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灭门惨案
第一节:焚化场的阴兵借道
沥青路面蒸腾着混杂骨油的焦臭,林小九的帆布鞋底黏连着凝固的血痂。
三辆老式“黄河牌”水罐车喷着黑烟驶过晒谷场,水枪喷出的白沫在烈日下扭曲成诡异的漩涡——这是阴兵借道时常见的“引魂灯”异象。
警戒线外的人群骚动中,她听见警用对讲机传来沙哑的电流杂音:“......所有人员撤离,尸库阴气外泄......”
“我爸在里面!”林小九扯开浸透汗水的衣领,露出锁骨处龟裂的北斗七星烙印。
符咒自燃的灼痛尚未消退,皮肤下的血管却突突跳动,仿佛有无数条幼蛇正在血脉中游走。
焦黑的桃木剑在焚化炉口颤动,剑柄篆文“镇魂”二字正渗出沥青状的黑色黏液,滴落在水泥地上,形成蛛网般的血色纹路。
燃烧的碎纸钱如火蝶般扑向林小九的发梢,她忽然想起七岁那年,祖父在祠堂点燃的“往生灯”。
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灯笼,也曾在暮色中化作蝴蝶群。不同的是,萦绕在她周身的,是焦糊味中混杂的檀香与尸油腥气。
当她踉跄着撞开警戒线时,后颈突然掠过一丝寒意——仿佛有人用绣花针蘸着井底的淤泥,在她皮肤上勾勒出星图。
焦黑的牌匾残片从脚边滚落,粘在鞋底的指甲盖纹路,与她梦中反复出现的图案如出一辙。
她心里清楚,这绝非偶然,自小就听闻家族中那些神秘莫测的传闻,每一个细节似乎都在暗示着她与这场灾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林小九跳下运煤车时,鞋底被烫出焦糊味。沥青路面蒸腾着热浪,远处天空翻涌着墨绿色的烟云,像是把焚化炉的浓烟泼进了大气层。
三辆消防车呼啸着碾过晒谷场的纸钱,高压水枪在烈日下划出虚假的彩虹。
“让开!”戴防毒面具的消防员粗暴地推开围观人群。
林小九嗅到风里飘来的异味——这不是寻常的焦糊味,混着骨灰的檀香气里裹着尸油特有的甜腥。
她踉跄着挤到警戒线前,看见焦黑的牌匾残片上粘着片指甲盖,甲面纹路与井底抓痕如出一辙。
穿制服的警察用警棍敲打警戒桩:“煤气罐爆炸,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我爸在里面!”林小九嘶吼着扯开领口,露出父亲画的护身符。
符咒触到阳光的刹那突然自燃,在她锁骨烙出北斗七星状的水泡。浓烟突然转向,像是有意识般飘来,在空中凝成父亲的脸。
林小九发疯似的冲破警戒线,燃烧的碎纸钱像火蝶般扑向她的发梢。
废墟中央的焚化炉扭曲成麻花状,炉口插着半截焦黑的桃木剑,剑柄刻的“镇魂”二字正在融化。第二节:骸骨上的星宿杀阵
五枚铜钱坠地的声响惊醒了蜷缩在废墟中的乌鸦群。林小九俯身拾起顺治通宝,发现钱币边缘凝结着半透明的胶状物质——那是尚未完全碳化的脂肪组织。
当她将铜钱排列成星阵时,雍正通宝突然嵌入头骨裂缝,康熙钱则诡异地卡在颈椎骨节间,整具骸骨竟随着铜钱移动发出骨骼错位的咔哒声。
“离卦......死门......”林小九颤抖着念出卦辞,余光瞥见警戒线外飘过的黑影。
那个本该躺在担架上的“死者”正站在警车引擎盖上,后颈皮肤下凸起的北斗星形印记,与她锁骨的烙印完美契合。
林小九颤抖着摸出五帝钱,却发现铜钱从指缝间漏下
顺治通宝滚到半块头骨旁,康熙钱卡进脊椎骨缝隙,雍正钱被铁片钉成两半,乾隆钱在灰烬里摆出离卦,嘉庆钱不偏不倚落在桃木剑柄的“人”字上——正是《周易》第三十六卦,主光明殒灭,死里逃生反遭劫。法医的担架从身侧经过,白布下伸出焦黑的手。
林小九瞥见无名指上的银戒指——这是二叔从不离身的婚戒,内圈刻着“永镇”二字。她扑过去掀开白布,腐肉粘连的胸腔突然爆开,涌出大把未燃尽的纸灰,灰烬里混着七彩黏液。
“这姑娘受刺激了!”警察架住她胳膊的瞬间,林小九看见他后颈的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
那东西隔着表皮顶出北斗七星的形状,第七颗星的位置突着半截棺材钉。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脑海中瞬间闪过家族古籍中关于北斗七星印记的记载,那似乎是某种不祥的征兆,与家族的隐秘诅咒息息相关。
第三节:血色灯阵与尸骸低语
后山的青铜灯在月光下泛着青绿色冷光,灯芯处插着的指骨突然集体向内蜷缩,发出类似弹奏箜篌的诡异音律。
林小九拼合镇魂像碎片时,罗盘天池睁开的血瞳中,正倒映着她七岁时在祠堂目睹的场景:
七个身着清朝官服的“祖先”围坐在青铜棺旁,棺盖缝隙里伸出的手掌,戴着与赵德海秘书一模一样的翡翠扳指。
“姐......”树影里的呼唤让林小九浑身僵直。她看着小满残缺的左眼缓缓转向自己,腐烂的唇形重复着某个禁忌词汇。
当少女的指甲划破她手腕时,三道血痕竟在空中凝结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与祠堂族谱上的标记完全一致。
林小九在断墙下蜷缩到深夜,警戒线外的村民对她指指点点,几个半大孩子朝她扔石子:
“灾星!克死全家的扫把星!”
她抱紧双臂,默默忍受着这些辱骂,心中却在思索着家族的命运为何会如此坎坷。
最后一缕余晖照亮焚化炉残骸,她突然发现扭曲的钢板上留着掌印。
她扑过去用袖口擦拭焦灰,五道指痕深深嵌进金属,边缘泛着青铜锈色——这是父亲布七星阵时留下的镇魂手印。
当她循着蛛丝马迹爬至后山乱葬岗,新立的无字碑旁堆着七盏青铜灯,灯油早已凝固成血痂状,灯芯位置插着人的指骨。
她扒开灯阵中央的浮土,发现镇魂像裂成七块,每块碎片都嵌着片青铜罗盘。
小九拼合碎片的瞬间,罗盘天池位置突然睁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瞳孔里映出赵家祖坟的柏木棺——棺盖正在从内部被指甲划开。
“姐......”稚嫩的声音从树后传来。林小九看到小满探出半张脸,她的左眼成了血窟窿,右手攥着把生锈的棺材钉。小满的声音带着空腔回响:“他说让你去石桥......”话未说完,孩子突然被拖入黑暗。
林小九扑过去只抓到满手黏液,树根缝隙里卡着半片蓝布衫,正是秀秀失踪那夜穿的衣服。
她想起之前在家族仓库中曾看到过一些关于小满和秀秀的旧物,似乎暗示着她们与家族秘密有着特殊关联,而小满此次被拖走,恐怕也是因为知晓了某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第四节:时空嵌套的真相
石桥下的油纸包散发着陈年羊皮纸的腥膻味,父亲日记本最后一页的墨迹在月光下显现出隐藏注解:“丙寅年卯月,七星灯引路,赵氏双生棺。”血渍晕染的箭头穿透纸页,指向她掌纹中新生的裂痕——那裂纹竟与祠堂地窖暗门上的星图完全吻合。
当林小九触摸镇魂像胸口的照片时,二十岁的父亲突然从影像中转头,后颈浮现的尸斑与赵德海如出一辙。
与此同时,她腕间的青铜罗盘开始疯狂旋转,指针划过的轨迹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导航图,终点指向省城地底深处某个刻着“永镇”二字的青铜棺椁。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粘稠。林小九在石桥发现油纸包,撕开防水布,里面裹着父亲染血的日记本。最后一页被撕去大半,残存字迹潦草如鬼画符:
“赵非人……七星灯……换命……”血渍在此处晕染成箭头,指向火葬场废墟。林小九沿着箭头方向走去,却发现晨雾中立着完好无损的镇魂像。
神像胸口裂缝里卡着张照片,正是她昨夜在桥墩所见的那张,只是父亲背后多了道黑影——黑影手腕的尸斑,与赵德海如出一辙。
林小九颤抖着低头,才发现她的手掌已经布满血迹。她摊开手掌,发现掌纹中多出几道裂痕,裂痕中嵌着一张微缩的地图,标记着她从未见过的某个地方。
当林小九推开青铜棺椁的瞬间,棺内传来 1997年农历七月十四的报时声。棺盖内侧用血写着“林氏永昌”,七个穿着中山装的“祖先”尸骸胸前,赫然佩戴着与赵德海一模一样的紫檀木怀表。
她颤抖着摘下手表,表面玻璃竟映出自己左眼变成血窟窿的模样——此刻,村口传来熟悉的童谣声:“月娘哭,井底枯,林家女儿换新袍......”
随后,童谣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低沉的咆哮,仿佛有某种古老而邪恶的生物正在苏醒,让林小九的心跳陡然加速.
棺盖内侧用血写着“林氏永昌”,七个穿着中山装的“祖先”尸骸胸前,赫然佩戴着与赵德海一模一样的紫檀木怀表。
她颤抖着摘下手表,表面玻璃竟映出自己左眼变成血窟窿的模样——此刻,村口传来熟悉的童谣声:“月娘哭,井底枯,林家女儿换新袍......”
林小九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家族藏书阁中翻阅过的一本泛黄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