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们才刚刚认识
毛毛细雨轻柔地落在大地上,为大地披上一层晶莹剔透的水珠,它染湿了绿叶,显得生机勃勃。
巨日沉落地平线,黄昏吹着风的软,金箔般温温暖光流连于苏梓歆润红的脸。她双手插兜,任凭晚风吹拂她耳边碎发。她抬头看着望不到边际的天,便起身,向徐州一中旁的篮球场走去。校服边角顺风裹了一泻秋光,不回头的一意孤行。
“到了吗?亲爱的?”顾薇薇拿着手机四处张望着,寻找着苏梓歆的身影,“徐州一中和郑集中学的篮球对决就要开始了哦!”
“到啦……”苏梓歆将手机放到耳边,笑了,向远处的顾薇薇招了招手。顾薇薇身着一身紫,宽大的衣袖轻轻舞动,仿若诗书中走出的淡雅女子,“看不出来啊,薇薇,这场篮球赛对你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衣着这么用心。”
顾薇薇拉着苏梓歆的手做到观众席第一排,“当然了,这次两个学校的大佬都会来,怎么能不用心啊。”她抚摸着苏梓歆细腻的手“不过亲爱的,你手怎么这么凉?”
“啊……也许是穿的少了些吧……”
顾薇薇如有所思的点点头,递给她一个暖宝宝,“先暖暖吧,一会比赛开始开暖气就好了”
“好……”苏梓歆无力的应了一声,便靠在椅子上。这几天紧张的复习是真的将她压垮了,全身酸痛。再加上突然降温,她是真的适应不过来。苏梓歆闭上双眼,听着篮球馆内的喧闹声,陷入了一种复杂的情绪中。
刹那间,篮球馆被被一片温暖的光芒笼罩,灯光如炬。二十几名球员站在球场上,谁也不曾言语,深邃的眼神似乎能穿越无数个万年。伴随着哨声吹响,篮球被抛向空中。篮球在光与影中交舞着变,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苏梓歆听到声响缓缓睁开双眼,单手托腮,用力吸允着瓶中的珍珠。珍珠QQ弹弹的,淡淡的奶香味充斥着她的口腔。深棕色的瞳孔微微转动,显得深邃而穿不透。
恍惚间,她窥见一个身着八号球服的男孩托着篮球放肆奔跑着。身体的曲线若隐若现,宽大的肩膀、挺拔的身姿和面部轮廓的棱角分明。他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披荆斩棘般躲过所以对手。球框下的他,灯光照在上面,用力跳跃,伸手投掷,在篮球穿过球框的一瞬间,哨声响遍,“徐州一中得分!”
苏梓歆放下手中的杯子,身子微微前倾,眼眸中反射着那个身着八号球服的男孩。他奔跑、跳跃、转身、投掷,在灯光的映衬下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苏梓歆垂了垂眸,轻轻捏了捏顾薇薇的胳膊,“怎么了亲爱的”顾薇薇目不转睛的盯着球场上激烈的比赛,脸上因兴奋而微微泛红。
苏梓歆眨了眨眼,“那个穿八号球服的男孩,是徐州一中的吗?”
“啊?”顾薇薇的目光在苏梓歆所说的男孩身上停留了几秒,“应该是吧,他投中的时候不是喊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看不出来啊梓歆,怎么?看上了?”
“啊?你没事吧?”苏梓歆撞了顾薇薇一下,却忍不住笑了,“我和他之间又没什么交集,我只是觉得他的球技很好,并且……长得很……俊俏。”
“啧啧啧,我说真的哦!”顾薇薇也笑了,露出整齐的国民牙齿,脸上的小酒窝显得她更加的可爱,“小说里的男女主之前可是都没有交集的,就是因为没有交集才会对对方感兴趣啊!”
苏梓歆沉默了,看了一眼球场上的比分,20:14,徐州一中领先。
“你知道他叫什么吗?”苏梓歆抬起头,眼中闪着丝丝光泽
顾薇薇看着她想了一会,“好像叫……沈焕?”
“认识?”
“不不不,怎么会?”顾薇薇用力摇了摇头“咱们进来的的时候,我听见他们教练在点名,然后就记住了几个。”
哨声再一次吹响,上半场结束了,比分停留在22:17。而那个名字好像为沈焕的男孩率先走出了比赛区域,用毛巾擦着脸上密密的汗珠,喘着粗气。
“我去趟卫生间啊?”苏梓歆拥了一下旁边的顾薇薇。
“嗯?去找他啊?所以你要主动出击吗?”
“不是……”苏梓歆扶了扶额,有些无语,指着校服上奶茶的印子,“衣服湿了,去洗洗。”
“行吧,我在这等你。”顾薇薇翻了翻手机,突然抬起头,“梓歆,喜欢可要好好把握哦,不然晚了,后悔都来不及。”
苏梓歆打开水龙头,清凉的水从中缓缓流出。她洗了洗沾满污秽的校服边角,镜中的自己眼眸中为何透露出丝丝担忧?苏梓歆停了下来,望向窗外的暖阳。只是因为徐州一中的一场输赢?还是……真像顾薇薇所说的那样……因为对沈焕的崇拜而产生出来的感情?……又或者,他们有过交集,只是因为自己不知道……
“哦,不不不。”苏梓歆用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你现在是一名要面对中考的初中生,不要想这些事……”
她用纸巾擦了擦沾湿的双手,走出卫生间。空气中弥漫着花花草草的芳香,苏梓歆看了看手机,距离下半场比赛开始还有15分钟……
前面是徐州一中的休息场地,苏梓歆犹豫了一下,停在门前。透过门缝看到里面有几个十七、八岁的男孩。
“沈焕!”一个站在水箱旁边的男孩扔给他一瓶水,勾肩搭背笑嘻嘻的喊了一句,“你那球打的,绝了呀!”
“还好吧……”沈焕吊儿郎当的应了一声,半个身子隐匿在暗光里,懒散的靠在椅子上。纤细修长的手指握着瓶子,大口的喝着水。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润润的气息在清凉的空气中倾泻着,额头上偶尔有一两颗汗珠滴在他的领口上,手臂上裸露着遮不住的绯红。
过了良久,他微微抬起头,突然看到站在门外的苏梓歆,在沈焕和她对视的瞬间,她的脸上透露着害羞的红。沈焕顿了一下,欠欠的说了一句,“是他们太菜了。”
四周很安静,只能隐隐听到门外的喧闹声……
沈焕的声音磁性中透露着慵懒,一双墨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光泽。他看着站在门外的苏梓歆,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勾人的微笑。他起身,打开了休息室的门,半蹲着,与苏梓歆保持平视。
“妹妹,你找哥哥有事吗?”沈焕深棕色的眼眸中透露着温柔,却又散发着一股寒冷令人无法接近。
“没……没有……”苏梓歆看着沈焕,不知所措的垂下头。
“嗯?那……你是来偷窥哥哥的吗?”沈焕笑了,后面的几个人也跟着一起笑起来。
苏梓歆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没有说话。
所以,她这是……被戏弄了?苏梓歆的视野逐渐模糊,似有一块毛玻璃径直的插在她的脑海里。而且还是在那么异性面前……苏梓歆把头又往下低了低,但……好似没什么用。
沈焕看着苏梓歆垂的快要断了的脖子,终于有了一丝罪恶感。递给她一张手帕纸“啊……妹妹你没事吧?”沈焕挠了挠头,“哥哥刚才逗你玩呢……妹妹对不起哦!”
“沈焕!”江括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接到通知,说因篮球馆的原因比赛中止。”
(江括,徐州一中高三1班,沈焕的同班同学,XZ市数学状元)
“啊?中止?”沈焕挺起腰来,眼眸中透露着丝丝震惊,以及一脸而过的扫兴“还等着封杀他们呢……”
“妹妹,要不然你先回去吧!”沈焕转头向苏梓歆招了招手,“以后来看哥哥打比赛哦”
苏梓歆点了点头,看着沈焕离开的背影,她感觉真的好熟悉,就好像是……
“梓歆?”顾薇薇背着包走过来,看着沈焕的背影,嘴角无声的动了一下,“刚才那是……沈焕?”
“嗯”
“你们以前就认识?”
“不,我们才刚刚认识。”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身上,仿若沐浴在一汪奶油之中,与夕阳融合在一起。
我们才刚刚认识,永远都会记得……那个光中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