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天道的现状
闻人弥弥坐上数据库顶端之后，数据库表面的阵法上一些节点和连接线忽然有规律地明灭了一下子。
然后在场的灵机子指挥官们的身体也跟着发了一下光。
接着他们就纷纷口称“数据库”上线了，公输鲁甚至还说了一句“原来我们的战舰就是这么沉的。”
然后灵机子们就集体沉默了，连一路上表现的多少有些话痨的闻人弥弥也跟着沉默了下来，似乎他们正在沉浸于只有灵机子之间才能听到的某些交流中。
罗萝看得一头雾水。
“喂喂，我说你们都怎么了？”由于沉默的时间有点长，罗萝不得不出声询问：“我还等着你们带我去找老大呢——要不我自己先去？我感觉到老大在那边了。”
作为天道使者，罗萝是能感觉出罗天的所在位置的。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赶去，一个是要让闻人弥弥先和自己的同胞相见，另一个是因为灵机子们似乎有话对自己说。
“……原来如此。所谓混沌兽、混沌反应竟然是这么来的。”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司空依依，她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语气说道：“……我刚刚推算了一下因果关系，发现我们可能有一个大误会。”
“？”罗萝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啊……”公输鲁也出了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吗？居然所谓的混沌兽是从闻人这里传出去的吗……这叫啥？还以为是有什么地方真发生混沌污染了，搞半天竟然是因为闻人嘴不严才闹了个大乌龙？还浪费一大堆物资？”
【话不能这么说，】子偃珂晃动着自己的腿，抗议着：【至少天道使者平安不是吗？而且还带回了闻人弥弥，无人机不算是浪费吧】
“喂喂喂，我说你们说点我能听得懂得好不好！”罗萝忍不住跳着脚抗议：“不要自说自话！要对话！对话行吗？！”
“啊……这事儿吧”刚刚一直坐在数据库上听灵机子们讨论的闻人弥弥这时候也斟酌着开了口：“确实是我当时话赶话一不小心说出来了，如果允许我辩解一下的话，我确实不知道天道使者和天道之间有那种神秘的联系。”
“这事儿不怪你，也不怪罗萝大姐头，也没法怪天道，实在是机缘巧合太过了……”公输鲁夸张地垂下肩膀，做了半个“失意体前屈”的姿势：“——想点好事吧，至少你和罗萝大姐头平安回来了，而且还我还跟着学会了天道符文——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又欠下天道恩情了。”
“是啊，”司空依依点头：“比起这个，我们应该先把罗萝使者带到天道那里去，还有情况需要仰仗使者的判断呢。”
“……不容易，你们终于想起我了”。罗萝一边捂着半边耳朵一边说——她是在侧耳倾听什么：“老大这是忙啥呢。刚才我又跟他联系了好几次，还是占线！在忙！”
“唉，你别瞎猜了，我们带你过去就知道了”公输鲁做了个请的手势。
……
——时隔多日重逢的罗萝的老大，没人形了。
“——我去！老大你这是怎么了？！”罗萝惊叫起来：“怎么变成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这是终于要走主神路线了吗？”
罗萝实在没想到，时隔多日见到的罗天，竟然变成了一个发光的灵气球，而且还自带一圈类似“升级中，请稍后”的弹幕护体。
情况怎么看怎么诡异，罗萝绕着罗天的灵气身体飞了好几圈。鼓起勇气来碰了碰罗天身子外面那层力场。然而无事发生。
“你失踪之后，长官交代我们制造无人机来搜寻你。然后他说要开发一个灵气程序，进入系统之后一直没有出来——几个小时之后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公输鲁介绍道：“我虽然也算是长官的部下，可我毕竟是半道出家的，现在就只能指望你了”
“……行，我试试看。”罗萝想了想：“至少得知道老大现在在干什么，需不需要我们帮什么忙。”
罗萝这样说着，将手放在了罗天身前的力场上。切断视觉，将感知放在和天道的冥冥中的联系上。
天道使者无意中总能感到天道的存在，天道亦然。
天道使者知觉什么关键知识之后，天道也会跟着得知。
所以，尽管罗萝的子系统中的天道网络都无法联系到天道，但罗萝相信，自己和天道之间应该是有某种不在系统表面的功能菜单中的“隐藏线路”的——说得中二一点、也可以叫做“冥冥中的羁绊”。
切断了视觉之后，罗萝确实感觉自己和天道之间的联系有一定加强——这倒不是什么玄学，也不是闭眼感受小宇宙，只是因为因为天道使者自身从外界得到的信号少了，来自天道的反馈信号的优先级就在信息链路中提升了，跟杀后台程序解放流量是一个道理。
但这还不够，罗萝索性一口气封闭了所有感知，截断自身所有外界感知信号，专心致志地从天道的反馈信号中搜寻最活跃的那条，然后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接触它。
一开始罗萝还是有点自信的，毕竟自己是罗天创造的第一个使者。
然而随着搜寻越来越深入系统内部，越来越深入罗萝作为2级眷属被允许接触的极限，而罗天和罗萝之间的联系仍然像隔着一层纱一样虚无朴的时候，罗萝渐渐慌了。
——万一罗天真的觉得自己这个第一眷属其实并不重要怎么办。
——万一罗天现在真的处在很危险的境地，而不能联系自己，那又该怎么办。
不安一条一条从心底浮出来。罗萝在意识中抿着唇，拼命忍耐着孤独，一个信号一个信号地去筛选，像是在寂静的黑暗中寻找一丝不那么暗的灰色，在万籁俱寂中寻找确实存在的微弱的声音，不停地找寻、找寻……。
——终于，当罗萝体感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久到罗萝自身都快要忘记自己是谁的时候，她找到了！
【……罗萝？！】
一个熟悉的口气，一个熟悉的信号像是突然从撤去了什么屏蔽一样，出现在罗萝的意识深处！
——是罗天！
“老大！！！”罗萝几乎喜极而泣了。她拼命将自己的精神力往有罗天信号的方向挤过去。
【罗萝？！你这熊孩子怎么找到的这个信号——不是说等我忙完了再联系吗？！】
罗天的信号有些慌张，但罗萝已经在黑暗中憋疯了。
——罗萝不管了，罗萝就是要看到老大才放心!
罗萝拼命将自己的精神挤进有罗天信号在的方向——由于罗萝的灵魂源自罗天的灵魂，她还真成功了！
一片白光之后，罗萝发现自己站到了一个仿佛诸神战争的战场上……
……
仿佛诸神大战恶魔的战场上，一个12cm的小身影突兀地从硝烟中析出来。她身着带有汉元素的裙装，黑发黑眼，背后有一对青鸟翅膀。她好奇地看向四周，然后，睁大了眼睛。
——在她身后，无数巨型石头巨人，带着一身复杂的符文，正跟一些长相无比古怪，触手和肉块肆意滋生的怪物拼死搏斗。
而在更远的地方，一片星空仿佛被一分为二。
其中一半黑炎滔天，完全变成了怪异的天下。在黑色的火焰烧灼之处无数怪异占据了星空，银河长出触手，星球露出獠牙，宇宙背景辐射变成了邪神的低语，无数不可名状之物不断从黑色的火焰当中诞生……。
这一半宇宙，被无数巨大的符文阵、符文结界、白色的火焰壁垒牢牢挡住，前线一进一退。
而另一半宇宙，则是秩序和怪异争夺的战场。
白色的火焰化成巨鸟，大地变成石头巨人，不断围剿被特意放进秩序领地的怪异。而天上，一大片雷云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自动移动，追着怪异降下天罚的雷霆。
而怪异也不甘示弱，他们的最大武器就是感染力，他们用触手和肉团捆绑石巨人，用黑雾包裹住火鸟，用火焰烧灼雷云。
被触手捆绑的石巨人不久之后自身也违背自然规律长出触手，被黑雾包裹的火鸟渐渐染上黑色，被火焰烧灼的雷云不久变成了新的黑色火焰。
——混沌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感染这些秩序的战士们，减少秩序的数量，增加混沌的含量。
看到这一切，罗萝刚想说什么，就被罗天的大手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