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东京的外城方圆四十余里，围绕城墙的护城河叫“护龙河”，有十来丈宽，河两岸遍植杨柳。人们站在河边，便能看到白色的城墙和朱红的城门，那是不许普通人随意出入的地方。城墙的各个城门外侧都修建有瓮城三层，瓮城的外门有的偏左开，有的偏右开，一般不和城门直线相对。只有南薰门、新郑门、新宋门和封丘门这四个城门与众不同，它们的瓮城是两层，而且瓮城外门是正对着城门开设的。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是因为这四个门分别是四面城墙的正门，有供皇帝御驾出入的御道。

东京外城有四面墙，其中南面城墙上共有三座城门：正南的叫南薰门，东南方的叫陈州门，在陈州门和南薰门之间，紧挨着陈州门，有蔡河流出城墙的一道水门，叫做蔡河水门。西南方的城门称为戴楼门，在戴楼门和南薰门之间，还有另一个蔡河水门。蔡河从城里流出时，分出两个支流，所以有两个水门。蔡河是老百姓的叫法，这是因为它接通蔡地的缘故。它其实有个正式的名字，叫惠民河。

外城的东面城墙上共有四座城门。东南方有个横跨在汴河上的水门叫东水门，汴河从这里流出城外。城门是包有铁皮的栅门，远看有点像窗户。每当夜色降临，这道栅门就会像一道水闸一样降入水中。城门两侧设有左右两个拐子城，各有门可以供人出入。在拐子城门，能看到汴河水宽达百十丈。东水门往北，就是东面城墙的正门新宋门。新宋门再往北，就到了新曹门。新曹门再往北，是五丈河出城的水门，因为位于外城的东北角，叫东北水门。

外城的西面城墙上也有四座城门（下文其实提到了五座城门）。从南往北，先是新郑门，然后是汴河流入城中的水门西水门，接着是万胜门，再北面则是固子门。再往北，在城墙的西边角有个水门，依方位叫西北水门，是金水河流过城墙的水门。

外城的北面城墙上也建有四座城门，从东往西，先是陈桥门，此门是辽国使节进出汴梁的专用通道。再往西是封丘门，每年夏至日，皇帝都会从这个门出城举行北郊大祭礼，所以通过这座门的道路就叫作北郊御路。封丘门再往西去，就是新酸枣门。继续往西，是整个北面城墙最西面的门，叫作卫州门。

《南薰门正面复原图》（李合群 ◆ 绘）

《南薰门及瓮城正面俯视图》（李合群 ◆ 绘）

上面说的这些城门名字，其实大都不是它们的官方称呼，而是民间通俗称谓。要说正式的名字，比如西水门，其实应该叫利泽门，因为在西门城墙上，民间就叫西水门。新郑门应该叫顺天门，因为这个门是去新郑方向的，民间就叫新郑门。固子门的官方名字叫金耀门。（据说因为城门下有石头垒叠起来的固子，民间就叫固子门了。）

整个东京外城的城墙上，每隔百步便建有一个突出于城墙之外的马面和一个战棚。女墙也遍布整个城墙。城墙高耸，非常雄伟。所有的防御工事，有土木工程部队“广固”士兵每天早晚巡查，及时修缮。城墙内的官道两侧，则遍植榆树和杨柳，绿树成荫。每隔两百步设有一个防城库，在库里备有守城驱敌的各种军事装备。整个城墙的保养维修任务，由二十个“指挥”，也就是一万名的广固部队士兵承担，在这个部队的总指挥部“修治京城所”的统筹管理下，这万名士兵每天都在对城墙进行加固修缮。

《清明上河图》局部 ◆ 汴京城郊，小桥流水，几户人家掩映树中，远处，一队车马缓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