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进宫
听到宁恒远的话，徐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魏英本来就是找他给太后看病，宁恒远的条件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而且国公府是长公主娘家，宁恒远长公主表弟，长公主和太后可是他这个纸扎铺伙计都知道的死对头，宁恒远为什么要他保太后不死？
从党争的角度，宁恒远不应该更想太后死吗？
难不成这事有蹊跷？
冥冥中，徐安感觉有种被卷入了巨大漩涡的危机感。
最终，他点头道：“我答应你！”
既然宁恒远已经捅破窗户，他要是不表个态怕是难以走出百媚生。
他可不认为宁恒远这种疯子只是说说而已。
这家伙真能当他面剁碎一半女人，再当他面上演活人吃尸......
随着他说出选择，宁恒远命人搬出个箱子。
箱子摆上桌子，宁恒远打开后道：“里面是这些人的卖身契，为表诚意，我可以现在就给你。当然，我也希望你能遵守承诺，如若不然，就算有魏英，我依旧有无数办法可以让你死。”
“无功不受禄，事成再收报酬也不迟！”
“徐神医！”宁恒远叫了一声，摊手到“你这不收，我很难看到你的诚意啊！”
“好吧！”
见宁恒远不好忽悠，徐安抓起一把卖身契，扫视在场女人：“给你们个重获自由的机会，想离开的，拿上卖身契现在就可以走！”
他说完，在场所有人女人都盯着他，却无人异动。
这一幕惹得宁恒远噗嗤一笑：“我的神医哟，你在想什么？”
宁恒远环指在场，笑道：“徐神医让这些贱皮子去哪？都被人卖了，她们还有去处吗？
徐神医对人性当真是一无所知啊！一日为妓终身是妓，习惯了双腿一张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她们又怎受得他人白眼？
你信不信，就算现在她们走了，用不了三天，他们自己就能把自己卖掉再次为妓。”
看着无动于衷的人群，徐安不得不承认，宁恒远也许更懂人性。
这一点，从这些女人的穿着就能窥见一二。
一个个绫罗绸缎首饰繁杂，随便单拎一个的穿着都不亚于一般大家小姐。
而在被卖掉之前呢？这些人又是何待遇？
或许，她们真的不想离开。
但宁恒远忽略了一件事，人性，只有在死亡面前才会真正显现。
徐安随手一指：“你！过来！”
被他指着的是个粉色女子，诧异的环顾四周，确认徐安指的就是自己，怯生生的走到了徐安面前。
等女子来到面前，徐安随手薅起个盘子敲碎，一手抓起女子头发，一手拿起碎片就划在女子脸上。
痛苦的嚎叫声霎时间充斥着整个大厅，看得在场女人不寒而栗，纷纷往后缩。
几下将女子的脸划得血肉模糊，徐安一把将女人的头颅按在桌面上，用碎片抵着女子脖子狠狠道：“拿着卖身契滚，或者.....死。”
他说完，哀嚎的女子发了疯一般，扑向箱子上就开始翻找起来，等找到自己的卖身契，一把撰在手里就往大厅外狂奔而去。
等女子离去，徐安将箱子掀翻在地，震声道：“不想死的，拿上卖身契给老子滚！”
他这一吼，人群蜂拥而来，不到一刻钟，漫地卖身契不见，数百个女人离去消失。
“啪啪啪！”
等大厅陷入空荡，宁恒远拍手叫好：“徐神医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可惜了，你的苦心她们可不会明白，就像我说的，用不了三天，她们就会.......”
“关我屁事！”徐安打断，猛地看向宁恒远，“日后如何，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只是想告诉宁少爷，报酬我收了，而且还不了，这下该放心了吧！”
说完，不等宁恒远回应，徐安大步离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受到阻拦。
等到徐安离去，
一个扈从走到了宁恒远身旁，小声道：“少爷，他把人都给放了，以后生意怎么办？要不要都追回来？”
“不用！送人的礼，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宁恒远看着徐安离去大门道，“不愧是魏英看中的人，竟敢收我的礼，有点意思。停业整顿吧，通知各州人牙，百媚生上新。”
“是！”
............
离开百媚生，徐安走了好一段才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看百媚生。
本以为是趟艳旅，差点折在宁恒远手里。
都城的泥潭真是恶臭又浑浊，自己现在算是陷进去了。
等师父回来进完宫，还是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至于神通在手，没必要耗在都城担惊受怕。
一路回走，
转进六合街，他看到月光下，一道身影屹立。
他怎么在这儿.......等看清那人，他走上前去行了一礼：“魏公！”
“宁恒远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不用在意。”
魏英背对他而言，言语平淡，但徐安却是宛如雷惊，明知故问道：“魏公知道我去了百媚生？”
“陪老夫走走吧！”魏英没有解释，迈步而行。
徐安跟了上去。
“天下医者甚多，能治太后病者不是没有，可这些人要么名动一方牵涉甚多，要么心高气傲难听劝解，老夫始终没有找到满意的。”魏英边走边道，“但你不同，你出身卑微，声名初起，是最适合的人选。”
徐安听得一头雾水，心中有些不好预感，问到：“太后的病很.....麻烦吗？”
“很麻烦！”魏英道，“三年前，先帝病重，弥留之际传位长公主，然而却被当时的皇后篡改遗诏，扶持了痴傻的三皇子继位成了傀儡。
太后垂帘听政，任人唯亲，短短三年，泱泱大楚摇摇欲坠，已有乱世之象。”
魏英谈论大楚隐秘，徐安不敢再听下去，赶忙挽尊：“魏公为何和我说这些，我不过一民间医士。”
魏英停下了脚步，看向徐安：“老夫一生所为大楚，哪怕经脉尽毁，亦不敢冒险试一试突破那五品之境，你可知为何？”
徐安摇头。
“如今大楚，若无孤城剑圣挡路，南璃怕是早就挥军北上，若是我这四品巅峰武者再死，南璃势必不计代价也要兵起大楚。”
“所以呢！”徐安发问，既然魏英没有理会他的挽尊，再回避也没没意义，不如直面问题。
他可不认为魏英大晚上的等自己，只是为了找人聊天的。
“不管是老夫身死，还是突破桎梏踏足五境，大楚的时间都不多了，而在此之前，大楚，必须做好准备，大楚必须万众一心，才有可能度过这场危机，所以，太后，必须死。”魏英慨言。
徐安越听越疑惑，问道：“魏公......不是太后亲信吗？”
“太后入宫前老夫就是她的侍从，若非她当年救我，老夫怕是白骨都成灰了！”魏英笑着言说往事，却突然一怔，“可为了大楚苍生，她，得死啊！”
“魏公大义！”
嘴上附和，徐安心中却不以为然。
满口家国大义的人，往往都是为了己利。
说到此处，他再不知事，也明白了魏英等自己的目的，八成是想让他为太后诊病时动手脚。
既然魏英这么直接，他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坦言到：“可太后若死，我还能活吗？”
“想什么呢！”魏英拍了徐安肩膀一下，继续迈步走动起来：“太后已是时日无多，你只需不救便可，又不是要你刺杀太后，何来死不死的。”
“既然如此，魏公又何故大费周章广寻天下名医，随便找个信得过的人走走过场不就行了？”
“你当太后一介女流为何能挟天子以令朝堂？太后心思，宛如深海啊。”
“明白了！所以治疗太后的人选只能是能治而不治。”
能治而不治，那可是太后，这要败露不仅自身难保，灭九族也不奇怪，也难怪魏英一直没找到合适人选。
魏英又道：“大楚的情况远比你能想到的复杂，知道太多对你不见得是件好事。老夫许诺你，事后，你福贵安稳一生。”
徐安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怎么回应。
魏英要太后死，宁恒远要太后活，他怎么选，似乎都是末路。
而且没有不选的权利，不管是宁恒远代表的长公主党，还是魏英，都是一句话就能碾死的存在。
这事，必须要有个两全的对策。
“行了，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
行至纸扎铺前，魏英道别离去。
直到魏英拖着影子消失不见，徐安站在原地许久也没开锁进门。
魏英说的毕竟一面之词，他信，也不信。
这些大人物的心思，他看不透，只能选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但他还是有些好奇，太后一死，谁来做那个能令大楚齐心之人呢？
那痴傻的傀儡皇帝？还是与太后敌对的长公主？
亦或是他魏英，成为下一个挟天子以令朝堂的“太后”？
好奇归好奇，真相如何他不关心，他只想从这漩涡中抽身。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除了好的对策，实力也至关重要。
炼化眼球，甚至成为二阶心念修士势在必行。
..............
次日，徐安早早出摊。
随着一位位病患痊愈，他的炼化进度也猛增。
【炼化进度271/300！】
一直到黄昏，哪怕已经累得不行，他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炼化进度300/300！】
【心念一阶：300/300！】
入夜，当最后一点进度填满，他险些虚脱在地。
强拖着疲惫的身体，他支走了排队的病患，回到了屋子。
他的心脏中，那颗原本的眼球已经不见，只有炼化后的治愈之力形成的新眼球在血液中沉浮。
现在，所有的治愈之力，已经全部炼化属于了他。
但他并没有就此休息。
他用治愈之力恢复了些体力，盘坐铺中，试图一举突破到二阶。
【心念一阶：300/300！】
然而这看似薄薄一层窗户纸，却宛如鸿沟，任他如何尝试，也没有丝毫突破。
直到天光大亮，铺外喧嚣逐渐，他终于停下了尝试。
开门下板，师父依旧未归，顾铭的马车却是已等在门外。
徐安上了马车，撩开车帘，却没有进入。
他朝顾铭问道：“你说，要是我不在了，魏公给我的赏赐是不是理应由我师父继承？”
“这.......”
顾铭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也不知道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