧忙着与郝怀仁搞他们的毕业会的节目,而白泽腾他们则继续像孤魂野鬼一样在校内校外游荡。

有些人像小包他们一样,在心存目的地做着认为自己需要做的事情,有的人已经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了,而有的人则像白泽腾他们一样成双成对地游荡,有的人则真的成了孤魂野鬼地在游荡,没有目的,没有明天,也没有伴侣,有的只是那夕阳西下的落寞和自己那长长的身影。有时候,白泽腾感觉自己也是属于这一类人的,虽然乔小霏还在白泽腾身边,但是白泽腾知道,早晚有一天会各自天涯的。小包说的对,秋天就是用来分手的季节,毕业了,就会各奔东西,也许就会从此江湖是路人。

“咱们去压火车道吧?”压够了马路,都想换换新奇的去处,于是老王提议道。

谁也没有反对,于是六个人浩浩荡荡的爬上了公交车。去的地方好像很熟悉,白泽腾记得刚来的时候,白泽腾应该是在这里转过的,只是那时候是冬天太过萧条,西风太冷,白泽腾也没有去仔细去转,只是大致的街道还是熟悉的。

火车道藏得还是隐蔽的,翻过一条小河,又走过一片杂草丛,那两条铁轨才出现在眼前。看着锈迹斑斑的轨道,白泽腾甚至怀疑它是否还在使用,不过那一侧亮堂堂的轨面告诉白泽腾它还是在使用的。

对于火车道,白泽腾有两个记忆,一个是小时候经常看的电影《铁道游击队》,对里面的在火车上攀爬闪跳的游击队员们很是崇拜和向往,可是一直到长大了也没看到过铁道。后来终于有一年,老家那里也修了一条货车的铁道时,师长们已经在告诫学生们攀爬火车是犯法的,而且死伤自负,还有牢狱之灾,于是连哄带吓唬的,把白泽腾的英雄梦给破碎了。

于是才有了的另一个铁道记忆——海子。

海子是卧轨自杀的,以致于每一次白泽腾去坐火车的时候,都会看看火车下面是不是有人?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