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生我何生你
雷车动地电火明,急雨遂作盆盎倾。
强弩夹射马陵道,屋瓦大震昆阳城。
岂独鱼虾空际落,真成盖屐舍中行。
明朝雨止寻幽梦,尚听飞涛溅瀑声。
——(宋)陆游《七月十九日大风雨雷电》
战国烽烟燃了二百多年,在这漫长而扰攘的岁月里,涌现出一辈又一辈的人才。在魏国,李悝变法、吴起强兵,西门豹治理邺城……如今魏国之所以雄踞七雄之首,全是依仗这些人才。时光荏苒,这些贤人死的死、老的老,跑的跑。
▲孙膑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魏国若不能再创辉煌,早晚都会失去他的霸主宝座。此时,魏国来了一位能人,他的出现,让魏国的霸业延续了数十年,这个人就是庞涓。庞涓本是魏国一介布衣,为了谋取功名,四处寻访高人学习本领。他拜鬼谷子为师,学习兵家之术。鬼谷子是战国时期富有神秘色彩的传奇人物,此人一生从未出山,但是江湖上总是有他徒弟们的传说,此人博采众家之长,而且对各类学术都非常精通。
鬼谷子弟子虽然不多,却都是一些在当时纵横天下的人物。与庞涓一同学习的还有一位师兄,叫孙膑,二人朝夕相处,关系莫逆。
习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庞涓打算下山施展拳脚。魏国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正在大肆招揽人才。庞涓回国之后,见机不可失,他通过了层层选拔,最后凭借伶俐齿,将兵法说得头头是道。魏惠王赞不绝口,拜庞涓为将。
庞涓能力在战场上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帮助魏国攻城略地,周围的小国纷纷向魏国称臣,就连强大的赵国也被迫与魏国结盟。
庞涓一时名声大噪,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总有一丝不安。他想到了师兄孙膑,孙膑能力胜过自己,若日后师兄投靠他国,他日战场相遇,自己必然会吃亏。于是,庞涓酝酿起计谋来。
首先,不能让孙膑跑到他国,庞涓一面向魏惠王大力举荐孙膑,另一面写信请孙膑出山。
魏惠王见了孙膑,如获至宝,想命孙膑为庞涓的副手。对于庞涓而言,副手握有实权,很可能将庞涓取而代之。于是庞涓向魏惠王提出建议:“如今师兄寸功未立,若立刻任为副将,恐怕他人不服。”于是魏惠王暂时将孙膑安排成庞涓的客卿(待遇高、无实权),住在庞涓府邸。
一次,魏惠王让他让孙膑和庞涓俩人演练阵法。演习中,双方你来我往,外行看得好不热闹,但是,庞涓知道,自己早已输给了孙膑,看来如果不收拾孙膑,“天下第一”的位置就要拱手让人了。
一天晚上,孙膑庞涓二人喝酒,酒过三巡,庞涓问孙膑:“师兄,如今我等富贵了,不如将家人接到魏国同享富贵,如何?”孙膑道:“我的家人都死于战乱之中,后来跟叔叔一家生活了一段时间,最后也失去了联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庞涓将这些话都记在心里。半年后,一个齐国人找到孙膑,还给他带了一封家书。原来他的堂兄寄信过来,信中表示希望孙膑回到齐国效力,从而振兴家族。孙膑写了封回信,他拒绝了堂兄的提议,表示等功成名就之后再回齐国。
此事让孙膑十分欣喜,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是庞涓给他挖的坑。庞涓拿到回信,并且在信上添油加醋地改了一通,信件的整个意思变成了:孙膑效力魏国是迫不得已,并且打算趁机回齐国。
庞涓将信件交到魏惠王手里,庞涓添油加醋地说:“经过我的观察,发现孙膑一直包藏叛国之心。我侥幸截取他的家书一封,我思前想后,忠义不两全,于是决定揭发他。”
庞涓又说:“我和他毕竟同门一场,只要他不为敌国效力,请大王好歹饶他一命。”魏惠王同意庞涓的请求,庞涓又找到孙膑,撺掇着他向魏王提出回齐国探亲。孙膑非常激动,就很高兴地同意了。庞涓很快找到魏惠王,说道:“孙膑那小子不听劝,大王您看着办吧。”由此,庞涓的两面三刀实施完毕。
第二天,孙膑上朝,发现庞涓恰巧不在朝堂,他就先对魏王提出要回齐国。没想到刚一开口,魏王就大发雷霆,庞涓不愧是个演技派,但是戏还没演完,他在魏惠王面前苦苦哀求,最后,魏惠王决定对孙膑实施膑刑法。如此一来,孙膑双腿被废,成了残疾。庞涓心中认为终于保住了“天下第一”的宝座。
时间一长,孙膑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一切的不幸都是拜庞涓所赐。自己现在的局势非常被动,为今之计只好卧薪尝胆,待机脱身。为了麻痹庞涓,孙膑开始装疯卖傻,整天待在猪圈里打滚,跟猪抢食吃。
有仇不报非君子,没过几年,孙膑的复仇计划即将开启。
知识链接 膑刑
膑刑是夏、商时期发明的刑罚,为当时的五种刑罚之一,又称刖刑。到了春秋战国时的膑刑,就是把人的膝盖骨挖掉。挖掉膝盖骨后,人看起来完好无损,但实际上已经丧失了行走能力。孙膑为什么叫“膑”,就是这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