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秤砣
“也哥，欢迎下次光临啊！”陈也走的时候，赵顺招招手，跟她说着笑。
“光临你妹啊。”
众人的笑声中，陈也不禁意的瞄了眼盛思卿，他低头轻笑，风翻动摆在桌上的书本试卷，画面犹如静止一般。
“也也，在想什么呢？”沈雁书推了推陈也手肘，才把她从遐想中拉回来。
“没什么。”陈也欲言又止，继续望着窗外发呆。
沈雁书洞察能力不差，知道陈也有想问的，但是又不好追问她想问什么，只好默不作声的踢着地板。
果然，没过几分钟，陈也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假如你喜欢的人是个小混混，你会……”
“想什么呢，我不会喜欢小混混的。”沈雁书敲打她的脑门，“倒是你，真不会对那盛思卿有什么想法吧！”
“想法嘛……”陈也拉长调子，压低声音，“真的有那么一点儿。”
“那么一点儿是多少?”
“就是……”陈也低下头，煽动黑长的睫毛，抿了抿唇，“有那么一点儿想亲他。”
“……”沈雁书猛的转身，不小心把她摞的很高的书本给碰掉了，哐当倒地一片，“你认真的?”
“认真的。”陈也点点头，目光坚定，“骗你我不姓陈。”
沈雁书捡起书本，没吭声。
陈也曾几次目光的落点都在他的唇上，他的唇很薄，很想凑上去。都说薄唇的人福薄，命薄，同样，薄唇的人很薄情，陈也反正不信。
“也也，喜欢混混不会有结果，况且还是那种网瘾混混。”
“谁说我喜欢他了。”陈也嘴硬，“谁说混混就一定是坏人了？啊？雁书，你写小说的，为什么不相信这个世界就存在这样的好混混呢？”
“好混混那都不叫混混了，小说毕竟是小说，不能把自己带入进去吧！”沈雁书扶额，她是写小说没错，可是她还没涉及这种类型的。
谈话间，就见江梓从办公室回来，怀中抱着一大摞作业本，上面是语文答题卡。
“班长，这次语文最高分是多少?”
江梓看了看最上面的那张试卷：“139。”
“谁的谁的?”
“沈雁书啊。”江梓拿起试卷，把第一张放在沈雁书的桌上，满意的浮起一个微笑，接着又拿起自己的试卷放在旁边，鲜红的135分格外刺目。
“丁绪128 。”
“刘耀125。”
“赵文琪124。”
“……”
“陈也。”江梓拿着试卷停留在陈也桌前，扫视了一眼总分数和作文，“116，有时间多向雁书学习一下作文，作文分高了，成绩就上去了。”
“要你管。”陈也一把夺过试卷，顺势卷入抽屉里，“不劳您费心了。”
“张老师原话，我只是转达。”江梓耸肩，继续发试卷。
陈也拿过沈雁书的试卷一看，作文50分，按照她的写作水平，这个分数不应该啊？
“你作文偏题了?！”陈也惊讶的不是她偏题，而是她偏题了还能得这么高的分数。
沈雁书淡然的点点头：“我知道。”
课上，老师朗读了沈雁书的偏题作文，本应写真情流露，但是却让她写成了青春，这篇《再遇清风》朗朗上口，文采绝佳，语文老师给她的评价是“如果是青春主题的作文，她的分数可能会很高，这篇偏题作文，文笔不错，以后注意一点就行。”
陈也忙着打趣她：“未来的沈某知名作家，如果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啊。”
——
下午陈也因为嗓子不舒服，就没去排练节目，早早的就收拾东西回家了。
“爷爷，您又在卖菜啊？”陈也走过去，挑了几颗莴苣。
她和老头子很熟，每次陈也都会在他那里买菜回家，想着老头子卖菜挺不容易的，能帮一点儿是一点儿，这么一来二去的就什么都聊的上来。
老头子好像找着救星似的，急忙喊住她：“丫头，你急着回家吗？”
“不急，现在还早呢！”陈也如实回答。
老头子放下秤，一副商量的语气：“不急的话，帮我老头子照看一下菜摊子，等着我大孙子来，我有点急事儿。”
“没问题。”陈也一口就答应了，“包在我身上。”
“嗨呀，那就麻烦你了。”老头子拿出汗巾擦了擦手，碎碎念，“我儿子的战友来了，可不能耽误人家时间，我得赶快点儿了。”
陈也听的云里雾里的，放下书包站在菜摊子边上。
“丫头，我给我大孙子打电话了，他说他快过来了。”老爷子急急忙忙的打了辆的士，“要是你看见一个又黑又高的帅哥，那就是我大孙子。”
“好嘞，爷爷您放心吧！”陈也挥手，坐在凳子上。
她坐着无聊，拿着锈迹斑斑的秤捯饬半天，硬是没搞懂这玩意儿怎么弄。
“番茄怎么卖啊？”一中年妇女走过来，翻看着番茄，陈也有模有样的递给她一个塑料袋，根据经验报价，“姐姐，番茄新鲜的，二块五一斤。”
听到陈也喊姐姐，中年妇女喜笑颜开，出乎意料的没有讲价：“给我来个三斤吧！”
“好嘞，姐姐稍等啊。”陈也想了一遍老头子怎么用的秤，然后蹩脚的上手，整的她一头雾水。
中年妇女睨眼：“妹子，你的手还要过来一点。”
“过来一点?左手还是右手?”陈也一手提着秤，一手挪着秤砣，就是看不懂上面的条条杠杠，到底哪里是一斤啊。
正在她紧张的怕顾客因为自己而不买了的时候，一只触感冰凉的手盖在她手上，挪动了两下。
“别动，拎着。”他凑近了点，看清楚后报出了斤数和价钱，“两斤八两，七块钱。”
陈也错愕的回过头，盛思卿已经从她手中拿过番茄，递给了中年妇女。
“看着我干嘛，找钱啊。”盛思卿接过十块钱，递给陈也。
“哦哦。”陈也从纸箱里掏出三元递给中年妇女，“给您，谢谢姐姐，欢迎下次再来。”
等她走后，盛思卿哼笑：“姐姐?”
“怎么了?我叫姐姐有什么问题吗？”陈也吹了吹自己额头上稀疏的刘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随即，又遭盛思卿反问：“你良心不痛?”
“这叫商机，你不懂。”陈也振振有词，“喊她一句姐姐又不会掉肉。
盛思卿笑了声，自觉的端了条凳子坐下，陈也当即就拦住他：“这位帅哥，不买菜的话，别挡住我生意。”
“?”盛思卿笑意全无，“爷爷没跟你说过?”
“说什么?”
“就刚才托你看摊的那老头，是我爷爷。”盛思卿言简意赅，陈也大概听懂了，意思是，爷爷口中那个又黑又高的帅哥，是盛思卿?
还真形容的一点儿没错。
“哦~原来他是你爷爷啊，还……还挺可爱的。”陈也词穷，找不到词汇掩饰尴尬。
“陈也?”
陈也猛的回过头：“许问学长?你怎么会在菜市场?”
许问瞟了眼盛思卿，微微颔首：“林笙生病了，最近胃口不太好，我来买些蔬菜给她熬粥喝。”
“严重吗？”陈也见他手上拿着感冒药。
许问摆摆手：“说不上严重，上个周不是淋了点雨吗？她体质不好，一淋着雨就会生病。”
“这里有豆角，买点回去熬粥?”陈也急着推销，楞是把盛思卿给逗笑了。
“你还会卖菜啊？”许问挑拣几下豆角，看了看新鲜程度。
陈也说笑：“新鲜的，自己家种的，绝对营养。”
“来点儿吧。”许问跟盛思卿对视了一眼，“盛思卿，你跟陈也一起搭伙卖啊？”
只见盛思卿默默的点头，拿出一个塑料袋递给许问。
“别帮我，这次我要自己来。”陈也拿着秤，聚精会神的数着密密麻麻的横杠。
陈也弄了半天，硬是没弄出个名堂来，许问看笑了：“到底行不行啊？”
“哎，学长，你知不知道篮球队的人最忌讳被别人质疑了。”陈也瞪了他一眼，弹指间，秤没有保持平衡，只见秤砣马上就要滑落下来。
盛思卿眼疾手快的抓住，将秤杆扶起来。
“先保存平衡。”盛思卿又盖住她的左手，“拎住秤。”
“看仔细了，这个是一斤，以此类推，两斤，三斤，停……”到三斤的时候，秤又要掉下去，盛思卿抓住她的手往右边移了两个小格，“二两，四两，好，到六两这里停，保持平衡。”
他的音色很冷，一直围绕在她的耳畔。
整个画面又像静止了一样，他包围了她半身，就如同他占据了她的半壁江山。
“两斤六两，算两斤吧。”盛思卿给了个友情价。
许问微信扫码支付，开玩笑的笑话了句：“老弟，你这数学四舍五入不过关吧！”
“学长，你这得了便宜还卖乖，大家都是同学，给个优惠嘛。”陈也捅了捅盛思卿胳膊肘，“欢迎下次光临哦，这蔬菜无污染纯天然的。”
“没问题啊，过会儿就给我七大姑八大姨推荐推荐。”许问付了钱，接过豆角，“先不说了，林笙在家等着我呢，明天见了。”
“不行，你今天得教会我如何看秤。”陈也举着秤，送到他面前，“你刚才说太快了，我没来得及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