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再合伙抱团取暖
老三叔和飞鹰二人走投无路时，在破庙里他乡遇故知，真是峰回路转，老三叔乐得合不拢嘴，飞鹰却像小孩子一样哇的一声哭出声来.老三叔笑着说道：“你看看，你看看，你这孩子！白天在码头上空着肚子跟东洋人打了一场生死架都没掉跟泪，怎么碰到自己人反倒哭起来了？”飞鹰用手背擦拭着泪水说道：“老三叔，在暴虐的东洋人面前，我飞鹰就是死也不会落泪！”汀州府的老林哈哈大笑.说道：“孩子，到了我这里就像到了家一样.出门在外，我和你老三叔一样，都是过来人，谁没受这欺压躏蹂？”原来在破庙里弹棉花的手艺人汀州府的这个老林，是老三叔的以前的老伙计，他俩曾在梅州府合伙弹过棉花，而且两人合作得很好。老林长得粗眉大眼，皮肤黝黑，因为都是出门在外的手艺人，穿着和老三叔他们都差不多。
老林说道：“老张呀，真没想到在远离大陆的台湾还能遇到你这老伙计。”老三叔深深地叹了口气，悲伤地说道：“老林兄弟，真是一言难尽。我老家遭受天灾，到台湾来投亲谋生，路上足足走了两个多月。千辛万苦跋涉到台湾，那知在鸡笼镇投亲不遇，东洋人又在此横行霸道，鱼肉百姓，我俩身上盘缠又用得精光，不碰到你老林兄弟，我俩真要在这台湾现世落难要饭度日了。”老林豪爽地说道：“老张兄弟，什么都别说了，你们投亲不遇，又没找到活计，就在这破庙凑合住下来吧，有我林某吃的，就有你俩喝的。”
看着昏暗的灯光下，堂屋里摆满了待加工的新旧棉絮，老三叔说道：“老林兄弟，看来这里的棉絮生意还不错吧？”老林毫无保留地说道：“不瞒老伙计说，在鸡笼镇确实接到了好几单生意。如二位实在找不着活干，就在我这里帮忙吧，熟人熟事什么都好办。”于是老三叔和飞鹰就在这里安顿下来。身强力壮的飞鹰做老林的下手加工棉被，老三叔熟悉弹花业务就在外招揽生意，拓展弹棉絮的业务。
由于阮世海的打压和遏制，林家码头的生意一落千丈。这一日小七找到林义雄说道：“林老板，目前生意清淡，坐吃山空，码头的生意我们得想办法，不能让阮世海依仗日本人在此胡作非为，任他摆布。”林义雄说道：“小七，眼下台湾是东洋人的天下，阮世海又有竹叶帮做靠山，咱们又有什么办法重振码头的业务？”说话的当儿，小七双手还在拨弄着玉妹送给他的那把青龙宝剑，听了林义雄的话，小七突然收起青龙宝剑插回腰中，说道：“林老板，我倒有个办法，让我们码头的生意起死回生！”听了小七的话，胆小怕事的林义雄精神为之一振，但马上又冷静下来，说道：“小七，我知道你不在乎东洋人，竹叶帮那些人也不是你小七的对手。可是眼下日本衙门立有治安律法十五条，常常不分青红皂白以治安律法十五条抓人押人，所以动用武力扩展码头业务还是不可取。”
小七说道：“林老板，动用武力倒没有这个必要，我是说咱们可以从更新码头的管理措施着手，本着与客户合作共赢之精神，降低咱们码头场地和设备使用的收费标准，本着有钱大家赚的理念，让利于客户。这样咱们既可以稳住老客户，又可以吸引新客户。林老板，你看这样做可行吗？”听了小七的一番话，林义雄突然站起身，拉住小七的手说道：“小七呀，你提的这个办法建议太好了。想不到你小少年纪还能想到这一层，实属不易，来我们坐下来，慢慢细议把对客户让利的各种条款拟出来。”
再说老三叔这一天背上两床加工好的棉被来到龙凤茶楼，按照汀州府老林兄弟的交待，棉花被的主人在二楼二号贵宾房。老三叔轻轻敲开了房门，开门接待的是一位中年人，约四十出头年纪，头戴灰色礼帽，身穿斜排布扣长衫，脚登千层底布鞋。老三叔一边放下棉花被一边说道：“老板，你订做的棉花被加工好了，请你验下货。”
老板接过棉花被，把新被摊开小心地放在地板上，他捡查得很仔细。新被柔软白净，用手抚摸，手感舒适，而且固定棉花的棉线排例均匀紧密，棉线和棉花紧紧粘在一起，说明弹花师傅用磨盘碾压新被加工得很细心很到位，没有少下功夫。明眼人都知道，新加工出来的棉花被如果掺进了旧棉花，棉花被就没有那么柔软白净，手感也不好，固定棉花的棉线也会和棉花被若离若合，因为掺进的旧花缺少粘性。
捡查完后，老板马上就付尽了新被的全部费用，并满意地说道：“这棉花被做工精细，没有偷工减料。”听老板这样说，老三叔收下新被的钱，心里感到十分舒坦，既然事已办妥，正准备离去。谁知老板招招手，说道：“师傅你别急，你先坐下吧，我还有话跟你讲。”老三叔心中一惊！这位老板是不是对棉被质量有意见？只好忐忑不安地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等老板发话。
看着老三叔慌张的神色，老板说道：“这位师傅，我看你急着要走，我话还没说完呢。实话告诉你吧，我祖上是龙州府的，我姓周，跟汀州府的林师傅也算得是半个老乡，刚才那两床棉被不过是加工的样品。我老周在这道上也混了大半辈子了，你和老林都是老实巴脚的手艺人。你们弹的这两床新被做工精细.质量过得硬.我很满意。这样吧，你回去告诉汀州府的林师傅，按这两床棉被的尺寸样式.当然还有品质再给我加工伍拾床新被。”伍拾床新被？这可是一单不小的生意！老三叔差点叫出声来。
在回去的路上，老三叔怀揣着伍拾床新被的订单字据和五块大洋的定金，忍不住哼起了客家小调。老林放下手中的活儿.从庙里走出来说道：“老伙计.收到两床新被的钱就高兴得这个样子。”老三叔把伍拾床新被的订单字据和五块大洋的定金交到老林手里，说道：“老林兄弟，你看看这是什么！该不该高兴？”老林捧着订单字据和五块白花花的大洋.高兴地说道：“老伙计！你立了一大功了，伍拾床新被？这单生意可不小呀！龙州府的周老板一口气弹这么多新被，说明他手下员工不少.真是个大老板。老伙计.你们的到来给我林某带来了好运.今天晚上买上酒菜好好助助兴。”
自从林家码头采用了新规，降低了码头的各项费用，业务又红火起来。阿亮和阿昌也没时间跟小七学功夫了，而且还招进了几个新员工。这一日，林义雄把管家林细水叫到跟前说道：“细水呀，码头采用了小七提出的新举措，生意又活了。现在天气转凉了，又增加了新员工，这附近可有弹被子的？”管家林细水说道：“二大伯，山脚下破庙里有几个大陆客在那里弹棉花，听说生意还不错呢，我这就过去看看。”
林义雄和小七正在帐房对帐.一个熟悉的名字引起了二人的注意，林义雄指着名字问道：“小七，这个叫周海林的周老板你还记得他吧？”小七顺着林义雄手方向看去，答道：“他呀！当然记得。周老板他是个规矩经商，老实做人的大好人，他四十出头年纪，平常喜欢头戴灰色礼帽，身穿斜排布扣长衫，脚登千层底布鞋，一副忠厚老实像。以前跟我们做了好几单生意，所以我对他周老板印象还蛮深的。”林义雄说道：“这次周海林周老板又回来了，而且这单生意做得比较大，我们的新举措让周老板获利不少。这就说明我的新措施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阮家码头，兰花和阿宽正在库房对帐，阮世海气急败坏地走进来说道：“活见鬼了，活见鬼了！不少客户又回到林家码头去了。兰花，从帐面上看我们的业务量少了吧？”兰花手拿帐本指着一组数字说道：“阮老板，跟上月相比确实少了，足足少了三分之一。”听说业务少了这么多，阮世海的脸色十分难看。阿宽说道：“阮老板，据我所知人家林家码头只不过是降低了各种管理费用，所以业务量才起来的，我们不是也可以这样做吗。”阮世海拿眼睛狠狠瞪了阿宽一眼，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阿宽，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阮世海和他林义雄不一样，我养了这么多人，日本人和竹叶帮又要得太多，我阮家码头如降下各项管理费用，我阮世海那里还有钱赚？大家都只有喝西北风去！”
就在此时，久隆丸老板久山次太郎和竹叶帮老大郝四武，还有东洋武士鬼冢犬男等人走了进来，久山次太郎说道：“阮老板，发什么牢骚！有我们在你会怕谁？”好像碰见了救兵，阮世海高兴地说道：“我正要找你们，有你们在，我阮世海就不信斗不过他林义雄！”依仗东洋人和竹叶帮的阮世海，不知道又要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林义雄生出什么事来？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31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