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昭榜缘
三人调整了一下有些紊乱的气息,便朝着自家方向而去,几个腾跃起落,人影就变得只有豌豆般大小了。只听“欧阳青云”的声音远远传来,二哥:我看你最近是有些飘了,等吃饱了肚子,我们还是二打一吧,这一打二我怕二哥你有些吃亏!然后也没听见“欧阳杰”的回应,顿时显得有些安静,练武的场地上,那飘飘而落的灰尘也好似有些寂寞了起来!
饭桌前:三女一童儿刚刚落座不久,才没吃几口,就听得后堂门外三声踏地之声传来;原来是欧阳三兄弟越墙而入,几个眨眼功夫,就听得脚步声来到了后堂的后门外,吱呀一声,后门打开,三个灰尘仆仆的人影进了大堂。
三人来到饭桌前,就见“欧阳月”正怜爱的给一个脸蛋粉嘟嘟的、可爱的娃娃往碗里夹菜,嘴里还念叨着;这个好吃,多吃点啊。
老大和老三顿时把目光转向老二,心想这不会是你媳妇跟别人生的吧!
“欧阳杰”有些狐疑的看向“欧阳月”问道;媳妇:这位是?
“欧阳月”没好气的道;这是我跟别人生的,你有意见?
“欧阳杰”顿时哑巴了,心知,要真是这么回事儿,就不会这么直白了。
而“洪石”听了这话,一口饭差一点吐出来,又急忙放下筷子,给三人见礼;三位叔叔好!
“欧阳兰”到底还是个大当家的,把“洪石”的身份和来意说了一遍。三人才道;哦原来如此啊!
不用拘礼,快坐下吃饭要紧,吃饭要紧,啊,哈哈哈,欧阳海豪爽的说道。
三个老爷们神经大条,对这事好像不怎么上心,老大和老二只是跟“洪石”攀谈客套几句,多半还以干饭为主。“欧阳青云”到底还是像个文化人,和“洪石”多有话语来往,一来二去“欧阳青云”也知道这“洪石”是个既聪慧有理又善良可爱的男孩,又知媳妇和二位嫂嫂在家颇为孤寂,尤其是二嫂;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是爱心泛滥,却无人可让其怜,故而对“洪石”多有挽留。
“洪石”啊:你这次出来可有期限吗?“欧阳青云”问道。
家中长辈没有具体说时日,只是说换些“银铃花”回去,再就是在城里挂个榜,按照榜上的要求带些人回去,其它的没有什么交代的。
嗨嗨,那感情好,你正好在我们家多住几天,城里办事,早去晚会,不对,是早去早回。
城里的事情很简单,挂了榜就不用管了,过几天再去带人就行,早上去,中午就能回,“洪石”老实的回答道。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一见如故,尤其是你月姨,最喜欢你了。
闻言,“洪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这刚刚认识的月姨。
“欧阳月”闻言,嗔怪的说了一句;就你话多,还不赶紧吃饭。
“欧阳青云”并不以为意,傻笑几声又对“洪石”说道,别忘了给你家里传个信,免得他们担心。
“洪石”道,这个家中已有交代,说完,就一摸袖袍,手里多出来一个白色“阵盘”,手指在“阵盘”几点几画,然后就单指凭空虚画,写起了字来。随着他的手指划动,虚空出现了银白色的字迹,“今日中午到了欧阳家,欧阳叔,欧阳姨,盛情款待,多有挽留,这几日城中办事,需耗时日,借住于欧阳叔,欧阳姨家,一切安好,无需担忧,待事毕而归。”末了,手指对着“阵盘”一点,顿时霞光一卷,虚空中的字迹消失不见了,“阵盘”光芒一暗恢复了平静。
过了一会儿,“洪石”放下碗筷,各位叔叔、姨:我吃饱了,去城里办事了。
这么着急嘛?要不明天再去吧,“欧阳月”问道。
今日事今日毕,明日有明日的事,“洪石”一边往外跑一边抹着嘴上油渍说道。
嘿,这小子啊,还是个急性子!“欧阳青云”感慨说道。
嗳,我说媳妇儿,这么小一个娃娃出这么远的门,不会出什么事吧,好歹咱家是第一站,刚刚还给家里发了消息,都知道在咱家,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可怎么交代啊!媳妇儿要不我跟过去吧?欧阳海有些担忧的望着“欧阳兰”说道。
有啥好担心的,人家可是仙家之人,“用一根手指头,还不用大的,用小指头就够了,还不用使多大劲,就那么轻轻一摁,就能把你摁到地底下去了!”你还担心个啥?“欧阳兰”调侃的说道。
欧阳海也不生气,嘿嘿两声,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没意见!“欧阳兰”抿着嘴斜瞥了一眼,也不知是羞还是笑。
“欧阳杰”伸长了脖子看了一会道:比我家那小子要机灵。
怎么,你相中了?“欧阳月”咬着筷子,盯着“欧阳杰”问道。
夫人,我怎么看你今几天有点“古灵精怪”的……。
“欧阳青云”则趁他们不注意,把那盘最喜欢吃的五香肉一扫而光,只见他把最大的两片肉放在最底下,把稍微小一点的叠放在上面,就这样一层一层的,连剩下的肉沫沫都不放过,然后还打了一个卷儿夹走了!把两块最大的悄无声息的送到了“欧阳灵”的碗里,然后盛了大碗饭,拿筷子那么几个搅动就差不多拌均匀了,再用筷子压住一团饭,沿着碗那么一转,碗上的肉沫沫和油渍被这么一转,把碗擦得光溜溜的。一看这麻溜的动作,就知道是拌饭的老手,最后就是大开大合干起来。
“欧阳灵”见此也不奇怪,低头不声不响的吃着饭。
此时“云麓”在院子里盯着挂在木架子上的“人参果”,耷拉着耳朵,满脸都是迷醉之色。你倒是跑啊,跳一个跳一个我看看,跑啊,跑啊,跑不了了吗。而那“人参果”好似活人一般,满脸的愤怒之色,好似在说“你给我等着,要不是我被拴着脖子,有你好看的”,身体扭动得更加剧烈了。
这天地灵物它们好像有着自己一套沟通方式,在旁人看来丝毫看不出什么蹊跷。
就在此时,“洪石”兴高采烈的跑了出来。云麓:我们走,去城里玩去。
云麓那迷离的眼神顿时一亮,耳朵一下子竖的直直的,然后半蹲身体。“洪石”单手一按云麓的背,一跃而起就骑上了云麓。
也不见“云麓”有什么动作,一个掉头转身,前腿一抬,就化作一道残影飞到了数十丈的高空。
“洪石”见此,一拍“云麓”的脖颈道,不得无礼,要走正门出去。“云麓”闻言,眼中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一般,然后前蹄轻轻向下一探,就来到了地面,离地尺许高的踏空而行,沿着药园中间那笔直宽阔的大道向大门方向而去。
药园那长长的围墙开出来的大门口;晚辈“洪石”参见“博仙师”,童子微微弯腰施礼。
你是洪家的小子?
正是,叨扰前辈清修,还请见谅!
无事无事,嗳、我说你会下棋吗?
晚辈略懂皮毛。
那太好了,这几天就陪我玩几局怎么样?反正你也要等几天才能回去,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好的,到时候您老人家可别嫌弃我棋下的臭啊!“洪石”挠了挠后脑勺,有些憨厚的笑道。
快走快走吧,早去早回啊。
嗳,好嘞,话音刚落,人就已经去得远了,半空中只留下一道雾蒙蒙的若隐若现的残影。
“博老”对于洪家的小子出现在这里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奇怪表现,貌似早就知道的样子。
小天城北面的城墙上,有两根白玉石柱耸立,其高不过丈许,两柱间隔不过十余丈,柱子上铭印着繁复的符文,柱子对应的位置正好和城墙下面的城门相对。两位老者各靠着一根石柱,左边一位盘膝而坐,右边一位躺在一把摇摇晃晃的躺椅上,鼻子里哼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副十分悠闲的样子。这两位老者其修为是深不可测,如若用神识一探之下只能感觉是如渊似海、若有若无。
像这样的布置在其它三座城门也是一般无二,每个位置也同样是两个修士在看守着,唯一不同的是看守南门的是一对年轻夫妻,但其修为也是深不可测。
远处一道白影直奔此处城头而来,刚刚还在极目远眺之处,眨眼就来到了近前,即将来到城头之处时,其速度骤然一缓,白影一现,露出骑着云麓的洪石的身形。
缓步走进两根石柱之间,石柱上符文微微闪烁了一下,然后恢复了平静。“洪石”冲石柱子下的两位老者微微拱手施礼。左边那位那位盘膝打坐的老者如万年的老树根一般,纹丝不动,“洪石”的施礼示下,他居然没有任何表情和言语。微风吹过老者的身体,那老者长长的胡须和身上的衣襟既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摆动,好似他比空气还要空气。
右边摇摇椅上的老者挥了挥手上的蓝色羽扇,示意其可以走了,“洪石”这才说了声:走吧,云麓一抬蹄子,化作一道残影进入了城中。
城里一座十几层高的六角阁楼之中,此楼长宽各有五十丈,每一层都密密麻麻架满了横竿,上面悬挂着各种榜单。
一楼某处;“洪石”从袍袖之中摸出来一个卷轴,卷轴长约三尺,枯黄色,楣杆两端镶嵌有两个白色玉锥。又拿出来一根细绳,系在两端的玉锥之上,然后瞅了瞅四周,见靠着大门口的位置稍显空荡,就将卷轴挂在了横竿之上,随手轻轻一拉而开,卷轴长五尺有余。
其上写着手指头大小红色的方正小字,字体优美,笔画柔和。其内容分为两大段,字序排列由上至下,字句排列由右到左。
第一段写着;隐世“洪氏”昭示榜;现有洪氏族人愿入世者若干。青年才俊五人;凡夫三人,金丹修士一人,仙龄十八岁,凡龄一百八十岁。元婴修士一人,仙龄二十五岁,凡龄一千二百五十。入世形式不定,仙凡不分,或入其他家族宗门,或入赘婿,或置办田产庄园或开辟洞府或游历天下,愿收赘者需通情达理。
俏丽佳人六人;五凡人,一人年芳三十,生有二女、其一年满五岁、其二满三岁,因其夫为修士,常年闭关打坐,不堪冷清凄苦,愿改嫁入世,其夫也甚为谅解,愿成全佳人,以休书为证,其自发宏愿只求凡人生活,不求富贵,只求朝朝暮暮。其余四人年芳十八,三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一人单会织绣,余皆不通。修士一人,修为已入化神之境,仙龄三十岁,凡龄三千岁,愿与忠厚之人共度余生,不分仙凡,若是凡人愿分一半寿元共度到白头。凡有意者需通情达理。
第二段写着;招入族子弟二人,愿求长生道,愿拜师或任异子,年不满十二,根骨不低于中等,入族之后改名换姓,婚嫁自由,不得出世。招赘婿三人,不分仙凡,品行端正,心性豁达,识文字,懂得种植培育之术,如有意且不会者“只要悟性不差”,族内可传授之。招佳丽娘子两人;仙凡不分,需识字,品行端正,心性豁达,面貌如何皆可。
凡入招者,一经招入不得反悔,不得儿戏,望三思再三思。
见此榜有意者,可于本月六日之后由小童带往之——族长“洪九空”亲笔。
哎哎,刚才那骑白马是“洪氏家族”的人吗?是不是去了“昭榜楼”?街道上有一个年轻的姑娘拉了拉旁边的一个小伙子问道。
嗯,好像是吧,那小伙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那小伙子又瞅了一眼那个姑娘,又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你...你不会是想...想……。
你你你什么,想想想什么?我知道你对我有那个意思,可是你看看我,在看看你。我的性格是开朗泼辣型的,你的性格是害羞腼腆型的。我也不是嫌弃你,论家世,论这穿着打扮都一个调调,单论这个,咱俩差不多也般配。可是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就你这性格非把我急出心脏病来不可,我了、也非把你吓出病来,开始肯定没什么毛病,可是时间一久了,彼此可就不一定受得了对方了!那个姑娘有些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的无奈表情说道。高兴是因为有这么一个从小玩到大的痴情郎,生气是因为性格类型反差太大,要是强行随了这姻缘,只怕后面变成孽缘了!
走了一段路,那姑娘眼睛一亮;“在对面街角处迎面走来一个姑娘,那姑娘撑着一把花鸟油纸伞,白色的儒衫裙,金色花纹的袖口,正以一种不敢过多抬头四处张望的、羞涩的低着头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