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0章 四十四(二)
“我靠。”
出乎意料,真的出乎意料,他们从没有想过大佬会有这样的一面,一群马在草地里面奔腾而过。
“你们来干什么,还怕影响我们村子影响得小了,瞎转悠,还不赶紧回去。”
王良可不是安分的,但是身上的痛告诉他冷静,要冷静。
一小破屋,呦呵,门还坏了。
“你这门坏了,可千万不要冻着了金贵的大夫,那些人能不能救得了关键得看屋里这位。”
萧榕:太坏了,给她挖抗。
她只是精神科大夫,会有其他大能来的,到时候大能们岂不是不得人心。
王良:互相关照。
那一口牙是挺白,笑得真开心,王良当然开心,他为自己扳回了一局。
老大白了王良一眼,是得把那口气出了,不然王良闷声搞个大的就完了。
以前兄弟几个灌醉他挖了点他的黑料,之后他不声不响的,还以为不在意呢,没想到不是不在意,只是这小子当时劝说他自己没关系,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他不是那种有气不发作就可以自行消解的人。
闷在心里只会越发严重,只是为了当初那口气。
“就这死德行,有气得发,不发不行,不能藏心里。”
虽然是对这位寡妇说的,但一帮子公子哥知道是在暗搓搓向萧榕解释。
的确,懂了,不发不行,不然会藏心里,但不能藏心里,那几个家伙对此可能有过血泪的教训,瞧瞧那丧气样。
谈女朋友的砸了,半夜办事的一下子吓住了,虽然最后结果是好的,胖揍过王良一回,但好不容易哄来的女朋友被好兄弟气跑了,半夜和媳妇温存时恐怖灵异手机铃声响起来,论谁谁好受,胖揍一顿都是轻的。
想到以往悲酸经历,好脾气的老大连同受过害的其他兄弟在此时狠狠共情了一把,看向王良的眼神不善起来,关于男人命根子的事情怎能够轻拿轻放,每次想起老大都想鞭尸一次,关于女朋友的事情更是不能大气,知道女朋友多么难找吗?知道女朋友多么不好哄吗?亏得是好兄弟,才会半夜把王良这小子套麻袋揍一顿。
要是别人,还不得让王良这家伙生不如死。
我们作为好兄弟多么好啊。
萧小姐还是下手轻了。
事关男人尊严(女朋友),王良受的伤还是轻了。
王良背脊冷飕飕,他还奇怪怎么冷起来了,回头一看,好兄弟眼里那冒火的眼神,他懂了,他又因过去的一件“小事”惹了众怒。
不自在地摸摸鼻子,不就是一个小恶作剧嘛,至于每次想起来每次火大嘛。
反正是兄弟,没什么大事,王良心大地想着。
“我有什么办法?门坏了还没人修,我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寡妇能有什么办法,她挨冻我也挨着冻呢,是医生了不起啊,真是的。”
寡妇没好气说着,“滚滚滚,我这不欢迎你们,都怪你们这些外来人带来村子里的灾祸,我这小女人可不想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萧医生,不是老婆子我不欢迎你,实在是我这小地方太破了,您太金贵,我这里供不起您啊。”
之前这女娃文文静静,不爱说话了点,还以为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是条咬人的狗,“他们是来找你的吧,想必是有了更好的地方容身来叫你一起享福去呢,走吧走吧。”
寡妇的意思很明显,话说得不算难听可也说不上好听,“萧小姐,既然这个村落那么不欢迎你,那就走吧,带着医疗队一起离开这里。”
王良不是受气包,再加上对于萧大佬的崇拜,果断将萧大佬划分为自己人,不让住,还就不住了,真以为这里是什么金窝银窝让人舍不得走呢。
“这么个破地方谁稀罕,我萧姐什么人,有一点你没说错,这里确实配不上你们高贵的客人。”
王良本就看不上这么个破地方,加上寡妇显而易见的赶人,他不想大佬受气,直接出言开怼。
老大不怎么高兴,脸垮着,活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王良这个欠收拾的,不说有没有好地方让萧小姐住,你小子是萧小姐什么人,能够替萧小姐做决定。
暗暗观察萧小姐脸色,王良这个脑子缺根筋的,不对,是没脑子的瞎起什么哄,“萧小姐,离开?”
作为一群玩乐子弟的头头,老大不是吃素的,“离开?去哪?这里挺好,老人有个突发心梗脑梗也能有个照应。”
老大等玩乐子弟:老人看起来脸色通红,可能因为有你,心梗脑梗才会容易发。
“村长安排我在这里住的,这地方还不错,原生态。”
“你们现在住哪?要不要离得近点和我做邻居?”
萧榕纯粹是随便一说,怎么就得到对方应承了,眼前几个大男娃,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练过又怎么样,没有与外面人打过,那点斤两一点不够看。
“萧姐,您那是什么眼神,我们很强的好吧。”
老大眼睛多尖。
萧榕赤裸裸的看不上,老大要是看不出来还能当老大,自夸自个儿眼睛尖锐。
是挺壮实的,肌肉也有,但凭医生的眼光来看,不合格。
肌肉很突出,就显得刻意。
真正长久自然锻炼出来的绝对不会显得特别突出。
以萧榕的高眼光来看,他们几个每一个能让萧榕看上眼。
“强?来,门边这块石头,你试试能不能搬起来。”
老大没有接腔,他搞不清楚萧小姐在搞什么,让萧小姐指着的那人去按照萧小姐说的去做。
门边的石头灰不溜秋,底部边缘青苔一层,那小子不太乐意做,那么脏,这么偏僻的地方作什么都不方便,若是搬了,弄脏衣服不还是自个洗。
他什么时候自己洗过衣服,不都是送去洗衣店吗?
在这个人人都会洗衣的村落,他真是格格不入,也是在这里意识到他好废物。
“愣着干什么呢?”
王良偷偷走到他旁边,低声耳语,“一会儿,哪件衣服脏了,我帮你洗了。”
这个小子说他洁癖吧,他愣是能将一件衣服穿上好几天不换不洗,说他不洁癖吧,却处处讲究,喜欢干净的。
寡妇冷眼瞧着,心里不屑,还外边的高贵人呢,连洗衣服都不会,她可是听说了,这几个大男人受不了脏去溪边洗衣服,连怎么洗都不知道,还是请人帮忙洗的。
那小子有点迟疑,王良以为他不信任自己,“我肯定会帮你洗的。”
最终,王良见那小子摇摇头,心里冷哼:呵,这小子,不知好歹,我主动帮忙洗衣服竟然还被拒绝。
“你身上的衣服都是花钱让人洗的。”
晴天霹雳突然劈向王良,他不会洗衣服,自己的衣服还是让别人洗的,他自己洗的已经被他自己拿来当擦脚布了,毕竟布料好,比村子里面的粗糙布料强得多了。
说完去搬石头,他能力不足,还没有到小腿肚子高的石头一点没有动弹,像是在地下扎了厚厚一层根,无法被人撼动。
寡妇瞧不上外来人,但还是在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到这一幕,嗤笑一声,连块石头都搬不动,真是废物,在这里搬不起石头的男人讨不到媳妇。
还以为外面来的人有多厉害,有什么可怕的,正如外来人说的,是得出去见见世面,不然就被外来人轻易忽悠了。
萧榕需要的就是对方的蔑视,有蔑视就会有放松,就会有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信心。
不需要友善,本就友善不起来,只有暂时性平静,他们的身份已经注定他们只会是当地人的“敌人”,早已站在对立面。
就像她和“他”,原来早已注定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她太迟钝,没有意识到。
确实,她很蠢,萧榕自嘲,相信人之初性本善本身一点问题都没有,由于环境变化、人心难测,早已不复当初,她和“他”是这样,她同家里人不也是一样吗?
辛辛苦苦维持家庭和平,殊不知只是暴风雨下的宁静。
人心真是难测。
人总是贪婪的,有的人会忘记当初的初衷走向迷途,父亲,你会后悔与阿姨再婚吗?
一场慈善般的婚姻,带来的只是您自以为的和谐,其实,每个人都在受折磨,久而久之,结果注定不能美满。
麻烦,真是麻烦,太能够理解年轻人所谓的断亲了。
萧榕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她的思想,如果不是不能,她早已选择魂飞魄散,在这世间不留一丝痕迹。
不用每日担心他人会随时收回他们给予自己享受的权利,他人能提供给自己,也能够随时收回去,如果自己依赖上,那将是自己的地狱。
自己曾经的依赖,如今报应不就来了吗?
“怎么会是您?”
“怎么真的是您?”
眼前的人,面熟,萧榕一直都很尊敬的人,“不,你不是,你不是,你是假的。”
“说,为什么要冒充我的师傅?”
萧榕拒绝相信眼前人是她师傅,是带她走遍大江南北的师傅,让她努力学会懂得情感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今天吗?
从不知情感是何物,当懂了之后,再给予深深一击,师傅您想看到的就是这个吗?
也是,挺符合您的脾气。
师傅,可您忘了,我从来都不懂,所有的所有只是我装的,只是不想成为一个异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