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首先，我没惹任何人
埃瑟罗城城外，大约三英里处。
悬浮在迷雾半空的瓦尔·康幽灵舰就停在这。
一个小黑点正在以它为起点飞速降落，很快便消失在迷雾之中。
“烫烫烫！芭芭拉你应该提醒我找基恩·卡要一个护手。”
刚刚降落的萨恩站在一块灰白色的巨石旁，举起微微发红的手掌，张开嘴巴急促地呼气，试图减少这股灼痛感。
哪怕周围的寒气无时不刻都在侵蚀着全身，也没有阻止这股灼痛感从掌心蔓延到手腕。
它们没有像水与火一样相互抵消，而是各痛各的。
“你没有给我这个时间，不过以你现在的状态，我想也不需要了。”
芭芭拉的声音从手铐隔层里传出，一开始还有些幸灾乐祸，但很快就变得严肃。
“而且基恩·卡的东西最好能不碰就不碰，不管他表现得有多完美，多么人畜无害，都不要试图和他做朋友。
要知道，在这之前他也是一个罪犯，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他表现得像一幅受害者的样子，就对他心生怜悯，甚至小看他。
而这些人最后全被他吃干抹净，连一个全尸都没有留下。”
芭芭拉的声音听起来嗡嗡的。
“如果不是没有其他选择，我是绝对不会和他合作的。
但很可惜，接下来我们还会需要他的帮忙，所以萨恩你一定不能小看他。”
“小看一个能够活到现在，还没有被你们嘴里的大反派扎·杜抹除记忆的人？
我可没有那么天真。”
萨恩撇撇嘴，站在原地等待。
“你能这么想最好，按照上一次的经验，接应你的人快来了。
如果真遇上了需要我帮忙的情况，你就连续重敲手铐三下，我先静音了。”
芭芭拉一个人趴在监狱里，默默熄掉了早已陷入黑暗的投影。
“了解，等会见，别忘了给我准备欢迎派对。”
萨恩抬起手铐，在藏着数据存储器那边耳语一句，没等芭芭拉回话便放下手臂，干脆利落地替自己铐上手铐，等待接头人的出现。
不一会，远处就传来一道明亮的光，像是指引船舶回岸的灯塔。
还挺准时。
萨恩迎着这束光望去，迷雾好似变得透明，逐渐显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他提着燃烧着黄金圆块的油灯，朝萨恩走来，没过多久便来到了他面前。
一个不太好说话的人，这是萨恩对他的第一印象。
眼前这个如同装在套子里的男人，身高约莫两米，全身被一件纯黑的大衣覆盖，没有露出任何皮肤。
他只是简单扫了一眼萨恩，便弯下身子，用两只巨手将他身旁那块灰白色的巨石掀起，露出一捧亮闪闪犹如太阳的黄金圆块。
看来这就是基恩·卡许诺给他的诚意，跟他油灯里烧的是一种东西，也许是一种通用货币，我该记下。
萨恩看着他将其一一拿起，开始点数。
噼里啪啦。
细数确定数额没有问题后，这个沉默的接头人将油灯的盖子揭开，将刚到手的黄金圆块塞入其中，一下子周遭变得更加明亮。
在萨恩诧异的目光里，他转身离开，生涩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人在磨一把锈刀。
“跟着我，什么也不要问。
我还有两个不知情的同伴在追捕逃犯，他们跟上我还需要一定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我会告诉你你需要知道的情报。”
没有透露名字，没有寒暄，甚至没有核对萨恩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就好像履行一份工作一样，走到这，带一个人回去，至于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带回去了一个人。
萨恩并不讨厌这样的人，不用费心与他交流，情报自己就送到嘴里了。
看着自顾自往前走的高大背影，他抬腿跟上。
这里雾蒙蒙的，唯一可见的视野便是接头人手里油灯照亮的地方，而且这里距离埃瑟罗城还有一段距离，他可不认识路，如果跟丢了就麻烦了。
接头人举着油灯走在前面，听到身后没有传出声音，以旁人看不清的幅度点头，张开嘴巴。
“第一点，我只负责把你带去埃瑟罗城，中途不管发生我一律不管，我只是拿钱办事，并不是你的保姆。”
很合理，拿什么样的工资干什么活，萨恩点头。
“第二点，你是埃瑟罗监狱第一层四号监狱的犯人，罪名是未按时缴纳生存金，身份背景以及为什么越狱这些我通通不管，你自己编，但你必须是四号监狱逃出去的犯人。”
“最后一点，等到我与同伴会合后，你会接受一次搜身审查，不会很严格。
但你最好把东西都藏好，哪怕是一根不属于埃瑟罗监狱的针，一旦被搜出，它也会带着你眼睛流出的血进入他们的口袋。”
他突然停下脚步，大臂微曲，将油灯举过头顶。
“好了，他们来了。”
萨恩沿着他手臂伸往的地方望去，远处迷雾中陡然摇晃起三个模糊的光点，缓慢地朝着自己这边挪动。
光点在眼内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直到一道尖锐而刻薄的声音穿透迷雾，两道与接头人同样打扮但高矮不同的身影出现在光亮里。
“这么远的距离你还抓到了一只怯懦者，有人指路就是好啊，吉塞罗，改天你跟典狱长说说，我也可以给他洗臭鞋的。”
出声的是两道身影中最矮的，声音里充满嘲讽。
他一手提着油灯，一手攥着一根绳子，绳子上拴着两个穿着囚服戴着手铐的‘行尸走肉’。
“我会的，德萨。”
面对这个矮个德萨的嘲讽，名叫吉塞罗的接头人只是简单点点头，没有过多理会。
这让刚刚说话的德萨面色变得阴沉，尤其是一双眼睛满是阴翳，就像下水道里老鼠盯上了趴在地上快死的鸽子。
“好了，算上吉塞罗抓回来的，今天的指标也够了，赶快搜身完回去吧。”
开口的是一个女性，她身后同样跟着一个戴着手铐的越狱者，不过精神上比跟在矮个德萨身后的两个要好很多。
说完，她便从衣袖里伸出两只手，迈开步子，朝萨恩走来。
还没有走到一半，刚才那道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一下，英吉莉，今天你搜了几次身也累了，这次让我来搜他的身。”
一旁的德萨仰着脑袋，搓着双手，斜视吉塞罗，然后朝着萨恩走了过来。
萨恩眯起眼睛，在油灯光线照耀下，他好像看到一根针藏在了这个矮个德萨的指间。
首先，我没有惹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