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去首富家丢了一圈人
陈书野直接回了市区的别墅，父母都不在，不过不妨碍她来这里过年。
今年过年到底有没有父母陪伴，比盲盒还难猜，年年如此，她也习惯了。
过年对她们家而言，连一个符号都不算，就是寻常的某一天，只有家里阿姨会招呼一桌子菜，赶在晚上七点前准备妥当，然后自己回家过年，有没有人吃，能吃多少，都不关她的事，隔日再来打扫收拾。
今年或许会不一样。
陈书野心情不错，拉着她的行李回了房间。晚上九点左右，妈妈林悦怡回来了，听阿姨说女儿已归家，便高兴地上来敲门。
“进。”清冷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林悦怡是家悦集团的CFO，也是集团的钱袋子，融资能力一流，业务能力强横，为了讨好老婆，陈家钦最常夸老婆的一句话就是“你妈就是一片天，再看看你，长的乱七八糟的。”
陈书野对这种捧一踩一的话已经麻痹了，反正他俩高兴就行，一年也见不了几面，一直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林悦怡看见女儿又再画图，面露尴尬地搓了搓手，“野野，过年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陈书野头都没抬，她们之间的关系还很微妙，既有之前的疏离客气，还有当日奄奄一息的介怀。
总之，疏上加疏，只剩一层血缘关系。
“你在家里过年？”陈书野淡淡地语气，没有一丝感情。
这话倒说的林悦怡尴尬不已，她咧了咧嘴，想挤出个笑容，有些失败，“还不确定，我尽量。”
陈书野无所谓道，“随你，不必管我。”
林悦怡心绪起伏，在外面自己也是八面玲珑，如鱼得水的人，可就是经营不好自己和女儿的关系，甚至还在朝着更远的方向走。
她叹了一口气，陈书野听的清楚，依然没有抬头。
“野野，你先忙，妈妈安排一下工作，尽量和你吃个年夜饭。”林悦怡说着就要出去打电话，陈书野冷冷一句。
“我找到人陪我吃年夜饭了，你不必为难自己。”
林悦怡当即怔住，随后脸上现出笑意，回身走近陈书野几步，“野野交朋友了？这是大好事啊，男的女的？多大了？家里做什么的？”
陈书野终于抬起头，现出不耐烦的神色，定定看了林悦怡几秒，后者秒懂，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出去了。
陈书野和父母的关系一直清淡，起先源于父母太忙，后来因为对自己太过苛刻，之后质变成现在这样，就是医院生无可恋的最后一眼，当她活下来后，父母再也无法主宰她了。
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更远了。
已是大年三十，汤言买了两包速冻饺子，放在车库外的门框上，反正是冬天，也不怕化掉，躺在逼仄的小床板上，还在想陈书野的话，什么叫做等她，别乱跑。
直到现在，汤言都没参透其中真意，半信半疑地想着，难得无所事事。
直到微信响起，只有两个字，出来。
果然很陈书野，汤言迷惑地穿上鞋走出去，到底去哪里也没说，就从车库走到小院子外面，才看到陈书野站在一辆车旁等她。
汤言疑惑上前，“有事儿？”
陈书野完全不理她，淡道，“上车。”
“去哪儿？”
“过年。
“啊？”汤言张大嘴巴等着陈书野解释。
两人没有过多接触，甚至连跟方甜甜、文静那样的交情都没有，陈书野说话又言简意赅，从不解释，连个前后情境都没有，汤言几度不知道如何接话。
“去我家过年。”陈书野看汤言站在原地不动，才不耐烦地补充了一句。
“我？”汤言疑声加大了音量，直勾勾看着陈书野，一副难以置信，指着自己问道。
陈书野点了点头，不打算再解释。
汤言更加不解，本来想问为什么，想想这个问题肯定得不到答案，随即转问，“不好吧，我去的话叔叔阿姨会不方便的。”
陈书野敛眉撩起眼皮看了汤言一眼，好似在说，你怎么这么啰嗦，淡声道，“就我一个，赶紧上车。”
汤言“哦”了一声，鬼使神差地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上，陈书野一脚油门，轰隆一声已经开出老远。
汤言这才慢慢回神，怎么就坐上来了呢，还去人家家里过年，她们两个有这个交情吗？
为什么会去陈书野家过年？
不过很快很多新奇的东西就吸引了她的视线。
“这是什么车啊，坐着这么挤？”汤言太瘦了，和座位的硬质皮套摩擦，是有些不舒服，下方空间不大，腿都伸不开，而且这车也太矮了，经过公交车旁，只能看见人家车轱辘。
倒不是汤言有多矫情，她很少坐车，在她的印象里，车座应该是很软很舒服的，坐在前排起码腿能伸直的。
陈书野的车却打破了她的认知。
不过话说出来就有些后悔，是不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还在心虚地观察陈书野，对方依然面上无色。
“保时捷。”陈书野似乎不在意她刚才对自己车的评价，只是淡淡地就事论事。
汤言松了一口气，随即打量着车里的内饰，小巧精致，应该是很不错的车，反正自己也看不懂，可惜太矮了，地方还窄，就随即问道，“这车很贵吧？”
问出这个问题后，她又后知后觉感慨问的太傻了，首富之女，开的车肯定很贵了，陈书野一定懒得说话了，只听对方一声，“不贵，三百万。”
汤言还在窃喜陈书野回答了她，随即敏锐地捕捉到了数字，大声叫了起来，“三百万？”
这一声确实有些大，吓了陈书野一跳，她手一抖，车子也跟着晃了一下。
随即无声瞥了汤言一眼，算是警告，后者再也没敢说话。
汤言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三百万，三百万是多少钱，只在数学课上听过这个数字，还在投资案例上看过这个数字，没想到今天这个数字就坐在屁股下面，不由地摸了摸座椅，顿时觉得不挤了，座位也更舒服了。
之后一路上汤言没再说话，她第一次坐在车上，闲适地看着外面的行人车流，周边的建筑造型，心里舒服极了。
原来人还有这种感受，似乎这个世界都精彩起来，立体起来，更值得留恋了。
汤言的无声享受陈书野都看在眼里，她嘴角扯了扯，笑意不大。
汤言身上的好奇、欣喜、震动、感知、渴望，甚至是一惊一乍，都是她不曾拥有的，她对于世界的认识，都是考核标准。
所以此刻的陈书野也是享受的，她想透过汤言看看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值得留恋，让自己有驻足的勇气。
车子行驶了两个小时才到别墅，一路上汤言看的入神，陈书野故意放慢了车速，直到进入别墅车库，汤言才回过神。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你家过年？”
陈书野没有回答汤言，下车后直接带着她进去了。
市区的别墅没有多大的院子，几步路上了个台阶，已经步入大厅。
汤言自然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点儿不见外地左看看右看看，陈书野也没说话，只让家里阿姨给汤言拿了拖鞋，看着像是新的，样式可爱，是女孩子喜欢穿的软绵绵毛茸茸的材质，汤言并没有及时穿上。
陈书野看了半天，问道，“怎么了？”
汤言有些为难地看回去，“这是你的鞋？”
陈书野点点头。
“我穿了你不会介意吧？”汤言试探问道。
她之所以这样问，就是因为之前在宿舍方甜甜急着上厕所，错穿了陈书野的鞋，她当即就将那双拖鞋扔了，搞得方甜甜也很尴尬，就算硬气说要赔，也不敢轻易开那个口，就怕价格吓死人。
“我不扔，你放心吧。”陈书野今天格外随和。
汤言终于放心，赶紧将自己的脚放进软绵绵的拖鞋里，舒服的抖了抖，嘴里嘀咕着，“那就好，那就好。”
陈书野接着淡淡说了一句，“去认一下你的房间，马上要吃年夜饭了。”
汤言一听还有自己的房间，顿时屁颠屁颠儿跟了上去。
连家里阿姨都像见了鬼似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心想这位大小姐还有说这么多字儿的时候。
阿姨心里嘀咕，陈家钦推门进来，随后将手里的包和衣服递给家里阿姨。
阿姨又是意外，没想到这个时候先生会回来，赶紧上前接过衣物和公文包，紧声说，“先生，小姐刚回屋了，还带了朋友过来，夫人昨天回来过，今天有事出去了，一个小时前打电话说，晚上会回来吃年夜饭。”
陈家钦一听大喜，难得一家人齐整地过个除夕，心情很好地回房间换了身衣服。
陈书野和汤言再出来时，饭桌上已经摆满了菜，汤言更是长见识一样，一道菜一道菜地看着，不断发挥着不懂就问的精神，挨个让陈书野介绍。
两人就这样说了十几分钟，陈家钦和林悦怡站在身后看了老半天，笑眯眯地没有打扰。
直到汤言太好奇，悄咪咪地拿了一片肉放进嘴里，才看到对面还有两个大活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这社死的一幕让汤言一动不动地看着对面，陈书野才回头看向身后，发现自己的父母不知何时站在她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