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从梦到戏：摹仿与幻想

艺术来自于摹仿，是许多人都很熟悉的一句话。亚里士多德（Aristotle）在《诗学》里说：“史诗的编制，悲剧、喜剧、狄苏朗勃斯的编写以及绝大部分供阿洛斯和竖琴演奏的音乐，这一切总的说来都是摹仿。它们的差别有三点，即摹仿中采用不同的媒介，取用不同的对象，使用不同的、而不是相同的方式。”[1]古代戏曲文学中的梦描写，也一样是对日常睡眠梦的摹仿。当然，更值得关注的是，戏曲文本也同时以自己的方式虚拟出不一样的梦境时空。

只是，经历过梦体验的人都知道，日常生活中的睡眠梦常常是亦真亦幻、荒诞离奇的。不仅如此，日常睡眠梦还常常是个人的、飘忽的、难以叙述的，其意义亦十分模糊、隐秘。然而，古代戏曲文本中所描述的梦，在叙述与意义表达上，却往往十分清晰明确。那么，从日常生活中的睡眠梦，到戏曲文本中的梦，究竟经历了一个什么样的过程呢？笔者认为，这一过程中至少蕴含着三个层面的转化：①日常睡眠梦的符号化过程；②梦故事类型的形成；③戏曲文本对梦故事类型的继承与演变。换言之，从日常睡眠梦到戏曲文本梦至少要经历“个人经验”“文化释义”和“文学创作”三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