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国外环境行为研究

一 国外环境行为研究回顾

本章关于国外环境行为研究的数据以“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为研究数据来源，将检索年限设定为1980～2018年，检索日期为2018年5月1日。本章搜索的主题词包含亲环境行为（pro-environmental behaviour）、负责任环境行为（responsible environmental behavior）、环境负责行为（environmentally responsible behavior）、生态行为（ecological behavior）、环保行为（conservation behavior）和生态消费行为（ecological consumer behavior），共搜索到文献1823篇，通过CiteSpace软件对1788篇论文进行了知识图谱分析。为了保证论文检索的相关性和准确性，本章对选取的样本进行了详细的审核，删除了不相关的主题和文献后，最终确定样本量为1788篇文章。每个样本信息包括标题、作者、机构、摘要、关键词和参考文献。

本研究对国外环境行为已有的研究成果运用CiteSpace软件进行分析。该软件是由陈超美教授于2004年开发的，该软件在国内外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和关注。从应用领域来看，主要包括图书情报学、管理学、科技政策、教育学以及具体的技术科学。从功能来看，主要是基于知识图谱、引文分析，关键词、共词网络分析，作者共被引与作者合作网络分析等，寻找标志性文献、主流主题，科学呈现学科演化过程，探索学科发展，从而有助于深入理解某一研究领域。本部分主要运用知识图谱法、共词分析法，绘制时区视图、聚类图等，进而归纳国外环境行为研究热点、演进趋势、作者和机构及研究趋势。

（一）国外环境行为研究热点

文献的关键词是从文章中抽取出来的高度概括文章主题的核心词语，是一篇文章的核心与精髓，是文章主题的高度概括和凝练，频次高的关键词常被用来确定一个研究领域的热点问题。本章通过对环境行为领域高频关键词分析，发现关键词频次由高到低依次是：环境态度、计划行为理论、模型、价值观、环保行为、亲环境行为、气候变化、环境行为意愿、环境治理、环境消费等（见表2-1）。可以发现，环境态度、模型、环保行为、环境治理四个关键词不仅具有较高的频次，而且具有较高的中心性。为了更好地呈现环境行为研究热点之间的关系，下文借助关键词聚类共现图谱清晰展现。

表2-1 Web of Science论文中的环境行为研究的关键词、频次及中心性

在CiteSpace界面中，时间区间选择1980～2018年，Node Type选择“Keyword”，阈值设置为Top 50%，选择最小生成树（Minimum Spanning Tree，MST）算法精简网络，设定条件为：满足出现次数大于4次，关键词共现次数大于4次，关键词间相似系数大于0.2。在调节标签大小后，最后得到360个节点，697条连接线的关键词图谱（见图2-1）。节点为十字架状，节点越大，关键词字体越大，说明该关键词总体频次越高。十字架的厚度代表了中心性与该年的关键词词频成正比。关键词之间的连线代表两个关键词经常出现在同一篇文献中，连线越粗，共现频次越高。

图2-1 1980～2018年国外环境行为关键词聚类共现知识图谱

通过对图2-1的分析我们有如下几点发现。（1）研究热点以环境态度、计划行为理论、模型、环保行为、环境治理的频次和中心性较强。（2）环境态度、计划行为理论中心性较大，而且与周围关键词连接线较多，说明研究主题间的继承性较强。（3）环境价值观、影响因素模型、亲环境行为周围连线密集，表明这三类研究热点形成了较为封闭的研究体系，热点间具有一定的延续性。（4）环境态度与其他关键词（如计划行为理论、影响因素模型、亲环境行为、生态行为、环境行为意愿）共现关系较强，连线密集，形成了较为开放的研究框架。（5）处于边缘地位的关键词是气候变化、可持续发展、绿色消费、价值观、计划行为理论、生态行为等。虽然这些关键词处于边缘地位，但是与周边的热点联系紧密，形成了独立的研究热点。

（二）国外环境行为研究作者分析

文献共被引是指与本文有相同参考文献的文献，与本文有共同的研究内容。共引文献数量越多，文献间的相关性就越大。在CiteSpace界面中，在时间区间和Node Type、阈值设置上与上文相同，选择最小生成树（MST）算法精简网络，通过分析文献共被引，得到684个节点，657条连接线的共被引文献图谱（见图2-2）。节点为年轮状，节点越大，共被引文献字体越大，说明该共被引文献总体频次越高。年轮的厚度与该年的共被引文献频次成正比。共被引文献之间的连线代表两个共被引文献经常出现在同一篇文章里，连线越粗，共现频次越高。

图2-2 1980～2018年国外环境行为文献共被引知识图谱

图2-2表明Kaiser F.G.于1998年在《应用社会心理学》（Journal of Applied Social Psychology）发表的文章《生态行为的测量》（“A General Measure of Ecological Behavior”）以及Bamberg S.与 Möser G.于2007年在《环境心理学杂志》（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Psychology）发表的《亲环境行为的影响因素的元分析》（“A New Meta-analysis of Psycho-social Determinants of Pro-environmental Behaviour”），这两篇文章具有较大的影响力，其周围的连线较为紧密，与其他文章出现在同一篇文章中的概率较高。

根据上面CiteSpace的界面，在时间区间和Node Type、阈值设置上与上文相同，选择最小生成树（MST）算法精简网络，分析环境行为研究中具有重要影响力的作者，最后得到131个节点，72条连接线的研究作者图谱（见图2-3）。节点为年轮状，节点越大，作者字体越大，说明该作者总体出现频次越高。年轮的厚度与该年的作者词频成正比。作者之间的连线代表两个作者有合作，连线越粗，共现频次越高。

图2-3 1980～2018年国外环境行为作者知识图谱

从图2-3中可以发现，Kaiser F.G.有着重要的影响力。虽然合作的作者并不多，但是他在该领域具有较大的影响力。合作作者较多的是日本学者Furuichi T.和Tashiro Y.，两人与其他的作者有着很多的联系。Steg L.在2005年发表于《环境心理学杂志》的《能源政策的适用性影响因素研究》提出了VBN理论（Value Belief Norm Theory），也就是价值-信念-规范理论，在规范行动理论基础上，将价值观、环境信念、行为放在一个框架下，形成了综合性理论。该作者虽然并不处于核心位置，但是其学术活力较高，在该领域具有一定的知名度。很重要的一点是，环境行为研究仍然处于孤立的状态，作者之间的合作仍然较少，研究合作也主要是发生在同一所单位的人之间，研究主题具有一定的局限性。

（三）国外环境行为研究机构分析

根据上面CiteSpace 的界面，在时间区间和Node Type、阈值设置上与上文相同，选择最小生成树（MST）算法精简网络，分析环境行为研究机构所呈现的特点。研究最后得到135个节点，64条连接线的研究机构图谱（见图2-4）。节点为年轮状，节点越大，研究机构字体越大，说明该机构总体频次越高。年轮的厚度与该年的机构词频成正比。机构之间的连线代表两个机构有合作，连线越粗，共现频次越高。

图2-4 1980～2018年国外环境行为研究机构知识图谱

通过对图2-4分析我们发现，环境行为研究较强的是澳大利亚的南昆士兰大学（University of Southern Queensland）；美国的亚利桑那州立大学（Arizona State University）、明尼苏达大学（University of Minnesota，Twin Cities）、密歇根大学（University of Michigan）、俄克拉荷马州立大学（Oklahoma State University）、伊利诺伊大学（University of Illinois）；欧洲：荷兰的格罗宁根大学（University of Groningen）、瓦格宁根大学（Wageningen University）、埃因霍芬理工大学（THE，荷兰语为Technische Hogeschool Eindhoven），英国的剑桥大学（University of Cambridge）；亚洲的研究机构有：日本筑波大学（University of Tsukuba）、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Nanyang Technological University）、韩国世宗大学（Sejong University）。研究发现环境行为研究机构较多，机构间的合作较为密切。从文章的发表分布上可以看出美国的研究机构较其他地区多，研究基础雄厚。澳大利亚的南昆士兰大学的环境行为研究具有较大的影响力，该校的环境资源研究在世界上具有领先地位。荷兰的几所大学在环境行为研究中也处于前沿地位。

（四）国外环境行为

由以上对环境行为热点、文献共被引、作者和研究机构的分析可以发现，环境行为研究热点较多，关联性较高，研究成果继承性较强，新兴的研究热点取得了较高的关注度。从已发表的文献中发现，环境行为的文献共被引和作者较为聚焦，核心文章具有较大影响力。环境行为研究机构全球分布主要聚集在美国、荷兰和以澳大利亚南昆士兰大学等为核心的几所高校中。虽然其他各地区也有相关的研究机构，但是与以上研究机构相比，实力较弱，没有形成较为普遍的影响，以下我们将环境行为研究38年的热点进行归纳。

1.环境行为的内涵

从表2-1中可以发现，环境态度、计划行为理论、环保行为、亲环境行为、环境行为意愿、环境治理、环境消费，具有较高的频次和中心性。以上关键词不仅具有较高的频次，而且具有较高的中心性，这说明环境行为及其相关研究受到广泛的关注。

自20世纪60年代末，学术界将关注点由环境关心逐渐转向环境行为，对环境行为的研究成果数量增加，质量也在不断提升。不同的文献中对环境行为内涵的阐释和使用的名词各不相同，主要包括“亲环境行为”（pro-environmental behaviors）（Bamberg & Möser，2007）、“负责任的环境行为”（responsible environmental behaviors）（Hines，Hungerford & Tomera，1987）、“环境负责行为”（environmentally responsible behaviors）（De Young，1993）、“生态行为”（ecological behaviors）（Kaiser，1998）、“环保行为”（conservation behaviors）（Gosling & Williams，2010）、“生态消费行为”（ecological consumer behaviour）（Fraj & Martinez，2006）。

美国学者自20世纪70年代将环境行为作为研究主题，但是环境行为的概念并没有统一。海恩斯等认为负责任环境行为是基于个人责任感和价值观的意识行为（Hines，Hungerford & Tomera，1987）。斯特恩认为“环境负责任行为是个体和群体对环境变化及对环境改善施加直接或间接的影响”（Stern，2010）。斯德哥与弗莱克提出“亲环境行为是有利于自然环境，提升环境质量，或者尽可能减少环境破坏”（Steg & Vlek，2009）。克罗姆斯和阿耶尔曼认为“环境行为是个体所采取的有意识的努力用以减缓环境所带来的负面影响”（Kollmuss & Agyeman，2002）。

从总体上看，西方环境行为是指正面意义的环境行为，争论的焦点是环境行为属于个体行为还是个体与群体共同的行为。虽然国内外学者使用不同的词语，但是其内涵基本相同。国外学者试图界定环境行为概念，并厘清各种复杂影响因素之间的相关性，但是由于环境问题本身的多样性和环境行为的多维性（Bamberg & Möser，2007），因此很难界定一般意义的环境行为。在国外环境行为概念的发展过程中，心理学对环境行为的研究处于垄断地位，心理学视角在概念中有所体现，如亲环境行为和负责任的环境行为，都是基于心理学视角界定的环境行为概念。但是随着其他研究视角的引入，环境行为的概念和内涵也从单一维度走向多维。

国外学者西亚等将环境行为分为说服行为、财务管理、生态管理、法律行动与政治行动。斯特恩提出四种分类：激进环境行为、公共领域的非激进环境行为、私人领域的环境行为和其他具有环境意义的行为（Stern，2000）。中国学者吸纳西方的分类标准，并结合中国本土实际对其进行了修订。

2.环境行为相关理论

从表2-1中可知，计划行为理论的频次和中心性分别为113次、0.11，在众多关键词中具有较为重要的地位。从图2-1中可以发现，计划行为理论与其他关键词（绿色、影响因素模型、环境关心、公众参与、环境治理、亲环境行为、消费者行为、环境价值观等）的共现关系较强，连线密集，形成了较为开放的研究框架。

阿真提出了计划行为理论（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TPB）（Ajzen，1985），该理论认为行为意向是行为的主要决定因素，其受到态度、主观规范和感知行为控制三类因素影响。

施瓦兹与霍华德提出了规范激活理论（Norm-Activation-Theory，NAT），该理论强调结果意识、责任归因、感知行为控制（PBC）和主观规范通过个人规范对环境行为产生影响。规范激活理论是特定的一种环境行为，也称利他主义和帮助行为。

斯特恩提出了价值-信念-规范理论（Value-Belief-Norm Theory，VBN）。该理论将规范行动理论、个人价值管理和新生态范式三个理论模型整合，旨在解释个体环境行为。

瓜纳诺德等在验证公众环境态度对环境行为的影响因素过程中，提出A-B-C模型（Guagnano，Stern & Dietz，1995），该模型不仅仅考虑了心理因素，更重要的是强调了外在因素对环境行为所带来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