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的经济学:影响世界的五大经济学思维(套装共五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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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怨的蜂巢;流氓变良民

蜜蜂聚居在敞亮的蜂巢,

过着安逸和奢华的生活;

他们靠严明的纪律扬名,

数量万千并且勤劳异常;

这蜂巢实乃一造就科学

与工业的伟大非凡之国。

所有蜜蜂都被妥善安置,

没有躁动也没有不满意:

他们既非暴政者的奴隶,

也不受疯狂民主的管制;

这仅仅是因为各个国王,

他们的权力受法律限制。

蜜蜂们像人类一般生活,

微缩地演绎着人类行动。

他们在城里所参与之事,

就包括缝制衣物或铸剑;

那精工细活由那些敏捷

且难以看见的纤肢成就;

那看不到的引擎和工人,

船和城堡,军队和工匠,

店或器材,技艺和科学,

与人类生活均一一对应。

那听不懂的蜜蜂之语言,

能与我们的命名相对应。

除此之外,还需要坦诚,

就算是有了守卫与国王,

他们也需要娱乐,自然

能断言,他们拥有戏剧;

军团里的士兵们除了排

节目,实在是用处全无。

众蜂涌入硕果累累之巢,

使得蜂巢更加兴旺繁华;

为了彼此的欲望和虚荣,

其中一些甘愿心尽力竭;

有些乃被雇蜂群之成员,

眼看其手工品遭受摧残;

他们占帝国的半壁山河,

却干着比工蜂更多的活。

资本雄厚且毫无苦痛者,

投身于利润丰厚的行业。

哎!使用镰刀和铁锹者,

则做着繁重艰辛的工作;

苦难者每天都流着汗水,

为了温饱,耗尽了气力;

还有那从事神秘工作者,

其学徒只占蜜蜂之少数;

无须资本,厚脸皮即可,

轻而易举便能顶天立地;

他们就是那些偷鸡摸狗、

坐吃山空或花天酒地者,

这群蜜蜂个个居心叵测,

他们狡猾到了不择手段

地将憨厚老实而又大意

的邻居之劳动占为己有。

流氓是他们的称谓,但

严肃的勤勉者也是如此;

各行各业都了解些骗术,

所有行业均充斥着谎言。

职业律师的基本诀窍是,

加剧纷争,并雪上加霜;

这些骗子与登记员对立,

为了少量财产披星戴月;

他们自认此乃合法之事,

若无诉讼,便众人皆知。

故意拖延听证会之举办,

却精打细算着每笔佣金;

为了捍卫某邪恶的案件,

需对相关法律烂熟于心,

如窃贼面对住房和商店,

要为突破重围找寻良机。

医生所珍视的名利双收

高于那垂危病人的健康,

高于医学造诣:药剂师

钻研的不是医术的规则,

那木讷神情和呆滞举止,

才让这药剂师青睐不已;

赞美产婆、牧师等人员

一直为生者与死者服务。

忍受那一言难尽的琐事,

聆听夫人的姑妈之吩咐;

笑着问候,尴尬而好心,

毕恭毕敬,享家庭之乐;

还有,最要命的诅咒是,

忍受看护们的挑三拣四。

主神,你那众多的神父,

其身份蒙受上天之祝福,

但愚昧无知且暴躁者众,

学识渊博而善辩者则寡;

他们通过了测试,隐藏

着懒惰、贪欲以及骄傲;

如低等裁缝、落魄水手

一般,因而闻名于世间;

有些偷偷地祈求着食物,

枯瘦如柴并且衣着寒酸,

仅仅想填充自己的仓库,

实际上,却是所得甚少;

这些神圣的苦工正挨饿,

那些受其服务的懒惰者,

却正享受着安逸,脸上

飞扬着健康的奕奕神采。

那些不得不参战的士兵,

若幸存,则会得到荣誉;

有些蜜蜂避开血雨腥风,

远离战场,却残肢断臂;

有浴血杀敌的英勇将军,

也有受贿放走劲敌之士;

有冒险者踏入战火烽烟,

缺胳膊断腿乃家常之事;

无力战斗便有被弃之遭,

仅靠微薄薪水苟活于世;

还有蜜蜂从不奔赴战场,

在家里领取着高额俸禄。

国王们高枕无忧,私下

却被其大臣无情地欺骗;

大臣们沦为名利的奴隶,

攥着每一块省下的钱币:

俸禄少,生活却很阔绰,

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正直。

看哪,他们滥用着权力,

那滑溜把戏仅权宜之计;

当民众看破他们的伪善,

他们便动用金钱做交易;

面对那些利益相关之事,

从没有想过朴素和平淡。

哎!每只蜜蜂都从那里

得到了不应该得到之物;

他像赌徒一样有所付出,

但他不会因此四处宣告;

尽管公平,他也不会在

失败者的面前承认胜利。

尽管连枷[1]没有任何抱怨,

但谁能复制所有的欺诈?

他们在交易所的不正当

出售方式却丰富了世界,

买家们常常会发现自己

混淆了精英和各种废物。

谁能把食盐换成黄油呢?

正义女神因公正而闻名,

这蒙眼者仍有七情六欲;

她的左手本应握着天平,

却接受着金灿灿的贿赂;

她虽然看起来一视同仁,

但所施惩罚却出于私利,

对谋杀和所有暴力罪行,

则佯装经过了正当程序;

最初虽因作弊而被指责,

但最终因失败而被杀害;

然而,她的剑则被用来

对付那绝望和贫困之人;

这仅仅是一件必然之事,

为了富人和伟人,他们

被挂在那棵可鄙的树上,

这些罪犯不该有此境遇!

因此,每部分都有罪恶,

但这整个蜂国却是乐园;

有和平之乐和战争之怖,

但异邦蜂国却予其尊崇。

享受生活,挥霍着财富,

乃其他蜂国向往之天堂。

这就是那个蜂国的福祉;

那些罪犯使得蜂国伟大:

那来自政治的各种美德,

已学会上千种阴谋诡计,

受那邪恶的快乐之熏陶,

已经融为一体。到最后,

众蜂中的恶贯满盈之士,

却对公众利益贡献卓越。

蜂国如此精妙,它维持

着那由怨气构成的整体。

正如刺耳的不和谐音符

飘荡于和谐的音乐之中。

这些处于怨恨中的音符,

对峙着,却成就了彼此;

那为了清醒的戒酒行为,

却滋生醉酒和暴食暴饮。

贪婪啊,这罪恶的源头,

这罪该致死的邪恶东西,

成了那挥霍之士的奴才,

这是高雅之罪;而奢侈

却支配着数百万穷苦人,

以及不可一世的更多人。

那妒忌和虚荣之心本身,

是激励蜂群勤勉的大臣;

那些可爱的愚蠢和浮夸,

现于食物、家具和衣服。

奇怪可笑的恶习变成了

滚滚车轮,使交易发生。

法律和多变的外衣雷同,

都是些变幻无常的东西!

因为,此时的正当行为,

在半年后就会触犯法规;

然而,当法律被改变时,

查漏补缺之事从未停歇,

改过自新之事反复无常,

毕竟错误总是不可预知。

因此,邪恶孕育了智慧,

它与勤勉一道快速前进,

它给生活带来种种方便,

那些真实的快乐和安适,

竟使那些贫穷之士过得

比以前的富裕者更幸福。

它带来的东西无与伦比。

要是知道了幸福的界限,

那众生之福该多么苍白!

那肉体凡胎身上的完善

要多于上帝给予的赐福;

那一群满腹牢骚的废物

对大臣和部长感到满意。

但每一次面临失败之时,

就成了没有食物的生灵,

咒骂着那些该死的骗子,

该死的政客和军团舰队;

尽管知道自己也是骗子,

却排斥他人,粗鲁无比。

欺骗主人、国王和穷人,

自己却坐拥着万贯家财,

大声呼喊土地要被没收,

因为欺诈仍存;你觉得

那喋喋不休的无赖是谁?

一个哄骗顾客的手套商。

坏事,或者说那些破坏

公共事务的事都已做绝,

但所有流氓都无耻哭泣,

上帝啊,我们只要诚实!

有对这事莞尔一笑之士,

有觉此乃丧失理智之人,

对自己所爱总满腹抱怨。

但主神却已经义愤填膺,

他立下誓言,势必根除

充满欺诈和抱怨的蜂巢,

他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一旦欺诈抱怨销声匿迹,

诚实就装满了蜂群之心;

就像是善恶树让其看到

自己那无地自容的罪行;

他们如今都在默默悔恨,

对自己的丑陋感到脸红:

就像孩子一般隐藏过错,

红脸颊反映他们的想法:

自认为旁人盯着自己看,

就是知道自己所犯之错。

神啊!蜜蜂已惊慌失措,

简直就跟晴天霹雳一样!

仅仅半小时,举国上下,

每磅猪肉就降了一便士。

从伟大的政治家到小丑,

他们丢弃了虚伪的面具。

一些闻名于世的假面者,

觉得自己已经脱胎换骨。

那天起,酒吧静悄悄的;

那被债主忘记了的欠款,

那被一笔勾销了的欠款,

那欠债者竟要主动还清。

曾经的犯错者默然站立,

把难看的补丁衣服丢弃。

那些散布于四处的律师,

比诚实蜂巢的都要幸运。

除了奔波者能勉强度日,

其他蜜蜂都已经被抛弃。

正义使罪犯或死或流放,

女神完成了这样的使命,

于是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其豪华排场已逐渐退却。

铁匠们带着锁、铁栅栏、

脚镣和铁片门离开此地;

狱长、狱卒和助手随行。

在女神的面前,在远处,

是那忠诚无比的守护者,

法律的伟大终结者凯奇[2]

他并未持有传说中的剑,

而是紧握着斧头和绞索。

然后,公正被云朵遮蔽,

正义女神便飘扬在空中。

紧随身后的是她的战车,

以及那数不胜数的警察、

将士、法警和法庭官员,

他们在泪水中勉强度日。

生病时,尽管医术尚存,

却只有艺高者能开处方;

其往返之蜂巢相距甚远,

因而无须冒险弄虚作假;

没有无谓的争辩,竭力

为病了的蜜蜂免除痛苦;

任凭诈骗之国生产药品,

仅使用本国自己的产品;

他们知道,众神不会让

疾病发生在无医药之国。

蜂国教士从懒惰中奋起,

不再向过往者收取费用,

自力更生,并弃绝罪行;

因祷告与祭品而生的神,

其中有些不合格或知道

自己毫无用处,遂隐退;

许多蜜蜂都不需要敬神,

如果诚实者还需要祭祀,

大祭司会主持少数圣事,

剩下的虔诚者选择服从;

他自己从事神圣的工作,

而不过问其他国家大事。

不将挨饿者从门前赶走,

不会克扣穷苦者的工资;

饿者能在他家填饱肚子,

工人能找到无数的面包,

流浪者也能有栖身之所。

在国王的那些尊贵大臣,

以及所有的各级官员中,

变化是如此巨大,现在,

节俭的他们靠俸禄生活。

穷困者曾一直向其索取

他那应得的一小笔欠款,

尽责的手下以王冠返还,

却无须再返还任何差价,

这在当下却被称为诈骗,

尽管以前叫作额外补贴。

三个巨头掌管着这一切,

相互监管着各诈骗事宜,

彼此之间常常惺惺相惜,

各自都干着偷窃的工作。

他们很高兴有监管存在,

万千蜜蜂却离开了蜂国。

现在没有荣誉使人满意,

所花之钱都应还给别人;

掮客的财产都在商店里,

他们很高兴能远离马车;

那成套出售的高贵马匹

和乡间别墅都只为还债。

远离一切的虚伪和欺诈,

没有千军万马驻守国界;

嘲笑异国蜜蜂因为自大

和战争带来的空虚荣耀;

当权利或自由受威胁时,

为水深火热的国家战斗。

来看看那尊贵的蜂巢吧!

诚实与交易是多么一致。

虚假的作秀已灰飞烟灭,

呈现出天翻地覆的变化。

现在不仅是离开的蜜蜂

每年消耗了大量的东西,

还有那靠此生活的众蜂,

也每天被迫做相同的事。

其他行业也是于事无补;

所有财富都在日益减少。

土地和房屋价格在下跌;

那奇迹般的宫殿和城墙,

像底比斯被当作砝码般

即将出租;而那些曾经

安坐高堂的欢乐神,却

宁可死于大火,也不愿

见到门上那刻薄的铭文

嘲笑那令其厌恶的虚荣。

建筑行业已经被摧毁了,

技术工人也失去了工作;

画师不因作品蜚声世界,

石匠和雕刻也不名一文。

那留下者尽力变得节制,

其心思从花钱移至生存;

在付完酒馆的账单之后,

便永远远离了那些酒馆。

如今,不再有葡萄酒馆,

不再有锦衣玉食的奢华;

不再有托凯酒的金钱罐,

勃艮第和奥特朗亦如此。

朝臣隐退,他们和夫人

坐在家中吃着圣诞豌豆;

并在每天花上两个小时

悉心地照料着那一群马。

克洛亚想要阔气地生活,

让丈夫去抢劫其他国家;

但她现在已卖掉了家具,

印度蜂洗劫过这些东西。

她发誓要干那粗重之活,

整年都要穿那粗布麻衣,

轻浮和多变已经消逝了;

服装和时尚却永存于世。

将昂贵丝绸与金箔缝好

的织工和其他类似职员

没有了;只有和平富足,

每样东西既便宜又朴素;

只有善良,不再有暴力,

这一切都是自然产生的;

也不再有什么稀世珍宝,

不再有什么耕耘与收获。

随着骄傲和奢侈的减少,

众蜂便丢失了大片海域。

不再有商贩,所有公司

已经关闭了各自的工厂。

各个行业已经丢弃谎言;

那击碎了勤奋的满足感,

让众蜂享受平凡的生活,

再也不会垂涎任何东西。

大量的蜂巢已所剩无几,

蜜蜂只占敌国百分之一,

虽难抵万千仇敌之侵扰,

却依然英勇地发起反抗,

一直退至那些防守之地,

或捐躯,或仍坚守阵地。

他们的军队里没有雇工;

他们勇敢地为自己而战,

他们的英勇不屈和正直

使其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他们为胜利付出了太多,

成千上万的蜜蜂牺牲了。

在历经那万千磨难之后,

他们认为安逸是种恶习;

他们的自制力大大增强。

为了拒绝那些铺张浪费,

他们飞进了一棵空心树,

安心享受着满足和诚实。

[1] 连枷(Flail),一种打谷用具,此处用来指代那些利用各种机会发财的蜜蜂(人)。——译者注

[2] 凯奇,即凯奇老爷(Squire Catch),意指刽子手。——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