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杀妹证道
整个世界。
举目破败。
一切都如同陈旧的黑白电影画面，处处透露着不真实的视觉感官。在这灰白色压抑而又沉默的背景下，街道上的人群却如潮水般涌动，可以说是形成一种诡异的反差。
周光环顾四周。
那些行走的路人一个个神情木讷，如同机械般僵硬地移动着，从他身边一个接着一个的路过。
就仿佛周光根本不存在一般。
哪怕周光走到前面挡住他们，他们也会慢悠悠的绕开周光，就像是绕开一个柱子或者什么别的障碍物一般，感觉奇怪的周光伸手重重按在一个路过的制服女士肩膀上。
在基因强化后的强大力量下，女人无法前进一步。
周光用力试图将女人的身体扭转过来，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女人的身体虽被按住，两条腿却仍在不停地往前踏步，如同上了发条的玩偶。
这诡异的场景让周光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他站在原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再次抬头时，女人已走远。
周光心中充满疑惑，这些奇怪的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些人身上依然有着浓郁的黑气，不止如此，这整个世界都笼罩在黑气里，就连路边的那些城市绿化和护栏也一样。
伸手想要掏出王虎给的仪器，却是发现刚才坠落的时候，仪器掉落到了碎石当中，周光连忙走上前去捡起。
“滴滴滴……”
黑色仪器入手，周光检查着外表，看着依旧能正常运作，心中稍松一口气。
“幸好，这仪器质量够硬，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还能用。”
还没等周光感叹完，又发现地上有一个空瓶子。瓶子里的水泄漏在地上，那正是自己用来装圣水的瓶子。此时，这些水接触着地面，正在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
仿佛有无数的小虫子在啃噬着地面。
周光瞪大了眼睛。
有些不可思议的亲眼看着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坑洞。旁边的铁质垃圾桶被溅射到水后，更是如同被高温熔炼一般迅速融化成一滩铁水。
“这是怎么回事？”
周光震惊地看着这一切。
圣水几乎以腐蚀一切的态势不断融化一切，直到圣水彻底蒸发了之后，地面上已经是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大坑。
然而。
杀伤力如此恐怖的圣水。
却是没能腐蚀那些明明已经泡在水里的碎石，泥土，周光一眼就辨别出了这些碎石泥土，是和自己一起，从上面掉下来的那些。他不禁是抬头看了看天空。
“也看不到有多高，真是古怪，若真的和天一样高，我掉下来又怎么可能存货？”周光想到了王虎所说的鬼蜮当中的一切，和常识认知当中的世界截然不同的事情。
他现在更是深切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能腐蚀这里的东西，却不能腐蚀上面和我一起掉下来的东西……”
周光看着已经被压坏的塑料瓶，若有所思。
“滴滴滴……”
就在周光思考之际。
黑色的仪器因为他刚才的唤醒，已经是开始了自动的运转，发出了极为醒目的声音。
周光低头看向了仪器，周围果然显示是密密麻麻的鬼，之前在上层鬼蜮的时候，所探查到的鬼确实是在这下面。
只不过。
看着仪器中显露的红点以及不远处显示的数字“10230”，周光心中不禁复现出了一丝疑惑，数值才堪堪破万，按照王虎的说法，这就只是刚刚达到了鬼的门槛而已。
这种鬼对于普通人来说危险，但是对于周光来说没什么。
比上面的尸鬼都不如。
百思不得其解。
周光觉得还是得找个路人研究研究。
如此想着，他直接走到人群里面，挑了个身材很好的紧身衣女人，直接将她放在街边的单杠上，死死的卡诸，然而，她还是在凭空踏步进行行走，哪怕自己的双腿之间一直在单杠上摩擦。
就跟游戏里僵硬的NPC一样！
周光皱起了眉头，毫不犹豫，抬手就直接将女人的腿拆了下来，没有看到血迹，甚至都没有腐臭的味道，很明显，这是和上面的尸鬼完全不一样的另一种形态。
“摸着有肉感，很真实..但是又很轻，内部空洞，像是纸糊的一般..”
周光看着地面上，没有任何液体。
举起双腿看了看，双腿里真的是一滴血都滴不出来……周光随手一扔，再将两条腿扔到了地上，没曾想，这两条腿居然自己站了起来，仍旧不断蹬着脚步向前走去。
越走越远。
周光愕然的转头。
被拆掉腿的女人已经从单杠上摔倒在地上，不过她的双手依然在不停的摆动，像是在行走，和远处双腿走动的步伐非常一致，仿佛自己的身体依然链接着双腿。
场面一时之间看起来渗人又诡异。
“这鬼东西..”
周光看楞了。
“这里的路人，身体里虽然也有黑气，但很少。”
“就算是拔掉腿，依旧能保持行动。”
“圣水在这个地方有着巨大的功效..”
心中有了猜测后。
周光看着路上的行人，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
伸出一只手对着行人，做出一个奇怪的手势，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藉上帝之力导我；”
“上帝之神勇扶持我，”
“上帝之智慧引领我，”
“上帝之圣目观照我，”
“上帝之神聪俯听我，”
“......”
“上帝，洁净我罪人，并矜持我。”
以诺语的力量。
在祷告当中展现。
顿时间。
周光的手上散发出点点金光，不断闪耀浮现着，落入了人群中。
这一刻，就像是炮弹砸进了人群，只是周光的祷告语念出时，人群就已经捂住了耳朵，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开始痛苦抱住了脑袋，只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伴随着金光散落在身上之后。
只见到这群行人的面孔都开始扭曲。
这些金光就像是火焰一般，将这些行人的面容都燃烧起来，顿时出现森森白骨，以及阵阵青烟。
距离周光更近的那些行人，身体甚至直接炸开，形成一片片纸糊糊的形状，飘散在空中，就像是碎裂的气球。
“这.效果也太好了吧。”
漫天的碎片飘洒过，不远处的行人们都不敢走了，有些行人被金光扭曲了脸，如同在融化一般。
虽然没有哀嚎，没有尖叫，可是下一刻，这群之前还机械的行人，竟是开始疯狂的远离周光，拥挤着向四面八方逃窜而去。
“本能吗？”
周光若有所思。
之前他拆卸女人的行为，并未真正伤害到那个女人，如今，驱魔圣言却是能真正伤害这群奇怪的鬼，所以，这群奇怪的鬼终于是不再继续无视面前的周光了。
周围的街道空了出来，周光打量着四周，他发现这个地方，居然就和之前上面鬼蜮覆盖的几个街区一模一样，就仿佛是将同样的场景临摹了一份之后放置于了地下一般。
“所以..这个世界里，也存在我的家吧？”
周光心中悸动。
他想到了之前假妹妹所说的，自己的真妹妹在地狱的事情。如果他的猜测没错，这里，可能就是假妹妹口中的地狱，而上面，则是鬼蜮当中，被划分出去的所谓的“人间”。
之前遇到的那些，仿佛还在生活的“人”，可不就是像在某种力量的驱使之下，依然维持着人间烟火气的样子么，只是，不伦不类，鬼蜮当中的东西终究都是些鬼东西。
“既然鬼蜮来自于鬼，那么这只鬼，又为什么要模拟出人间，还要弄出来这么一个地狱……”
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
周光沿着自己记忆里的路线。
在陌生而又熟悉的街道当中行走。
再次汇入了人山人海的“鬼潮”当中。
没走多久后。
看到眼前熟悉的建筑，周光止步，眼神看向门店招牌。
“包子铺...”
又回到熟悉的地方了。
只是。
这里的包子铺却并未覆盖在白茫茫的浓雾当中。
不止如此。
这间包子铺的也并未出现浓雾当中的那种奇香。就是那么一间和周围的店铺没什么区别的包子铺，敞开着店门，但是无论店门口还是店里面都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存在。
之前浓雾里包子铺至少还有老板，有食客，这里就直接是一个空店，更其实也是，路上的行人机械无比，想必也没人会迈入这些店铺消费，没有店员也没有老板也是合情合理。
总之。
周光越发有种这个疑似鬼蜮当中的“地狱”，有种游戏里那种劣质建模的感觉了。
周光看了包子铺一会后，还是缓缓走进了包子铺。
沉闷的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周光走上前。
揭开了只有淡淡白色热气的蒸笼，只见，蒸笼内，一个个面目狰狞的人头拥挤在一起，嘴里还机械地互相啃食着对方，很是惊悚，不过周光也只是微微楞了一下而已。
他仿佛都已经习惯了这些东西。
迈进包子铺。
一股恶臭的味道传来。
周光朝着里面走去，再次看到，本该是炸油条的大铁锅里，一根根手指在油锅里被炸的金黄酥脆，而在旁边，散发恶臭的来源，就是本该周光盛着香甜豆浆的容器里此刻却装满了黏稠的血浆。
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周光捂住鼻子，赶紧离开了这个恶心的地方。
当他踏出店门，街上依旧是来来往往的人群。
“见鬼了...恶心，真特么恶心！”
周光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街道上依旧那么拥挤。
很快，周光停下了脚步，眼前的街道，正是之前遇到买菜大妈，还有无头小孩哥骑士，以及一群诡异“尸鬼”的街道，那些“尸鬼”们灵智不高竭力的在企图维持着虚假的“烟火”气息。
怎么说呢。
诡异的确诡异。
但是也确实有那么一点烟火气的感觉。
只不过。
在上一层鬼蜮当中。
这里有着极为诡异的人间烟火气，但是现在，虽然还是充斥着不断行走的人头，可是这些拥挤着漫无目的行走的人们，却和这个街区街道上的那些鬼东西没有任何区别。
人来人往。
却是死气沉沉。
寂静无比。
整个世界来来往往的人有很多，发出声响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周光并没有过多的停留。
他只是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同时，也有着浓浓的担忧和恐惧，他怕自己去到家的位置，看到了自己亲妹妹的魂魄，也堕落至此，成为了和这些行人一样的鬼东西。
“如果真是那样，周月亮还是周月亮吗？”
这是一个很哲学的问题。
也是非常让人细思极恐，且难以面对的事情。
就在心中惶恐不安，还有愤怒怨念交织的行走中，不一会的时间，周光回到了熟悉的位置——黑白胶片一般的色泽之中，自家那栋显眼的自建楼也是如同电影胶片一般的色泽。
不过。
依旧是很好辨认。
周光怔怔地站在那熟悉的家门前，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他想起与妹妹在这屋檐下嬉戏打闹的画面，想起妹妹那灿烂如阳光的笑容，想起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些温暖而美好的日子。
然而。
如今这一切都已被残酷的现实击碎。
真实的世界不止有鬼。
而且。
还被自己兄妹两个人前后脚的都装上了——自己尚且有灵异app这个金手指保住了性命，可周月亮却没有……鬼..杀了妹妹，只留下他独自在这世间承受着失去亲人的痛苦。
就在周光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时，房子的窗户突然“嘎吱”一声打开了。
周光警惕地抬起头。
眼神微微变化。
却看见那打开窗户的人儿，不正是周月亮？
“这边！老哥！这边！”
起初，周月亮打开窗户时，小脸上还有些难过的表情，但很快在发现了外面的周光之后，周月亮也楞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脸兴奋的对着周光摇手呼喊起来！
看到那那熟悉的面容、那熟悉的声音，让周光的大脑恍惚了一下。鬼蜮中，已经是第二次见到周月亮，同样是表情兴奋，非常开心的周月亮，周光的眼神不禁是冷冽了下去。
“同样的招数，还想来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