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金穗压弯的田埂
小满节气后的第三天，清水村西头的麦田泛着琥珀色的光。陈默站在田垄上，看着麦穗沉甸甸地垂落，叶鞘处的麦芒在风中轻轻颤动，像极了披着金甲的士兵。系统界面的“首季丰收”进度条终于跳到100%，亩产预估数字定格在862斤——比普通小麦整整高出五倍。
“哥，主簿大人到村口了！”陈安气喘吁吁地跑来，腰间别着新磨的镰刀，刀柄上缠着红布条——这是村民们为麦收准备的“吉兆”。陈默点点头，拍了拍他肩膀：“去把神农社的木牌抬过来，再让李伯把验粮的斗斛洗干净。”
卯时三刻，一辆青布马车碾过村口的土路。县太爷的主簿王大人头戴乌纱帽，身旁跟着两个捧着文牍的书吏，身后还跟着永盛粮行的吴永盛——后者阴沉着脸，目光在麦田里逡巡。
“陈公子果然奇才。”王主簿站在田埂上，看着眼前望不到边的金黄麦浪，喉结滚动了一下，“听闻贵社麦田亩产过八百斤，本县特来核验。”
陈默拱手行礼，示意李老汉带领几个村民进入麦田。他们按照系统提示的五点取样法，在麦田四角和中央各划出一平方丈的地块，用改良镰刀齐根割下麦穗，码放在竹筐里。吴永盛突然上前，抓起一把麦穗搓了搓，饱满的麦粒立刻从掌心滑落：“这、这怎么可能……盐碱地能出这样的麦子？”
“吴东家若是不信，大可亲自过秤。”陈默微笑着指向验粮棚，那里摆着从县城借来的官斗。当第一筐麦子倒入斗中，木斗发出“吱呀”的轻响——一平方丈收麦12.9斤，按一亩600平方丈计算，亩产正好862斤。
书吏的算盘打得噼啪响，王主簿的眼睛渐渐瞪大：“此等产量，莫说大楚，便是史书上也未曾记载……”他忽然压低声音，“陈公子可愿将此法写入《农政录》，呈给州府大人？”
话音未落，村东头突然传来喊杀声。陈默心头一跳，系统的“初级预警”功能正在剧烈震动——这是他用50积分兑换的新技能，能感知半径五里内的敌意波动。他转身望向浓烟升起的方向，只见二十几个头缠黑布的汉子举着柴刀，正往麦田冲来，领头的正是周扒皮的护院头子。
“保护主簿大人！”陈默大喝一声，从储物空间取出改良铁犁——犁头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此刻成了最趁手的武器。神农社的村民们早已受过简单的自卫训练，立刻举起锄头、镰刀，在麦田外围组成人墙。
“杀了那小子！周老爷说了，谁取他首级，赏十两银子！”山贼头子的吼声混着浓烟传来。陈默注意到他们腰间挂着的松香包——这是周扒皮惯用的纵火手段，去年曾烧掉村尾三户人家的草垛。
“安子，带几个人去引水！”陈默将铁犁抛给李老汉，自己则冲向村东的储水塘。系统界面显示，水塘里储存着暴雨时收集的雨水，足够扑灭初期火势。他掏出商城兑换的“橡胶水袋”，装满水后扔给村民，黑色的水袋在阳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水花泼在燃烧的草垛上，腾起阵阵白烟。
山贼们没料到村民会如此有组织，攻势顿时一滞。陈默瞅准时机，冲向领头的汉子，锈刀（经系统改良后已锋利如刃）划破对方的袖口，在胳膊上留下一道血痕。村民们见状士气大振，锄头砸在柴刀上发出巨响，几个山贼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周扒皮在哪？”陈默揪住一个受伤的山贼，刀刃抵住他咽喉。山贼颤抖着指向村北的树林，只见周扒皮正骑在马上，远远看着这边，见事败立刻掉转马头。
“别追了！”陈默喝住要冲上去的村民，转身对呆立当场的王主簿说，“大人都看见了，周扒皮勾结山贼，妄图烧毁麦田，此等恶行……”
王主簿的脸色铁青，他本是奉县太爷之命来核实亩产，却撞见了乡绅勾结山贼的丑事。更重要的是，眼前的少年不仅能种田，还能组织村民自卫，这样的人才若能为官府所用……
“陈公子放心，本县定会秉公办理。”王主簿整了整官服，目光落在神农社的木牌上，“不过这亩产之法……”
“可先记在《农政录》里，但若要推广，需得朝廷免除新开垦荒地三年赋税。”陈默趁热打铁，从怀里掏出系统生成的《盐碱地改良十策》，“此乃神农社众人心血，望大人上呈州府。”
麦收庆典在黄昏时开始。篝火堆上架着新制的木架，烤着村民们猎来的野猪肉，陈雨用陶罐焖了锅麦仁饭，香气混着酒香飘出老远。王主簿的马车已经回城，带走了亩产记录和改良策，周扒皮的护院被县衙差役锁进了大牢，清水村从未有过如此扬眉吐气的时刻。
“哥，山鸡长大了！”陈雨抱着已经半大的野鸡跑过来，小家伙的尾羽开始变亮，见到陈默竟不再惊慌，反而啄了啄他的鞋尖。系统养殖手册显示，野鸡驯化度已达60%，再过两月就能产蛋。
陈默摸了摸妹妹的头，目光投向村后的青山。那里新开辟的梯田上，他刚种下从商城兑换的美洲红薯，嫩芽已破土而出，心形的叶片在晚风中舒展。系统提示，中级养殖系统即将解锁，届时可以尝试驯化野兔和山羊。
深夜，陈默坐在书桌前，借着油灯翻看王主簿留下的《农政录》副本。泛黄的纸页上，他的名字被写成“陈默，清水村神农社首事，善治盐碱地，亩产小麦八百六十斤”，墨迹旁还盖着县衙的红印。
“宿主请注意，检测到声望值突破500点。”系统提示音响起，“解锁‘中级舆论引导’和‘初级政务沟通’技能。”
他勾了勾唇角，初级政务沟通能让他在与官府打交道时减少阻力，这正是即将到来的州府之行需要的。忽然，窗外传来猫头鹰的叫声，系统预警功能轻微震动——这是安全的信号，说明附近没有敌意波动。
“哥，明天我跟你进山吧？”陈安抱着草席走进来，他已经习惯和哥哥挤在一张床上，“我想看看红薯藤能长多长，上次在市集看见卖藤编的，说不定咱们能……”
“好。”陈默打断他，少年眼中的光芒让他想起前世的实验室，那些充满希望的清晨，“不过明天先去周扒皮家，把咱家的良田地契拿回来——还有，他欠村民的租子，也该算算了。”
月光透过窗纸，在账本上投下斑驳的影。陈默计算着麦收后的存粮，除去留种和村民的口粮，还能结余三千斤小麦。神农社的契约文书上写明，粮食由社里统一收购，按市价的九成付给农户，再以平价卖给县城的百姓——这比永盛粮行的压价收购整整高出三成。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新任务：
【区域任务：建立山地农庄】
【任务目标：在山区开垦十亩梯田，引种三种高产作物】
【任务奖励：中级水利设施图纸、200积分】
他提笔在账本上画下一座山，山脚标上“神农庄”，山腰是层层叠叠的梯田，山顶画着云雾缭绕的道观——那是他为未来的“神农祠”留的位置。笔尖划过“陈安”“陈雨”的名字，忽然觉得这两个字比任何系统奖励都更珍贵。
夜风送来麦穗的沙沙声，像极了母亲哼唱的摇篮曲。陈默吹灭油灯，任由黑暗笼罩房间，脑海中却清晰浮现出明日的计划：天一亮就去县衙递交状纸，午后进山查看红薯长势，傍晚教村民们编织藤筐——用来装新收的土豆正好。
在意识即将沉入梦乡时，系统界面闪过微光，一行小字悄然浮现：
【检测到宿主触发“王朝变革”隐藏线，后续将开启“农科入仕”分支任务】
他笑了笑，翻身睡去。明天，又是一个需要早起的日子，但这一次，他不再是为了温饱挣扎的农家子，而是带着整个清水村迈向富足的领路人。而在更遥远的未来，大楚王朝的田亩志上，将会永远记下这个名字，以及他带来的，让土地迸发新生命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