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做经理春风得意
掌门人褚世豪准备重奖飞鹰一千大洋。帐房褚银根又摘下金丝眼镜瞪着小眼睛对褚世豪说道：“老板，我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这办法我们商行既可以少化钱奖励飞鹰伙计，又可以激励他为我们商行卖力打拼。”听说少化钱也能办成大事，褚世豪半信半疑问道：“我的帐房先生，你说说看，是什么好办法？”帐房褚银根说道：“飞鹰伙计在这次跟日本人的交易中立下奇功，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我们商行的牌子！没有久盛贸易商行这个平台，他飞鹰拿什么立功受奖？赣州门店刚好缺少一位部门经理，封飞鹰伙计一个赣州门店的经理，再奖他二百大洋足也。这样做比奖一千大洋的作用还要大。人生三件大事;买田做屋讨老婆，一千大洋可以办成。重奖飞鹰伙计一千大洋他一下子过上了安稳的生活，飞鹰他打拼劲头就丧失了。所以，奖飞鹰二百大洋，封他一个部门经理比奖一千大洋强多了。”
褚世豪听从了帐房褚银根的建议，奖了飞鹰二百大洋，并让他做赣州门店的部门经理。从一个普通员工一下子升为门店的部门经理，飞鹰受宠若惊，对老板褚世豪万分感激，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可是褚世豪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过，次日褚世又私下给了飞鹰五十块大洋说道：“飞鹰，这是你获得日本人商业情报的奖励。”看着飞鹰感恩戴德的样子，褚世豪突然问道：“飞鹰兄弟，你是山沟里出来的弹花郎，怎么会听得懂日本人说的话？”飞鹰望着褚世豪百思不得其解的目光，说道：“褚老板，前些年我跟人家到台湾去弹棉被，时间待长了，又和日本人打了不少交道，所以日本人的一些日常用语我还是听得懂的。”“原来是这样，难怪飞鹰兄弟你不怕日本人，比武时敢对桥本下重手。”褚世豪恍然大悟说道：“看来飞鹰兄弟你是一个漂洋过海见过世面的人。”
听到老板当面夸奖自己，飞鹰忘乎所以说道：“可不，想当初我飞鹰和我师兄还有我的义兄，在台湾奋起反抗日本人的殖民统治，仰天长啸射天狼，在鸡笼镇杀得日本人鬼哭狼嚎，惶惶不可终日......”就在这时，帐房褚银根对褚世豪说道：“老板，山田佳彦的银票已经到帐，我们的货可以出库装船了。”库房门外已经站了几十个临时脚客帮工，褚世豪对飞鹰说道：“飞鹰兄弟，你现在是门店的部门经理，货物出库装船对号安放，不能出差错。”飞鹰高高兴兴带着脚客们去了。
山田佳彦和桥本愿赌服输，以每吨一百三十五元的价格进了久盛贸易商行的桐油，虽然不至于亏本，但利润却减少了不少。褚世豪赚得盆满钵满笑得合不拢嘴，帐房褚银根给老板出了好主意，商行年终分红也少不了给他一个大红包。更高兴的应该是飞鹰了，一场生意老板就奖励了二百五十元，而且还提携自己做了部门经理。要知道弹棉被，如果生意正常一年下来起早摸黑不说，辛辛苦苦也不过就是赚下这个数目。飞鹰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做上二老板。高兴之余，飞鹰想道:现今手里有了闲钱，又做上了部门经理自己风光了。何不把这二百五十元寄回家去？以解家里人的燃眉之急？于是飞鹰请帐房褚银根代笔把二百五十块大洋寄回老家去了。
跟日本人的交易刚刚结束，第二天潭头镇装满桐油的船就到了赣州码头。褚世豪心里美滋滋的，旧货才出手，新货跟着就来了，做生意这么顺利，财源滚滚来嘛，难道是飞鹰带来的财运？帐房褚银根推荐他做赣州门店经理确实没错。当晚褚世豪在赣州开元大酒店款待潭头镇的货主管淦财，同时还把赣州门店经理飞鹰介绍给他。管淦财约三十开外年纪，方脸黑皮肤，身体壮实。
褚世豪指了指飞鹰介绍说道：“管老板，这是我赣州门店经理飞鹰，以后你的业务来了直接找他接洽就可以了。”管淦财见飞鹰年少气盛，身着一件着夏布对襟便衣，下穿士林布蓝色裤子，脚登千层底灰色布鞋。飞鹰这身穿戴告诉管淦财，此人是刚刚提起来的门店经理。管淦财端起酒杯对飞鹰说道：“张经理，我管淦财借花献佛敬大经理一杯。”飞鹰端起酒杯一仰脖子把一大杯白酒倒进了肚子。要知道飞鹰喝的是赣州当地出产的名酒五十二度的章贡王，而那酒杯是二两装的大杯。酒桌上大家你来我往相互敬酒，飞鹰毫不客气.滴水不漏杯杯都喝得干干净净。四五杯章贡王下肚，飞鹰毫无醉意，管淦财坚起大拇指赞道：“张经理真是海量啊！”飞鹰用手背擦拭了一下嘴角，满不在乎地说道：“千杯不醉我不敢讲，但是两斤章贡王是难以放倒我的。”
听了飞鹰的话，褚世豪点头微笑不说话，管淦财看着飞鹰粗壮的胳膊一丝丝鼓起来的肌肉说道：“我管某走南闯北到过不少地方，但我只是佩服两种人，一种是豪爽酒量大的人，还有一种就是身怀绝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侠客。”帐房褚银取下金丝眼镜，向上吹了一口气，又用手绢擦拭着镜片，看着管淦财慢慢说道：“管老板，你还不要说嘞，说到酒量我们的经理飞鹰两斤章贡王都不在话下，能说酒量不大吗？说到身怀绝技敢做敢当的豪杰侠客，我们的经理飞鹰更是当仁不让。前些日子，正是我们的经理飞鹰兄弟挺身而出打败了骄横不可一世的东洋人桥本。所以管老板说的这两种人的担当，在我们的经理飞鹰身上都能找到。”听说飞鹰用弹被用的铜尺，打败了手持东洋长剑的桥本，管淦财肃然起敬，他对飞鹰说道：“哎呀我的大经理，我管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来大英雄就在眼前！请满饮此杯。”
飞鹰当然是来者不拒，一仰脖子把二两章贡王倒进了肚子。褚世豪头脑清醒，每次敬酒都是礼貌性的呷一小口，因为他知道管淦财早晚要言归正传提到生意场上的事。果不其然，酒过三巡，管淦财手拿着空酒杯长吁短叹看着褚世豪说道：“褚老板，这次送了一船货来，下次能不能凑足一船都很难说了。”褚世豪也跟着诉苦说道：“管老板你说的一点都没错，现今时局动荡，生意确实难做。”管淦财接过话头继续诉苦说道：“褚老板，你不是不知道，我们潭头镇和我们周边的登贤.桥头一带，连年大旱，干死了多少桐子树？没干枯死的近些年也结不出几颗桐子来。所以收购桐油是越加困难了，而且运到码头上价钱浅，我千辛万苦运来的这船货，说白了我只是赚了一点点辛苦钱，要说利润啊更本上淡不上。”
看到管淦财愁眉锁眼有苦难言，欲言又止的样子，褚世豪给管淦财的空酒杯斟满酒说道：“管老板，今天是飞鹰当上经理跟你谈业务.本着有钱大家赚的原则，下次来货再加一个百分点。如果你同意，下次来到赣州直接找飞鹰经理洽谈。下个月我要到会昌去了。”管淦财听褚世豪说让了一个百分点，心想:自己本钱小，只好答应下来。谈妥了下次交易的价格，褚世豪心里非常高兴。他知道管淦财还是不很满意，为了活跃气氛，褚世豪说道：“诸位，今晚我请大家看采茶戏。”
戏很晚才散场，褚世豪和飞鹰告别管淦财乘着月色徒步在城墙上。清风明月，凉风习习，渔火点点。刚刚当上经理的飞鹰踌躇满志，睡意全无。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这个山里娃能和老板们坐在包厢里悠然自得欣赏采茶戏。前几天那个东洋人桥本瞧不起自已开口闭口骂我邋遢猪。因为自己憋着一肚子气，所以在比武时才下重手用一招神龙摆尾废了桥本的武功。二人步至郁孤台旁，飞鹰看着亭子上: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的题词，感慨万千说道：“褚老板，这破旧亭阁还是我飞鹰命运的转折点嘞。”褚世豪说道：“我能做上老板奋斗了二十多年，飞鹰你能当上门店经理除了你自己的本事以外，也确实有点偶然。只要你在门店经理的职位上好好干，前途无量啊年轻人。”话音刚刚落下，从亭子里跳出两个人来，他们手执利刃大声说道：“什么前途无量？识相的分点钱给咱们吃夜霄。”
褚世豪知道这些人是城里的泼皮，他搜了搜腰包息事宁人说道：“好汉，我这里还有几个零角子拿去用吧。”飞鹰说道：“零角子少了点，我这里还有两块大洋呢。”抢劫者心中大喜月光下两人伸手来接，说时迟，那是快！只听啪啪两声响过，两人的尖刀掉落地上。飞鹰指着二人说道：“你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前些天那个日本人在此挨了揍，难道你们忘了？这郁孤台是专打坏人的地方。”听了飞鹰的话，两个抢夺者吓得抱头鼠窜消失在夜色中。
到了久盛商行赣州门店，店堂里还亮着灯。褚世豪大吃一惊说道：“帐房褚银根有眼疾，从不熬夜为什么这么晚还点着灯？”打跑两个抢夺者，飞鹰和褚世豪老板回到商行赣州门店。此时已近午夜，虚掩的店门还折射出一片灯光，褚世豪大惑不解说道：“我的大经理，你看看怎么回事？这么晚还亮着灯？帐房褚银根他有眼疾，不会这么晚还没睡觉吧？”当两人推门进店以后，发现店堂里有四五个陌生人。帐房褚银根精神疲惫有气无力地指着飞鹰对陌生人说道：“先生，你们要找的人回来了。”帐房褚银根的话刚落下，陌生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一根铁链锁住飞鹰的颈脖;另一陌生人用手拷拷住了飞鹰的双手。这突然出现的一幕让褚世豪.帐房褚银根当然还包括飞鹰惊得目瞪口呆。一下子被锁住身子的飞鹰看着几个陌生人连忙问道：“朋友，你我毫不相识为何锁我？”一个穿官服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支短枪说道：“你就是张家三堡的飞鹰吧？”飞鹰头一仰应道：“我就是，本人现在是久盛贸易商行赣州门店的经理。”
那个穿官服模样的人说道：“我们要找的人就是你！告诉你吧，我们是登贤县警察局的警察，数年前在登贤县大街上抢劫钱财的不就是你吗！”飞鹰回过神来辩解说道：“那是我家抵地租的猪款。”那个穿官服模样的人冷笑一声说道：“什么猪款？别浪费口舌了，有什么话你到法庭上说吧。”刚当上经理就被警察抓走，飞鹰十分沮丧地问道：“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谁告诉你们的？”那个穿官服模样的人说道：“就是你自己告诉我们的。前些日子你寄了二百大洋到张家三堡你的家里，我们寻着通讯地址一路追寻就这样找来了。”听了公人的话，飞鹰无话可说，事已至此，后悔又有什么用？锁着铁链戴着手拷的飞鹰跟着这些人走到店门口又站住了，那个穿官服模样的人拿枪对着飞鹰说道：“老实点，不要想歪点子，我的枪可不是吃素的！”
飞鹰望着黑洞洞的枪口，对登贤县警察局的警察说道：“这几位官爷，容在下跟咱老板说几句话。”此时褚世豪也从店里走到了店门口，褚世豪说道：“我苦命的经理啊，你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的吗？”飞鹰说道：“褚老板，麻烦你到张家三堡去走一趟，找到我的师兄飞弓，告诉他因我家猪款的案子我被登贤县警察局的警察抓起来了。叫他想办法找关系把我保释出来。”褚世豪记下了人名地址，答应下来去报信，然后摇了摇头叹着气进店去了。(小说黑山鹰第一部完稿。第二部描述飞鹰在坐牢期间霹雷一声风云起，共产党领导的红军把飞鹰从国民党的大牢解救出来，从此飞鹰走上了革命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