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是与非祸从口出
在公堂会上由于三房代表老二叔的反对，致使张家三堡的富人张凤山没能买进公堂里的五拾亩良田。张凤山一气之下招呼也不打拂袖而去。望着张凤山怒气冲冲的背影，老二叔有点骇然地问道：“凤山叔何故生这么大的气？”老秀才张伯礼低着头故作不知也不说话。二太公张伯桓微笑看说道：“你们三房反对卖公堂田，堵住了张凤山他准备买进这五拾亩良田的路子，岂有不生气之理？”老二叔懊悔不已说道：“真没想到他会生这么大的气。”话事人二太公张伯桓说道：“事已至此，就不必再去计较了。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我们张家的事，三房当中只要有一房反对就难以通过，你呢也不必想得太多。”说到这里二太公张伯桓突然话头一转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公堂田不卖了，但是，祠堂还是要修缮的，老秀才，你组织人核算一下总共需要多少钱款，全部摊派到张氏各家各户男丁头上。”公堂会就这样结束了。
却说张凤山生气离开了张氏祠议事厅，大跨步走回家去，因为满肚子的怒气，走到自家园子时不小心被地上的扁担钩缆绳绊了一下。看到花园修花工张老大正在修剪花草，不由无名火起，他一脚踢飞了路上的一只木桶，开口骂道：“混蛋！谁叫你把扁担钩缆绳放在路上，你这么大年纪还不去死？你早死早有福！”转身走进了大厅。花园修花工张老大不是别人，正是老二叔的亲哥哥，下面还有在台湾弹被的老三叔，再下面四弟张老四也租了张风山的五亩地生活，张老五已有十六岁也在张凤山家放牛。张老大已快六十的人了，终身未娶，孤身一人，一直在张凤山家打杂看门修剪花草。看到张凤山生这么大的气，张老大吓得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因为全家人都靠张凤山生活。要是得罪了这个主，以后的日子肯定难过。
张老大以为是自己惹得主子生气，他越想越不对头，越想越害怕。便收拾好东西想去给张凤山赔个不是认个错。他轻手轻脚进了厅堂，穿过横门过道来到会客厅没看到张凤山的人影。快到张凤山卧室时隐隐约约听见女人轻微的呻吟声，张凤山卧室的门虚掩着，顺着门的间歇他看见张金福媳妇尚红梅光着身子，张凤山做那见不得人的事。张老大活了大半辈子，从未碰过女人，更不要说做那种事了。张老大一时没了主意惊吓得不知所措，转身就跑，那知额头撞在门角上一下失去知觉瘫倒在地。原来当地人有一种说法:大白天看见男女媾合会倒大霉的。好一会儿张老大苏醒过来自言自语说道:这下我完了，倒霉透了，我张老大以后只有死路一条了。只听里面房间传出张金福媳妇的喃喃自语：“你这个老东西！太不要脸了，我刚才听到横门巷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张凤山喘着粗气对着她的耳根说道：“快了，快了，不会有人来的，上庙里进香的人们不会这么快回来的。”大约过了一袋烟功夫才完事。尚红梅急急忙忙穿上衣衫连扣子都来不及扣上，披头散发慌慌张张离开张凤山的卧窒，她走到横门过道上没发现趴在地上的张老大，绊得她跌了一跤她惊叫一声：“哎呀！你这个该死的老东西，躺在过道上干嘛吓死我了。”她走进廊道边上自己的房间，把门一关扑倒在床上低声哭起来。
张老大被尚红梅的一声惊叫吓醒了，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他跑到园子里把那些修剪花草的劳动工具收起来，躲进了大门廊檐下的一间自已住的小屋，他关起房门，忐忑不安地等着张凤山对他的惩罚。张老大十二岁到张府放牛，成年后接着做长工干农活，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五十五岁后体力不支，改做修花工兼看张府的大门。想起自己大半辈子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也饱一餐饥一顿挨过来了。要是自己得罪了张凤山，他一气之下把自己赶出家门，张老大他将无处安身。
傍晚的时候，张老大像往常一样关好大门，准备到长工房寻一些残羹剩饭对付一下肚皮。突然大门外传来敲门声，张老大自言自语说道：这么晚还有人来敲门？再晚半步我都吃饭去了。打开门老二叔也就是自己的胞弟站在门外，张老大十分意外说道：“老二呀，这么晚了有事啊？”老二叔心事重重说道：“我找凤山叔有点事。”张老大摆了摆手说道：“老二呀，今天最好不要找。”老二叔问道：“大哥，为什么今天不能找？”张老大说道：“今天张凤山大发雷霆，把我骂得狗血喷头，把我做事用的木桶都踢烂了，唉，都是我做事不小心惹下的祸啊。”老二叔愁容满面说道：“大哥，张凤山生这么大的气，是冲着我来的。今天上午，在公堂会上我代表三房不同意卖掉祖上传下来的五拾亩公堂田。张凤山一怒之下，会未开完就拂袖而去。当时我也没想到他会生这么的气。”
张老大恍然大悟说道：“老二，难怪张凤山一进家门就看我不顺眼，把气发到我身上了。老二呀，我们全家人都靠着他过日子，你快去跟他赔个不是，巴掌不打笑面人嘛，快去呀。”
老二叔转身要去，张凤山身穿长袍儿马褂手持折扇，盛气凌人站在大厅外的台阶上。老二叔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说道：“凤山叔，侄儿愚拙上午公堂会上的发言冒犯了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这里向你赔不是，侄儿错了。”张凤山半张开的折扇轻轻扇了几下风，停在下巴低下眼望远处，半晌.脸无表情说道：“张老二，你会有什么错？你代表三房说话理直气壮，很有道理嘛！你没错赔什么礼呀？”说完转头就走。看到张凤山不肯接受他的赔礼，老二叔十分沮丧又无可奈何，对在一边发呆的张老大说道：“大哥，你在他手下活命，以后可要夹着尾巴做人，处处小心啊。”张老大唉声叹气说道：“老二呀，我是奔六十的人了，我在这里过上一天算上一天，以后不管怎么样也只有听天由命了。我就担心张凤山他以后对你们兄弟几个打击报复。”
饥肠辘辘的张老大来到长工房，饭桌上干干净净的那里还有什么残羹剩饭？张老大肚子里嘀咕着说道：张凤山打击报复也来得太快了吧，一口剩饭也不给我留？墙角边上长工张来旺和一老农在一边抽着旱烟一边嘀嘀咕咕说着话。那老农干瘦.皮肤黝黑满脸的皱纹，张老大十分眼熟一时又记不起名字。长工张来旺指着老农说道：“张老大，你认不出他了？他叫张金财呀，是张金福的堂兄，按辈分张金财他还要叫你老叔嘞。”经提醒张老大才记这个干瘦.皮肤黝黑满脸的皱纹的张金财，他比自己小一辈，年龄相差七八岁，跟自己一样也未娶妻生子至今孤身一人。张老大脸露笑容说道：“金财老侄，好久不见，是那阵凤把你吹来的？”
张金财稳坐在矮板凳上巴达巴达抽了几口旱烟，慢慢吐着烟雾缓缓说道：“张老大，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平时你不是瞧我张金财不起吗？今天主动跟我搭讪，我张金财心里特别快活。告诉你，我也不是那阵风吹来的，是张凤山叔公传话给我，说有事找我所以才来到这里的。噢，忘记告诉你T，你那份饭是我吃掉了。”听说是张金财吃掉了自己的饭，张老大气得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说道：“张.张.张金财，你.你.你太不像话了！讨饭也不要到这里来讨。”长工张来旺扯住张老大的衣袖说道：“老大，老大，你别发火，你的饭厨房正在赶着做呢，马上就好。”
两人正在争吵的时候，张凤山手拿折扇度着方步一摆一摇走进了长工屋，他笑眯眯对张老大说道：“老大啦，有什么吵的呢，就不是一顿饭嘛。”说话间，张凤山朝厨房方向喊道：“把张老大的饭菜送过来。”不一会，厨房把饭菜端来放在桌子上，青花蓝边碗盛了一大碗饭，小碗装着一个荤菜腊肉烧干盐菜，另两个素菜，还有一个丝瓜蛋花汤。厨房送饭的是长工张来旺的媳妇李来秀，她把饭菜放下就到一边跟张来旺和张金财说话去了。饥肠辘辘的张老大不管三七二十一狼吞虎咽吃起来。三月不知肉味的张老大把那盘腊肉都吃光了。原来那晒得喷喷香的腊肉切得薄薄的，总共就那么七八块遮盖在干盐菜上面，再吃没有了，只剩下满满一碗干盐菜，腊肉一片也未剩。
张老大吃着可口的饭菜，大口大口喝着丝瓜蛋汤，突然停住了。他想道:既不是年底，也不是时节，张凤山他为什么要用这么好的饭菜来招待我？何况他上午还大发雷霆生我的气呢。听说有钱的东家解雇手下的员工，先让你吃上顿好的，然后再把你开了。难道今天轮着我了？张老大疑虑地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张凤山问道：“凤山叔，既非时节，也不是年关，这么好的饭菜给我吃，不会是你想把我开了吧？”看着张老大可怜虫样的脸色张凤山答非所问反问道：“你说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