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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换帖
“无事,划破点皮。”
那人翻了翻腹部的甲衣,伤口虽然不深,可鲜血却因为其这一动,一下流了出来。
杨观眉头深蹙,连忙支应旁边人帮忙处理。
他即便是他知道后世的很多医疗手段,可是也根本不会啊。
等将其从马上搀扶下来,让其倚坐在旁边,郭疯子赶了过来,看到其伤口才缓缓松了口气:“不深,没事。”
“去,找几只蚂蚁。”
这种戈壁之地,蚂蚁可没那么多,但也并不是没有。
等人抓着几只蚂蚁过来,郭疯子才笑看向杨观:“小旗,你也来看着点,这绝活别人可不会。”
杨观自然好奇,这几个家伙找蚂蚁干嘛?
结果就看着郭疯子捏着一只蚂蚁,将那人的伤口捏住,然后将蚂蚁头凑了上去,蚂蚁头部的钳子不断开合,递送到伤口位置时候,等其夹住伤口,便直接将其后半截身子掐掉!
“这么缝啊?”
杨观是真长见识了,用针缝伤口的事情,他肯定知道啊,可那针得消毒、用的线也不是普通的棉线,可用这种方式,杨观真是听都没听过。
等用蚂蚁一点点的将伤口给夹过去,这才给撒了刀伤药,用白布将包了一圈。
“厉害!”
杨观见此,很是敬佩的竖了竖大拇指。
郭疯子这才一笑:“跟老兵学的。”
“把人带回去,小心点!”郭疯子摆了摆手,此时后方崔征带着人已经赶了过来。
众人汇聚,杨观眉头微皱:“看来等不到明天了。”
“是啊。”
崔征低声回到:“小旗,我带人去沙丘那边溜溜。”
“你和郭伍长先回去。”
杨观摇头:“老郭,你带人回去,我和崔征去溜溜,正好熟悉一下环境。”
叮嘱一声,杨观翻身上马,带着崔征这一伍人朝前而去。
后方郭疯子吸了吸鼻子,才看向身后剩余二人:“等啥呢,打扫战场,将他们的脑袋砍了。”
“唉。”
西风漫卷黄沙、夕阳残照昏鸦。
戈壁滩上,数骑驰骋而过,待杨观等人登上沙丘,看着远处黄沙纵横下的莽莽戈壁。
杨观攥了攥手掌,衣服上沾染的鲜血,此时被扬起的沙尘沾成一块块斑点。
“他娘的,真想带人去鞑子内部闯闯。”
“小旗想去,我陪你去转转啊?”崔征笑看着杨观说道。
杨观却苦笑摇头:“拿什么去?凭咱们这十几号人?”
“鞑子的地盘里面,有咱们的探子吗?”
崔征沉吟间微微点头:“您应该知道,丙丁二字,十二旗是副千户大人所掌。”
杨观怔了怔:“这我自然知道。”
“那十二旗,就是长期活跃在长城之外的,不同于咱们戊己二字十二旗,分守烽台堡子,他们的活跃范围会是这莽莽戈壁草原。”
“和鹰探捉对厮杀,他们才是最厉害的。”
“所有夜哨,都是从长城里转向长城外的堡子烽台,这里的鞑子鹰探,已经是被丙丁十二旗清扫过一遍了。”
“那甲乙二字呢?”杨观愣了愣。
崔征摇头笑道:“您是公子,您问我啊?”
杨观苦笑:“我是真不知道。”
“我们也不知道啊。”
“丙丁二旗,是因为之前和我们打过交道,可是甲乙二字是见都没见过。还有一直说未建的壬癸二字十二旗。”
“两百多人呢。”杨观微微惊叹,他原以为自己在杨府大院里,已经知道不少了,可如今看来,自己知道的还太少太少了。
杨嘉谟…自己这位义父,可没那么简单…
巡视一圈,再未见鹰探踪迹,众人这才拨马而返。
于此同时的甘凉官道。
一快骑驿卒,刚刚从驿站换马,踏上官道疾驰而出!
刚在驿站吃喝饱全,加上新换的马,休息了一番的驿卒,此时正是赶路之时。
明代驿卒愁苦,虽然各个驿站如今的规模不断扩大,俨然成了沿途的一个个旅社酒店,还是专门用来招待过路达官的那种。
明张居正的一条鞭法之后,扩大驿站规模,本是为了能够让驿站自己发展,从而增加收入、减轻朝廷压力。
然而这等于是又开了一条贪腐的口子,各地的驿站成了一个个的小衙门,衙门里的头头吃的脑满肠肥,最苦的却成了那些天天跑路的驿卒。原本驿站的职能小,驿卒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太多,可到了最后,驿站的事情越来越多。
而其中最大的一部分,就是各种官员的私货交易运输,明目张胆的被摊派在了驿站的头上,那些头头或许还能拿到些好处,可怎么样也落不到驿卒手里。
“人穷而为驿卒”这是整个时代对此的概念。
“驾!!!”
这驿卒大喝一声,消磨了刚才在驿站里受的窝囊气,疾驰向前。
而就在此时。
嘎…嘎嘎嘎……
不知是他这一声大吼,还是紧催的马蹄声,惊动了窝藏在旁边林子里的野鸡。
野鸡惊叫间,扑腾腾飞冲而出。
唏律律律律~
猛然而出的野鸡,骇得胯下马匹一声惊叫,一个马跃前蹄胡乱甩动,竟将其直接给摔下马来!
而驿马受惊不住,还在继续向前奔逃而去。
啊……
其人摔马,在地上滚了好几个来回,疼得他双目圆睁,可还要缓缓爬起身来,想要去追逃脱的驿马。
然而,就在他刚刚站起身来之际,只觉脑后嘭的一闷,两眼黑晕浮现,缓缓朝后栽倒而去…
旁边林中,有一人雀跃而出,谁能想到,那野鸡之事,竟是人为安排?
其人翻看驿包,从中挑出一折,转手又送进去一折,之后冷笑看向驿卒:“怪你命苦吧。”
却见其双手抓起其人头颅,猛然朝着地面那突出石块撞了过去!
半天后,等行人过处见到此景…才连忙联系了前方驿站…
待驿站之人赶来,那领头的清点包内物品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娘的该死鬼!幸亏没把东西丢了!”
“马呢?”
“回大人,找到了,在前面呢,该是马受了惊将其摔了下来。”
“换人送去!”
没有人在意这中间的是否有岔子,也没人在意那个死了的驿卒,这件事情,好像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