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开完晨会，彭老大叫住肖剑，等人都走完，他拿出他的三个发亮的铜钱，让肖剑将三枚铜钱合在掌心，心中默念想问的问题。然后将铜钱抛掷在会议桌面上，他观察铜钱的正反面。

记作“○”又抛一次，彭老大记作“×”。

一共抛掷六次，彭老大每次都记录结果，然后说走让李半仙给你看看去。

进了李半仙的工作室，只见他正在站在深红色的写字台前，目光凝视着纸面，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整个世界都凝聚在笔尖与纸的接触点上。起笔，眉头微微蹙起，神情肃穆，仿佛在与每一个字进行无声的对话。他的呼吸平稳而深沉，仿佛与笔锋的起落同步，一呼一吸间，笔墨在纸上流淌。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笔画的延伸，气息与笔力融为一体。他的手腕灵活而有力，执笔的手势如行云流水，笔锋在纸上轻盈地舞动。每一笔都充满了节奏感，起笔、行笔、收笔，动作连贯而流畅，仿佛在演奏一曲无声的乐章。当最后一笔落下，他轻轻放下笔，凝视着自己的作品，上善若水，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与自豪。

然后对着彭老大说，拿来，我看看，彭老大赶紧把笔记本递给李沐阳，李沐阳说，小彭你去做盘去吧，我给肖剑解解卦象。彭老大出去了，小心的带上门。

肖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和好奇看着李沐阳，微微前倾的身体和李沐阳一起看着笔记本彭老大记得卦象。

随顺和同，贞固自持；随从机运，不能专横。小吉： 得此卦者，宜随大势，其事可成。凡事与他人多沟通交流，可名利双收。切不可坚持己见，专横，肖剑的眼睛会突然睁大，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嘴巴微微张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眉头轻轻挑起，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苦笑。李沐阳又说这一卦随卦是很值得玩味的一卦。凡事要懂得相随相从和顺势而为的。一旦确定了关系，彼此都不免要去改变自己，放下自我，尽量多了解对方，理解和吸取对方的优点。肖剑点了点头，但是他的脸上的很表情复杂，既有对过去的反思，也有对未来的的不确定。

从李沐阳的办公室出来，他又给小静打了一个电话，电话的回音是，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中午肖剑随便吃了一点饭，就去小静的旅行社，旅行社在一个繁华的大街上，门头也不起眼，一进门就看见，墙上贴满了世界各地的风景海报，日本富士山，巴黎的埃菲尔铁塔到马尔代夫的碧海蓝天，每一张图片都仿佛在召唤着人们踏上旅程。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旅游宣传册，封面上的风景如画，吸引着顾客翻阅。有两个情侣围坐在圆桌旁，仔细聆听着工作人员的介绍，眼中闪烁着对即将到来的旅行的期待。前台的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工作人员忙碌地接听咨询，肖剑站着等了一会，这时后台的一位女士走过来，问他要旅游吗？，肖剑说不是的，他来找人，徐小静。

徐小静啊，徐导，她休假了，她妈妈有病了。

哦他嘴巴微微张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一时语塞。说了声谢谢，就走出旅行社。走出去一段路又返回来，直径走到后台处，看见刚才那个女士，又问到她妈妈的病厉害吗？那个女士说不清楚。

从旅行社回来，肖剑算了一下这一个星期自己的连一张合约的钱都不够了，小静妈又有病，需要钱，可是他一直在赔钱。

肖剑走到公司楼下看彭老大和一个黑衣女子并肩同行而来，女人长长的头发如瀑布般垂落，柔顺而有光泽，微风轻拂时，发丝轻轻飘动，带着一丝仙气。身材纤细而挺拔，走起路来轻盈如燕，气质温婉而灵动，既有少女的纯真，又带着一丝成熟的韵味。旁边的彭老大则是脚步笨重而拖沓，偶尔还会被自己的脚绊一下，差点摔倒。女人扶了他一下。

看见肖剑，彭老大说，中午叫你吃饭发现你不在大厅？肖剑说：找小静去了。

找到了吗？

没有她回老家了，她妈妈病了。

哦，彭老大的嘴角微微抿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只能轻轻咳嗽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

三个人并肩同行几十米，女人的手机铃声响起，女人没有接，这时彭老大的目光偷偷瞥向她，与她的视线相遇时，又会迅速移开，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带着一丝慌乱和羞涩，女人的电话铃声一直响着，电话铃声是首歌曲，一个女生低沉而嘶哑的悲伤的唱着

我是一只爱了千年的狐

千年爱恋千年孤独

长夜里你可知我的红妆为谁补

红尘中你可知我的秀发为谁梳

我是一只守候千年的狐

千年守候千年无助

情到深处看我用美丽为你起舞。。。。。整个旋律充满了深情与哀婉。

女子终于接电话了，肖剑和彭老大走在前面，彭老大看见肖剑眉头紧锁，嘴唇紧抿。安慰他说做盘就是一个体验痛苦的过程，如果有那笔单子让他感觉到痛说明的他已经开始了解市场，开始成长了，肖剑说都痛，一会被人捏一下蛋疼的，一百元没有了，一会又被人捏一三百元有没，问题是这种痛是他不知道如何避免，不像玩牌他可以在没有打大牌时不allin，可以弃牌啊，可以不下注啊，他不会在该下注(bet)时，选择过牌(check)，在该加注(raise)时选择跟注(call)。当他有一副不错的手牌，高对(AA， KK， QQ等)或者AK， AQ，他会allin的。

彭老大说你也可以选择弃牌啊，等方向看明白在下多单或者空单呀。肖剑说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如果交易都那么简单这个市场都是瘸腿的亿万富翁。彭老大说为啥是瘸腿的啊，肖剑说忽悠瘸的，你就是赵本山卖拐，我是被忽悠了，不玩了，明天就回单位上班去。彭老大说你们单位不是现在还没活干吗？肖剑说马上就有了。

女人打完了电话，听到他们的讲话，接着肖剑的话说，小彭老师就是个大忽悠，她讲话的表情丰富多变，说话时眉毛会随着情绪的高低而扬起或皱起，眼睛闪烁着光芒，仿佛这一个话题让她兴奋不已。她的手势也很多，时而挥舞，时而比划，仿佛在为自己的话语增添更多的色彩和力度。

彭老大听着她在说，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仿佛她的目光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他心跳加速。他的脸颊微微泛红，耳根也悄悄红了起来。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角，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仿佛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才好。

到了公司彭老大和女士去大户室，肖剑走到吸烟休息室。

肖剑其实有个正儿八经的工作，还是国企，那年夏天他一毕业后就被李头招聘到着这个待遇低，福利低，工资低的三低国企当技术检车员，优点就是没有966，不打卡，不坐班，没考核压力，有活就出去干，没活了，就可以闲在家里，忙的时候也就是在每年夏季集团公司里的化工厂这个时候都要停车检修设备，他们就有活干了，检验设备管线压力容器也就那几个月很忙，因为有时间限制。

与 966的福报员工不同，单位实行的 320工作制，意思就是 3天打鱼，打鱼的时候不分昼夜，2天晒网，晒网的时候，不用上班，肖剑就是看上这个优点，三低无所谓，自由是最可贵的。

那时周雪儿还没有出国，他还在热恋中，时间自由就足够了。他有大把的时间陪着她。有人曾说过恋人关系中最怕的，莫过于分开。无论是短暂的离别，还是长久的分离，都会在彼此的心中激起涟漪，甚至掀起波澜。。

周雪儿三番五次对他说这么低的待遇他也能干，呆在这种企业就是浪费青春，没有前途，混日子罢了，劝他考研，还说这种国企要是在美国早就倒闭n次了，就你一天吊儿郎当的样子在美国早就饿死了，人家的制度就是先进，我们怎么都比不上。你看看人家国外，环境多好，哪像我们这里，什么都落后。

肖剑一听她说这些就来气，说你总是什么事情都和美国比一下，而且比的一点没逻辑，两个不同的国家，不同的人种，不说别的他们有祖先吗？没有，我们出土的都是文化，他们出土的都石油，就这点它能和中国比吗？就是一群在英国混不下去的屌丝，到新场子换了一下风水，把人家老土著都灭了，没想到是时来运转，发了。一群缺德玩意。

周雪儿说他是杠精，她最大的梦想就是移民国外，那里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

国外的社会福利多好，生活压力小，哪像我们这里，累死累活还买不起房。中国这些传统文化早就过时了，还是学学外国人的生活方式吧。

肖剑说学他们什么生活方式，他们有个屁！

我上班不用打卡上班，和朋友吃烧烤，火锅，喝酒，玩个牌。不要太爽了吧！

周雪儿说他没有梦想，肖剑说梦想就是娶她。幸福没有来的太突然，快乐却有一天戛然而止。

周雪儿说她要出国了，签证已经下来了，在她要决定出去的时候，肖剑一直不敢正视这个问题，后来他想了想，这种事情总不能不谈，然后他们就谈了...周雪儿对他说她不甘心，她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一句不甘心，让肖剑明白了，爱情不是她的唯一，有的人离开你了，但这个并不是结束，而是住在你心里的开始。。。。。。

李头打电话来说周三十点半开会，肖剑知道十点半肯定开不了，不到饭点人一定到不齐，这是他们单位的特色，逢会必吃，开工宴，所以一般都是快到吃饭的时候人路陆续续的来齐了，来了第一句话都是，领导今天去哪里吃啊？根据吃饭的地方和档次就知道这次活的工程大小。

周三上午肖剑一看时间还早，赶紧先上期货公司炒上一会单，顺便也告诉一下彭老大他要出差了，一进期货大厅，交易已经开始了，肖剑盯了一会盘面，玉米不上也不下，就在那个小区间墨迹，他看着心里急啊，就先挂了个单，这时兜里的电话就震动起来了，原来是李头叫他赶紧到单位准备检验设备，明天就要出差。时间紧，任务急，肖剑赶紧跑到大户室给彭老大说了一声，哥们我就出差去了。。。。。

话说也有些日子没见单位上的同事了，一进办公室就听见张工哼唱着那首他说是经典的歌，股民老张：

九点半上岗十五点离场

星期一到星期五天天都挺忙

炒股为哪桩咱没太大理想

庄家要是吃了肉哇跟着喝口汤

不舍强和偷啊不沾毒赌黄

买进卖出两头纳税

炒股票的感觉究竟怎么样

听我给你仔细地说个端详。。。。。。唱的很是得意。

肖剑看着张工的表情他站在那里，脸上挂着一抹掩饰不住的笑容，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眼神中透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和自得。他的胸膛挺得高高的，肩膀微微后仰，仿佛整个人都被一种无形的成就感撑得膨胀起来。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大腿，脚步也变得轻快而跳跃，像是随时要跳起舞来。

大家都知道他挣钱了，就凑到一起说张工最近股票涨了吧？他的声音立马比平时高了几分，语速也快了许多，话语中充满了炫耀和自豪。他不停地讲述着自己的“丰功伟绩”，语气中带着一种夸张的得意，仿佛全世界都应该为他的成功而欢呼。他的手势变得夸张，时而挥舞，时而拍打胸口，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看，我有多厉害！

李头接过话说，可挣美了！接着懊恼到，嗨，没听工张的话，那只股票出的太早了，要不还能挣几千呢！其他的人也凑过来说张工你看看我这只股票能不能涨到25，25快我就解套了，都套六七年。他的笑声爽朗而响亮，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满足感，甚至有些刺耳。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轻蔑，仿佛周围的人都成了他成功的陪衬。他的举止也变得有些放肆，甚至有些不顾及他人的感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得意之中。然而，这种得意忘形的状态却让他显得有些可笑，仿佛一只骄傲的孔雀，只顾着展示自己的羽毛，却忘了脚下的路。他的自信已经膨胀到了顶点，甚至有些盲目，完全忽略了周围人的反应和感受。

在这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国营单位炒股是主业，副业才是出去干活，没办法呀，三低企业呀！

这次出差的时间不长，活也不太多就是太拉夸，一直跟着施工单位就的进度走，比较熬人。而且这是个小地方也没有太多好玩的地方，收工后肖剑也只能在网上玩玩牌，打发一下时间了，在网上玩牌充分应了那句话“赢是过程，输是结果”。所以肖剑不敢充太多了，因为盈利的时候他绝对不会退钱，所以，输光自然是注定的结果了。

“同花AK，草花的，在庄位，跟了前面5BB入池。池里三个人，翻牌红桃AK加草花5，肖剑直接中两对，最前面的那个人开了一枪，不大，中间那个人接了，他合计这里面肯定有个人是买同花的，就又反加了一些，先开枪的那个人让他打跑了，中间的那个跟了。转牌出了张草花4。不是草花AK么？那哥们儿在前位打了两倍池子的码。肖剑一这一把，一下输了有600多，四天的出差费没了，给他气的。

彭老大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是不是还有玉米的单子没有平仓，肖剑这才想起来了，是有玉米的单子还没有平仓，就是他记不得是开的空单还是多单，他问咋了，穿仓了吗？彭老大说没有，已经给他平掉了，完了等他出差回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