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痛定思痛

一个陌生男人的出现，打破了小凡对于婚外恋的美好幻想。他悄悄看过他们的聊天记录，那些如期而至的问候和无关痛痒的话题充满了滴水穿石的韧性，没有赤裸的表白，只有一餐一饭的烟火气息，却也有春风化雨般的熨帖。小凡以为自己是她生命中的唯一，小凡以为只有他可以在两个异性之间游刃有余，小凡以为李瑜会一直需要他，爱慕他。他一想到李瑜会和另一个男人共进晚餐，携手漫步，就会妒火中烧，于是他找了一个机会，从她的手机上给对方回了一条决绝的信息，没想到对方打来了电话，李瑜一听就知道是谁故意制造的误会。她告诉小凡，有眼前这个做挡箭牌，省得别人总让她相亲，她可以专心做好眼前所有的事情。他觉得这是李钰的缓兵之计，不是真心拒绝。

他想到他看过的所有关于婚外恋的小说和影视作品。他发现几乎没有善始善终。在他看来写的最好的是渡边淳一的《失乐园》，可是小说中淡淡的忧伤以及殉情的结局让人心悸。劳伦斯写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算是个团圆的结局，可是没能克服阶级差异，总感觉是一方迁就另一方的表面的完美。不知道未来的生活是不是真的幸福和谐。小凡看了很多遍的《廊桥遗梦》，女主用一生去缅怀三天的唯美的爱恋，总是有一点悲凉的色彩。六六写的《蜗居》，结局更加惨烈，女主失去了情人，失去了腹中的孩子，失去了明天的希望。感觉字里行间都是控诉和鞭挞，恨不得手持皮鞭打到小三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然后绑个大石头沉入海底。大部分的故事最终设定了一个悲剧的结局，他的故事就可以是例外吗？

当他那天晚上撞到李瑜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上岛咖啡的时候，其实是他刻意为之的。他跟踪李瑜来到咖啡店。他知道他们的故事也必将走向悲剧，因为他看到李瑜笑靥如花---非常自然由衷的微笑。

相形之下和他在一起的微笑，总是有一份拘谨，有一份讨好，有一份卑微。对面的男人比他帅气很多，没有臃肿的身材，棱角分明的五官，一副眼镜衬托的他书卷气十足，一看也是文化人。最让他难过的是，李瑜那天穿的连衣裙是自己精挑细选的，他真的在为别人做嫁衣吗？真的也要和另一个男人分享她吗？他感到深深的屈辱。

他这样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他们跟前，直接抓起李瑜的手说：“亲爱的，是你朋友吗？”对方一脸诧异，旋即离开。李瑜看着小凡，眼中怒火弥漫，他居然还看到她一脸的鄙夷。但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说话，留给小凡一个背影，疾步离开。小凡也跟着跑了出去。此时的街道就是一条流动的银河，星光，灯光点亮了这个城市，匆匆回家的人们不耐烦地按着喇叭，不远处的广场上跳舞的大妈还没有回去，各种喧闹充斥着耳膜，让小凡更加心烦意乱，他把她扯到一个僻静处，大声宣告：以后不许这样，你必须给我保证，我养你还不够吗？他摇晃着李瑜的身体，李瑜想要挣脱他的手，可是他偏偏抓着不放，挣扎撕扯中李瑜掉进了路边的一个树坑里，她索性就地坐在那里哭了，哭够了，她开始反击了，她不停地推搡着小凡，嘴里喊着，你到底你还要我如何？你太过分了，偷看我手机，跟踪我……你离开我吧。小凡听着，顿时觉得心一寸寸向下沉，他不再反抗李瑜的拳打包砸，他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这时他听到儿子叫爸爸的声音，他抬头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坐在车里，他木然地上了车，然后听到李瑜大声骂：“钟小凡，你不是人！”

这是李瑜第一次骂小凡如此难听的话，她不知道自己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还是故意为之，她知道她这一骂，等同于给他的家扔去了一颗手榴弹。她管不了了，事情发生的太过忽然了，她连道歉都没有机会，看着绝尘而去的白色大众，居然是和她同款的大众车。她忽然感觉到一丝轻松，可能她在期盼这一刻的到来，她需要有人推她一把，让她走出这纷扰的不堪的情感。

可现实真的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