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阴窑
邻村的棺材铺主李老头来到了棺材铺。李老太有个特意本领,晚上他在店里睡觉,经常听到哪个棺材有动静,他会爬起来做个标记。第二天有人上门来买棺材时,他就给顾客介绍做标记的棺材,而此棺材正好和买主的财力、身形都完全合适,李老头说这是死者自己来挑的棺材。
最近一周,棺材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是在故意把他叫醒一样,他做完标记后又爬上床睡觉,又传来“咚咚咚”,他开灯查看,循声过去发现声音是由另一只棺材发出的,他心里奇怪,难道今天晚上要一下子死两个人吗,他又做了标记,刚关了灯,耳边又传来“咚咚咚”声音。
李老头说着,眼里流露出来恐惧。“我做了三十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李老头拿烟的手微微颤抖,烟头送到嘴边猛嘬了几口,等脸部紧张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他继续说。
“棺材里传来了轻微的哭声,声音很小,声音很杂,像是很多人在小声的哭。奶奶的,要不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吓唬老子,要么就是真的有东西”
“那你上一周发财了吧,故意来我们这儿炫耀呢”萝卜头语气酸溜溜的。
“发什么财!”李老头瞪了萝卜头一眼,狠狠吸了口烟,“上一周店里没一个人影,晚上小鬼就闹棺!”
“李家村一定是出事了,有人接二连三的死,但还没有一点消息透露”
“是谁家里死了人还不想让人知道要藏着掖着呢”
“小萝卜,这事要是解决了,可是能成一笔大生意”李老头笑呵呵地对萝卜头说。
看着罗布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我暗暗腹诽这老东西明知道罗布傻还把这事情推给他,对方是人是鬼都不清楚。
李老头偷偷瞟了我一眼,他知道在这里萝卜头说话不顶用,真正做主的是我。
他叹息道,“唉,如果你爷爷还在的话,这些都不算是事...”
这老东西,话外意思不就是我不如我爷爷,拐弯抹角的骂我呢。
萝卜头立马就急了,站起身使劲拍着桌子说:“谁说我们不行了!我们..”
我打断萝卜头,“这活我们不接,李叔请回吧。”
李老头闻言,气的一吹胡子。
“没想到罗天罡的孙子竟然是等闲之辈!真是丢了你爷爷的脸了!”
“我曹,你个老头子说什么!”萝卜头一急眼,顺手一拍桌子,木质桌面顿时出现一道裂痕。
我看的心疼,这桌子是我在二手市场好不容易淘到的。萝卜头小时候皮实,我舅治不了萝卜头,就把他送到了少林寺几年,萝卜头回来后练了一身腱子肉。
李老头拄着拐杖一扭一扭的跨出门走了。
萝卜头愤愤说道:“两个年轻小伙竟然被一个老头子看不起了,哥,你难道怕了吗,为什么不答应他”
“我昨晚夜观天象,不出一周自会有人上门拜访。”
其实夜观天象是扯淡的,大晚上谁不睡觉就坐在那儿看星星,根据我推测,最少一次死了三四个人,还能隐瞒这么久只有大家族才能做到,而且这个家族要么非常团结要么就是群体作案。
果然,不到三天,一个男人找上了我。男人身穿黑色呢子大衣,戴着一个宽大的黑色帽子,皮鞋擦得锃亮,手腕上的金手表时不时闪过,处处彰显着男人的身份非富即贵。
男人坐下,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指,摘下帽子,我立马认出眼前的人就是李村里有名的瓷商————李有量。
“萝卜头,拿价格299的龙井茶叶招待这位贵宾。”
眼前男人听了价格后,眼角抽搐了几下,萝卜头动作利索,不到一分钟,便把茶泡好端上来。
男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称赞道:“不愧是299一斤的好茶叶,味道醇厚,和普通茶叶就是不一样。”
萝卜头暗暗偷笑,明明用的就是便宜的茶叶渣滓。
“先生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我问。
“最近一周家里发生了很多怪事,佣人接连死亡,死因都很奇怪,要么是喝水呛死,要么是走路摔死,要么就是在洗澡时候溺死。本以为是那几个今年倒霉而已,但是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李有量突然放下水杯瞪大了眼睛,好似回忆起了极为恐怖的画面。
“昨晚半夜我起来喝水,透过窗户看到二十多只黑猫冲着我家门口,趴在地上身体前倾,两条后腿神的老长,肚子贴在地面上,又讲身子往后退,再将两条前腿伸直。就像...就像是人在行跪拜礼!它们不停重复这个动作,持续了二十多分钟,不停发出喵喵的声音。”
李有量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大师,这是不是说明我家里招惹不干净东西了”
“民间有一种说法是猫拜仙,狗驱邪。可能缠上你的邪物黑猫也不敢招惹,所以黑猫行跪拜。”
“大师,只要能解决这件事,钱不是问题。”好家伙,有钱人说话就是阔绰,上次九死一生才赚了个路费和辛苦费。
“我需要亲自去你家看看。萝卜,拿上家伙!”
外面停着一辆黑色宾利,低调奢华。很快,到了李家大宅,眼前的别墅无一不彰显着豪的气息,大铁门紧紧闭着着,庭院中央有一个小型的鱼池。
我左手背后,右手取出罗盘托于掌中平放于胸前,同时双脚微微张开立在原地。此时的罗盘四平八稳,以后背为靠,立好方向之后,我轻声念道,天旋地转九星转,阴阳合和出五行,三奇六仪黄赤土,精奇灵怪随之现。
念完后松开了手,磁针突然疯狂的摆动,摇摆幅度很大。
我的脸色也变了,环顾四周说道:“这屋里住的东西也有些年头了,地针都快爆表了,就是不知道在哪里。”
“嘿嘿嘿嘿”我突然感觉眼前一黑,肚子一阵剧痛,一个炮弹似的东西把我撞到在了地上。
“大胆!来者何人!”萝卜头立马挡在我身前。
我纳闷的看去,大夏天的,这个男人上半身穿着长款的女式羽绒服,脚上穿着两只破洞的棉袜,黢黑的大拇脚指头露在外面,头发一缕一缕的,里面藏着油污,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地下室的霉味,左手上拿着拨浪鼓,“咚咚咚,咚咚咚”,眼神纯洁如幼儿,就站在那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刘姨,你怎么让他跑出来了!快点拉走!好恶心!”李有量嫌恶的退后十几步,捂着鼻子大喊。
“大师!大师没伤到吧,这是我哥,小时候撞到了脑袋就疯了,一般都有人专门看着他的,今天不小心让他跑出来了。”
疯子哥已经被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按住然后拖走了。
我看的直皱眉,就算是疯了也是自己的亲人,李家这么有钱,养一个闲人根本不成问题。李有量敢这样粗鲁的对待疯子哥,也是在他父亲的默许下,看来这一家并不是什么纯良之辈。
随后我们看到一名气势沉稳,头发花白的老人迈步走了过来。
看到老人,李有量立马跑过去,“爸,你怎么来了?”
“他们是干什么的?”
我淡淡说道:“老先生年轻时候相比是个人物,只是最近你是否夜不能寐,常做噩梦呢?”
“哦?你是相面先生?”
“正是。”
“呵,老夫从来不信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你们再不出去我要报警了!”
“凡人凡命!身居高位又如何!往年不做亏心事!夜里不怕鬼敲门!”
我胳膊下夹着罗盘往门外走,罗布低声问我“哥,你刚才说的那一段什么意思啊”
我压低声音说:“来之前我就觉得这钱不好挣,老先生命里两男一女,姊妹互助,中年家道中落,老年儿女绕膝,一生虽然不富贵但还算美满。但是现在这个老头只有两个儿子,唯一的孙子还是个傻子,这都是老先生年轻时候做的孽。”
我们刚刚走到大门,李有量马上让人把我们拦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萝卜头一挑眉一瞪眼,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挡在我面前,活像个门神。
“希望两位不要介意刚才的事情”李有量赔笑说着递给我们两只烟,“也到了吃午饭时间,我们去吃顿饭吧
“你哥哥是因为什么疯了?”
“这...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哥比我大十几岁,在我懂事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疯疯癫癫的样子了。”
“就算人傻了,你们家也不能这样对待他呀..”萝卜头一边吐槽。
李有量听到了,脸上有点尴尬。
“你的疯子哥在哪?”
“他被关在一个地下室,小时候我想去找哥哥,每次被父亲发现后,我就会被严厉的责备一顿,之后我就没再想去过了。”
“地下室可能就是关键,你想办法搞清楚你哥哥的地下室在哪里,今晚行动。”
“今晚?要是被我爸看见,我们绝对会被赶出去的!”李有量激动道。
“别废话!就这么定了,今晚你把后门给我留着!”
“对了,记得把家里房间钥匙都准备好。”
~~~~~~~~~~~~~~~~~~~~~~~~~~~~~~~~~~~~~~~~~~~~~~~~~~~~~~~~~
这晚一点多,夜色浓重。
我和萝卜头蹑手蹑脚的到了李家别墅的后门。周围黑咕隆咚,一个人影都没有,我轻轻一推门就进去了。
踮着脚尖穿过小花园,树下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我和萝卜头往前凑近了点,借着昏白的月光,这人正是李有量!
李有量听到身后传来的窸窸窣窣声,也被吓了一跳。
转头看见是我们,“我跟踪刘姨,已经找到了我哥在的地下室”说着,将手中的钥匙圈在手指上转了转,“家里所有房间的钥匙也在这里了。”
我打开手电,跟着李有量七扭八拐的到了后院的仓库,小心卷起地上的地毯,我定睛一看,一块木板和其他木板颜色明显不同,用力扣着两边,整块砖就下来了。
楼梯是木质的,非常简陋,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声。里面有一盏昏黄的灯泡,疯子哥坐在墙边蜷缩着身体,空气里传来食物发酵腐败的酸臭味。
疯子哥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们,李有量吓得瑟瑟发抖,声音颤抖道。
“哥,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我听得一脸无语,要不是咱们在这里,人家早就睡了。
萝卜头往前大跨一步,威胁的冲疯子哥挥着拳头。疯子哥害怕的瑟缩一下,头埋在手臂里。
我开始在墙壁上摸来摸去,突然,摸到一块凸起,按下去后,墙面缓缓移开。
“我去,家里竟然还有暗室!”李有量一脸惊叹,他手电往里照去,顿时吓得瘫坐在地。眼前是一个灵位牌,上面系有一条红绳,红绳一段缠在一具骨灰盒上。
这具骨灰盒通体漆黑,只有巴掌大小,几十根紧绷的红线紧紧缠在小棺材上,扯得像一张蜘蛛网。骨灰盒前面供奉有香炉,干果,一摞厚厚的白纸钱。
我小声问他:“这人你认不认识?”
李有量吓得浑身哆嗦,牙齿不停打颤。“不...不认识”
“这里像是供奉着什么人?你就没听你父亲说过?”
“没有!我一次都没下来过!要不是你我根本不会知道这个地方!”
这骨灰盒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如果想打开看看内部,需要解开或者割断红绳,再三考虑,我决定放弃这个想法,现在不敢出手乱动。
我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好之后让刘老道帮忙看看。
“我们快点走吧...我害怕...”李有量害怕的说。
“你怕个屁,这一定是你的哪个祖辈,说不定就是你的爷爷!”
随后我又有了新的发现,桌子上没什么灰尘,说明经常有人打扫,骨灰盒一头已经裂开了,另一端裂的更严重,几乎是贯穿整个骨灰盒,要不是有这么多红绳绑着,估计已经报废了。
离开后我叮嘱李有量在他父亲面前,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
回去后我立马把照片发给了刘老道,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刘老道打电话给我,他问我:“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都说香港的风水先生厉,很多内地明星都愿意特地跑到香港去找人看风水。”
“刘爷,我不清楚,这其中是有什么隐情吗?”
“内地风水发展了多少年,香港才多少年?那边名气大,是因为他们百无禁忌,敢玩养小鬼养家鬼这些邪术。他们这么干是要遭报应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举头三尺有神明,迟早有一条,老天爷会找那些人算账!”
“我有个师弟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他看了你发的照片说,这是一种养家鬼的办法。养家鬼就是将横死暴亡之人的阴魂在头七那天以秘法束于家中,时间久了便可犹如家仆一样供人驱使。若是做法之人功力不够深,不能完全束缚家鬼,家鬼有了意识后会想要挣脱束缚,就像那个开裂的黑盒子,一旦开裂,不到一个月,这家的人会接连横死,所以养小鬼是一种害人害己的邪术。”
隔天,李有量打来电话。
“罗哥,我有新发现了,你赶紧来一趟。”他的语气很着急,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不停地催促。
“好的,大概两小时后我能赶过去。”
“现在我就让司机去接你。”
“不用这么客气。”
“没事没事,我立马让司机开车去。”
“嘟嘟嘟....”李有量没等我回复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对劲,李有量怎么突然对这件事产生这么大的兴趣。
我连忙一脚踢开隔壁房间的门,“砰”的一声,萝卜头惊醒后立马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周围就喊。
“爆炸了!!”
“赶快穿上衣服,我们去找刘老道!”我扯过裤子丢给他。
“啊?找刘老道做什么?”
“别问了!!马上就有人来了,我们就插翅难飞了!”
“轰轰咚.....”屋外传来了汽车引擎停下的声音。
我拉着萝卜头从后窗跳下,
一头扎进小巷子,我弯腰气喘吁吁的说:“跑....跑不动了。”
还没跑两步就被人堵住了,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五个人,他们手里拿着棍子,一脸冷漠的看着我们。
两头都有...
竟然有十几个人!
我面如死灰,我和萝卜头背靠背站定,只听萝卜头爆喝一声,发了疯般的向一个男人冲了过去!
这人举着木棍就朝萝卜头脑袋上砸去,萝卜一样粗的棍子打在人的头上可不是闹着玩的。萝卜头向后退了一步,棍子贴着他的脸侧划过,随后萝卜头双手抱住对方的腰部,啊的一声大喊,硬推着这个人向其他人冲去!
“小心!”我大声提醒。
这时候,一人手持棍子向我打来,我躲过了一个的攻击,却被另一个人一棍子敲在后背是,这一棍子力道很重,打得我不由自主噔噔噔向前走了好几步,后背传来的感觉先是麻,随后是闷痛。
萝卜头那边情况也不好,他的左肩膀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子!他捂着胳膊坐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
我眼睛红了,大叫一声搂住一人和他扭打了起来。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辆车停在了离我们不远处,浑身漆黑,一个成熟稳重的老先生站定。
“罗小先生,我只是想请你们喝点茶。”
“你们就是这样请人的!”我一脸愤怒。
我和萝卜头进了那辆车,此时我内心慌得一批,爷爷你孙子马上就要完了,您老人家显灵救救他吧。
车停在了李家村门口,几个魁梧的保镖跟着老爷子后面,四个人寸步不离的跟在我和萝卜头的身侧。
萝卜头小声说:“我曹,哥,这老头不会是想把我们杀了抛尸荒野吧。”
“别瞎说,现在是法治社会。”话虽然这样说,其实我的心里也害怕,万一这老头把我们就地埋了,用点钱轻轻松松把我们两条命解决了。
我们在一个破旧的老房子前立住了,老爷子一脸怀旧。
“我小时候就是在这里长大的,这么多年风吹日晒,这栋老房子受了不少苦。”
“去,准备点饭菜,今天中午我和两个小兄弟就在这里吃饭。”
保镖们哗啦啦一大群都出去了。
“年轻人,刚才是手下人鲁莽了,对不住了,中午就用好酒好菜招待你们,表示我这个老爷子的歉意。”
我板着脸,“李老板没事的话,请让我们走吧。”
“呵呵,别急,你们不是很好奇窑儿的地下室吗?”
“窑儿?”
“窑儿就是那个疯子,他是我的大儿子,本来窑儿小时候聪明机灵,尤其对窑瓷感兴趣,他在这方面也很有天赋,年纪小小就能超过伙计学三四年学出来的手艺。”
“那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唉...这都是报应啊...,这要从李家的发家说起了。”
“那时候瓷窑大量兴建,李家就是其中之一,李家人丁单薄,仅有一个女儿李雯和一个养子。家中希望李雯嫁给同是烤瓷为生的刘家,但李雯已有情郎,家中不同意,把她毒打了一顿关在房间,软禁起来,又把情郎拖到后山暴打了一顿,扔到了荒野让其自生自灭。李家以为这次联姻势在必行,不曾想,婚礼开始的前一天,窑炉莫名其妙起了火,用水怎么扑都扑不灭,大火整整烧了一整夜,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油腻的味道。”
“第二天早上,李家人在废墟中发现了两具尸体紧紧抱在一起,正是李雯和她的情郎,大家觉得两人是殉情而死。自那之后有一段时间,每到烧窑、开窑之际,李家人噩梦连连,家禽家畜无故暴毙,草木离奇枯萎,还有帮佣在烧瓷时听到窑内传出声声哭喊和惨叫。”
“但是也带来了一个奇迹。”
老爷子走到那个布满灰尘的老旧的橱柜前。
“年轻人,帮忙拿出来,小心点,里面是瓷器。”
橱柜里面是一个木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个花瓶瓷器。但是这个瓷器和一般明丽的瓷器不一样,这个花瓶色彩阴暗,给人一种阴郁感,拿上手像握着一块冰一样。
老爷子得意地说:“这是阴瓷,正因为吸收了亡人的怨气,它不仅四季如冰,而且纹理也更细腻。一百件阴瓷中才能有一件如此完美的瓷器。”
老爷子摸着瓷器,痴迷的抚摸着花瓶上的纹理。
“那不完美的瓷器呢?”
“不完美的当然是销毁了,失败的阴瓷会有类如嘴唇、眼睛、耳朵般的凸起,完美的阴瓷极其难得。”
突然,保镖们进来了,一通忙活后,满汉全席就配好了,还有一瓶上好的酒。
“我们边吃边说吧。”
聊了那么长时间,我和萝卜头早就饥饿难耐,菜是好菜,酒也是好酒,萝卜头咽了咽口水。
我们立刻狼吞虎咽起来,“慢点吃,急什么。”李老爷子嘴上这么说,却一直给我夹菜。
“对了,你还没说完李家窑的事情,稍等,我去一下厕所。”
我跌跌撞撞朝茅房走去,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地上的浮土被踢开,一股腐烂刺鼻的味道钻入鼻中,映入眼中的是一堆腐烂焦黑的腐尸,里面有牛羊骨、鸡鸭骨,茅坑里到处都是白色的肥肥胖胖的蛆虫。我不禁俯身呕吐起来,回到饭桌,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老爷子眼中竟然露出几分伤感。
“雯儿死后,我总是感觉心里空了一块。”
“啊?咳咳,咳咳”萝卜头感觉喝了一大口酒,“好酒好酒。”
“李雯是我的女儿,她死后我其实一直想着她,我对不起她。没想到这么多年她又回来了,我...我对不起她...罗小先生,请你让雯儿好好轮回去吧。”
“我需要看看烧死李雯的那个窑炉。”
“好,有量,带这两位小先生去。”
“好的,爸。”
李有量在前面带路,他戴着墨镜,嘴角有淤青,额头上也有青肿的包。
他带我们走去后坡,这里到处是泥土。他走在前面一言不发
“唉,兄弟,我们刚才听你爸说了,你姐姐的死和你们其他人没关系,不是你们的错。”这氛围有点尴尬,萝卜头试图安慰李有量。
“哦?老爷子和你们是这么说的?”
“对,他都告诉我们了,你姐姐殉情死了。”萝卜头认真道,“我们会好好劝你姐姐,让她安心去投胎的!”
李有量勾了勾嘴角,奇怪的笑了笑。
“你们知道真实的故事吗?”
“什么真实的故事?”
“李雯不是殉情死的。”
“啊!那李雯是怎么死的?不对!李雯真的死了吗?”
“李雯确实死了,不过不是殉情死的。你想想李雯死了最大受益者是谁?”
李雯死了,李父李母没有什么好处,不对,老爷子怎么知道阴瓷的事情,难道他早就料到,所以故意烧死女儿的?但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哈哈哈哈,是我!我那个蠢姐姐死了之后李家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了!李雯和情郎是我一手撮合的,他们偷情也是我高密的,也是我把他们骗到窑炉,放了一把火。哈哈哈哈哈”李有量笑起来,面色癫狂。
“你为什么这么做,李家收养了你,你怎么能害死你的姐姐。”
“李雯根本不是我姐姐!她只把我当做一条呼来喝去的狗!我小时候,老头子对我非打即骂!我在他们眼里只是个出气筒!李家的狗看见我都能咬我一口!”李有量大声喊着,面容扭曲牵扯到嘴角的伤口,显得十分狰狞怪异。
“你脸上的伤是老爷子打的?”
“我去,老当益壮啊!”萝卜头惊呼。
李有量眼神一横,萝卜头讪讪一笑。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你就不怕我们说出去吗?”
“你不会说出去的,因为...”他阴恻恻一笑,“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我也让你们死个明白。”
李有量拍着手,数了三个数。
我的头越来越晕,眼皮犹如千斤重,坠入到无意识的昏暗中。
再次醒来,天色已黑,我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窑炉中,萝卜头在我旁边晕的像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