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甩锅江爸胖揍江屿
晚上八九点，江爸到家。
一进门，江屿就忍不住问道：“爸，水库承包的事情，有商量出结果吗？”
“大方向定了，鼓励以家庭为单位承包，名义上暂时不允许个人承包，不过价格和租期还没定，需要召集村民开会，征求大多数人意见。”
“他们几个村干部到底咋想的，您给具体传达传达呗。”
别商量来商量去，拖个一年半载的，黄花菜都凉了。
江爸今天见识江屿的另一面，觉得说说也没什么，干脆在堂屋坐下来跟自己这个小儿子好好聊聊。
“现在村里有两方意见，一个是承包年限，具体定多少年，意见没统一。另一个则是承包租金，这点倒是统一了意见，长租每年一千，短租每年一千五。现在就是前面租期没定，后面定了也没用。”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以前那么多年都荒废着，现在承包出去，选哪一个不都是赚么，左右公家都能多笔收入。这么简单的事情，争来争去大半天了都没定下来，村干部吃干饭的么！”
江屿恨铁不成钢，这也太磨叽了。都新时代了，办事就不能效率一点。
江爸无欲无求，反而很耐心的为其开解起来：“别带情绪看人啊，这事与村干部关系不大。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以为三个村里的人都像你这么有钱，拿钱不当钱看，他们要考虑实际情况的，不可能为了方便你一个人就随便把事情定下来，那跟直接承包给你有啥区别，不怕人家说闲话啊，都有顾忌，事情不是这么办的。”
江屿及时反应过来。也对，现在可是90年，可不是一切向钱看的后世，顾虑确实蛮多的。
他掉过头来，又对江爸打听起来有没有潜在对手。
江爸龇牙一笑，指点道：“你就是当局者迷，就这一年一千块钱，谁家舍得一下掏出来，这承包的钱可是一年一结的，有几家有这个余钱？”
江屿一下没转过弯来，不是很能明白江爸的意思，迷糊的问：“怎么说？”
“很明显的事，除了你，大家都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钱，不承包给你还能给谁？只不过表面上需要做到公平公正，要让多数人信服才行。你啊。静观其变安心等结果就好，别尽想那些有的没的给他们添麻烦。”
江屿点点头，信服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我这算是内定了咯。”
“你要这么想，也对，可别往外去说。”
“嘿嘿，不会，这我懂。”
江屿这下满意了，心里喜滋滋的。
随后又想到自己马上要离家，水库的事还得落在江爸头上，赶紧跟他爸打预防针。
“爸，跟您商量个事呗。”
“兔崽子，一听你这语气准没好事，还是免开尊口，放你老子一马吧。”
江屿：别介呀，我这还没说啥事呢，您先听听，成不成再说嘛。”
江爸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就你这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白天我可见识过了，你别来忽悠你老子我。”
江爸说是这么说，嘴巴很硬身体实诚，坐着一动没动。
江屿看破不说破，连忙开口：“我呢之前已经和江波献忠表哥他们商量好了，以后不走货专门弄点鱼虾去矿业大楼，就卖给矿上职工，连配方我都准备好了。等生意干起来赚点钱就弄个农家饭馆，这水库拿下来就是为了以后供货的。”
“可我人去了矿上，家里这一摊又顾不上，那么大一个水库总不可能就丢哪里浪费吧。要不干脆您帮我先管着，等我饭馆稳定下来了，腾出手来你再交给我，怎么样？”
江爸不上当，连连摇头。
“不行，家里又是田又是地的，再给我个水库，我哪忙的过来，你找你大哥去。”
江屿本就不打算放过大哥，不过一个人哪够啊，江爸这一家之主肯定别想闲着。
见江爸死活不答应，江屿也不劝，顺着杆子就往下爬。
“行吧，既然您不愿意就算了，我让找大哥来。以后大哥就威风咯，成了水库老板，出去有面不说，以后这几个村里的乡邻逢年过节还得捧着我大哥。”
江爸一想，可不是嘛，毕竟现在送节礼想弄点新鲜东西还真就不容易，可不得巴着江大山吗。
有些意动。
江屿暗自观察自己父亲的表情，见他心动了，赶紧再添一把火。
“爸，以后大哥守着水库，你可不能再让他出去做工了。我准备给他开工资，您说一个月给多少钱好呢？给多了他不会收，可给少了，我这个做弟弟也过意不去。要不一个月给个五十块的基本工资，然后逢年过节出货了再给点奖金，您说怎么样？”
江爸听到每个月五十，心里立马就算起了账，这会正在心算呢，后面的话压根没听进去，哪能有回应。
一个月五十，一年就是600，加上奖金，不得有800，都快赶上家里一年的存款了。
“爸，爸，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问你话呢。”
江屿伸手在父亲面前摆了摆，小样，还拿捏不了你，嘿嘿。
果然，江爸开口就带来了惊喜。
“儿子啊，刚刚我认真想了想，水库是你的供货基地，那重要性毋庸置疑，你大哥进取有余稳重不足，这么关键的工作他胜任不了，还是我给你看着吧，让你大哥打打下手，这样最为稳妥。”
江屿心里偷笑，面上不露声色，故作淡定的附和：“要不你是我爸呢，姜还是老的辣，还是您这想法更合适些。那就这么定了哈，您负责主管，大哥打下手，刚好有啥脏活累活都可以让他干，年轻人，耐操。”
江屿一拍桌子，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定了下来，完全不给江爸留反悔的余地。
江爸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儿子的当，被忽悠瘸了。
可想着以后逢年过节，大家讨好自己的画面，心里又美滋滋的，甘之如饴啊。
这么一想，心里那点不痛快也没了，感觉这活还真就该他来干。
“爸，我还有件事，听了您可别生气。”
“还有啥事，这大喘气的，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
吴招娣的事，江屿本想等白天人齐的时候说，犹豫一下还是觉得该跟江爸先交个底为好，毕竟一家之主，要是和其他人一样或者最后一个知道，自己肯定逃不了一顿打。
“爸，我说了你先别着急上火哈，我保证会跟您解释清楚的。”
这下江爸就好奇了，这混小子一向天怕地不怕的，怎的还畏畏缩缩了，这可不像江屿。
“有事就赶紧说。”
江爸留了个心眼，没给他任何承诺，生不生气准备听完事再决定。
“是这样的，我们不是出去玩了一趟么，然后因为某些原因，我跟汐姐的关系有了很大进展，您这儿媳妇基本没跑了……”
“等等，你等会，你和小汐，有进展，儿媳妇。”
不等话说完，江爸惊了，赶紧出声打断，嘴里重复嘀咕几句，伸手就把脚下的拖着抽了出来。
“混账玩意，伤风败俗的东西，老子打死你，老江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玩意。”
噼里啪啦，江屿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劈头盖脸拖鞋就落在了脸上。
把他都打懵了。
怎么就混账了，怎么伤风败俗了，咱也没说什么呀。
怎么就挨打了，理由呢？
江爸一点没留手，江屿帅气的左脸蛋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顾不上解释，连忙手忙脚乱的抱头鼠窜。
一边跑，一边躲，嘴里还叫着：“爸，你怎么就打人了，事情我还没说呢，这里面是不是有啥误会呀。先停手，有话好好说，听我解释啊。”
江爸正在气头上，哪里听的进去，追着江屿就猛揍，拖鞋都挥出了残影。
江屿被逼近角落里，眼见躲无可躲，心一横，丢脸就丢脸吧，用比挨打强，拖鞋抽在身上那可是真疼啊。
“妈，快来救命啊，再不来你儿子就要被你老公打死了。”
“汐姐，救命啊，你公公要杀人了，赶紧出来救命，不然你以后就没老公啦。”
江屿躺平了，扯开嗓子干嚎起来。
可这嚎叫里内容有点多，有点吓人，又有点哭笑不得。
倒是把江爸给惊住了，停了下来。
其实江妈她们早就听见屋里动静了，只不过见他们在谈正事没出来打扰罢了。
谁知道，江爸动起手来这么迅捷，别说江屿，连屋里的那几个都没反应过来。
这不等觉着不对，连忙起身正准备出来么。
也就是江屿这几嗓子有点吓人，被惊了一下，耽误了几秒，不然人已经到客厅了。
幸亏江屿还不清楚这情况，不然知道自己其实白叫了这两嗓，他得买块豆腐撞死。
江妈出来就看见儿子脸上不对，拉过江屿护在自己身后，气急的冲江爸喊：“江国邦，你出息了啊，外面受了气搁家里拿孩子耍威风来了，瞧把你能的。你看看都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有什么你有种冲老娘来，是不是日子不准备过了。”
“这也是我儿子，老子打儿子怎么啦，天经地义，你也不问问，他做了什么混账事。”
江爸不服，死不认错，梗着脖子辩驳一句。
两只眼睛瞪的跟牛眼似的，气乎乎的盯着江屿，大有一言不合还得冲过来打的架势。
江妈摸了摸儿子受伤的脸，心疼不已，“儿子，疼不疼，你做了什么惹你爸这么生气，跟妈好好说说，别怕，妈给你做主。”
江屿这会也是莫名其妙呢，完全没搞懂江爸为啥突然发疯，摇摇头委屈巴巴的说：“妈，我最近真没犯错，我爸莫名其妙的就打我，下手还这么狠，你看看，脸都肿了。”
江爸见江妈又要发火，连忙出声：“小妮（林艳妮），你跟我出来一下。”
陈汐带着吴招娣和江夏，本来还一脸担心，听见江爸对江妈的称呼，噗呲一声笑了。
吴招娣可能还没开窍，一脸茫然的看着陈汐，不知道她笑什么。
至于小江夏，早就见多不怪习惯了。
陈汐捂着嘴，不好意思的走过来，在红肿处轻抚一下，心疼的问道：“小屿，你怎么把爸气成这样，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汐姐，我真没惹他，突然就把我一顿打，我现在都还没闹明白是哪里得罪他了，跟你一样懵着呢。”
江屿觉得自個真比窦娥还冤，到底怎么回事，他也想知道啊。
几人正聊着呢，江妈一脸古怪的进来了，眼睛在陈汐和江屿身上来回看了又看，好一会才对着江屿招招手，连态度都变了。
“混小子，你跟我出来。”
语气凶狠，目光凌厉，好似对待即将提审的犯人。
江屿茫然的跟着江妈出去了。
留下三个姑娘，左看看右看看，一脸懵逼。
“妈，到底咋回事啊，你可不能跟我爸同流合污，无缘无故就打人怎么都说不过去吧，您得给我做主啊。”
江屿心中无愧，话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压根不带虚的。
江妈跟做贼似的，先往大门方向看了一眼，压着嗓子低声问：“小屿，你跟妈老实说，你和小汐处到什么程度了，是不是已经那个了？”
“那个是哪个？妈，您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等等，不会吧，不会吧，你们不会是想到那个了吧。”
江屿突然反应过来，结合之前自己说的话，还有江爸重复嘀咕的几句，这才恍然大悟。
合着江爸打人，是误以为自己跟陈汐那个了，难怪火气这么大，下手这么狠。
“我说，江国邦同志，您能不能没事别瞎猜，这么大个人了，可懂点事吧。我和汐姐就是快确定关系了，这难道不能说有了很大进展吗？您想什么呢，想哪里去了，看脸上给你打的，我冤不冤呐。以后有啥事不明白，能不能先问问我，别乱猜，会要命的。”
这下真相大白，江屿架子端起来了，借着这委屈劲可劲把江爸一顿训。
江爸自知理亏，憋红着脸，闷不吭声。
随后江屿把云寨的事情挑着能说的说了，顺带也把吴招娣的事情交代清楚了。
睡觉时，江屿摸摸自己的脸，这气是出了，可脸打的是真疼啊。
老子就是比儿子威，自己啥时候也能做爸爸啊。
带着这样的梦想，江屿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