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这小子出老千
陈泽生手里摸着牌九牌,心里有点没底,他上一世根本不会玩这个东西,对他的材质算不上熟悉,幸好旁边聚集的都是村里玩牌九的老手,他四处看了一下,找了一个正在聊天的男人。
“你好,我想问一下,你玩牌九的时候觉没觉得牌有点不对劲?”
那个人正跟旁边的人取笑里边的陈启康,觉得这小子这下子最少得把房子赔进去,听到陈泽生的问话,一看是个孩子,应付地说道:“牌九不都长这样。”
陈泽生也听到他刚才的话,知道这个人不会对屋里同为赌徒的陈启康有什么同情心,反而看别人出殡不嫌事大的心态更多一些。
“哦,我刚才看了看牌,觉得可能有些问题,要是他们家出老千,赢了大家伙的钱,是不是得把钱退给大家?”
那个人脸上的兴奋之色一闪而过,接着又恢复了平静:“你又拿不出证据来,平白无故谁会承认出老千?”
陈泽生压低了声音:“所以我问你这个牌九牌你觉得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那个人想了想:“我们都是牌九桌上的老手了,这玩了几把输了不少,当天晚上就有人提出来牌有问题。人家也没反对,说谁家有牌愿意拿过来替换也行,反正他们家就这一副牌。”
“你们换了新牌?”
“肯定换了,那天二虎哥输急眼了,找了个旁边不玩牌的,去自己家里取了一副他自己平时玩的牌九过来,人家验了一下牌,没什么问题,大家接着玩,还是一直输,最后也只能认了。”
陈泽生立刻捕捉到了关键信息:“验牌?你们之前玩牌也会验牌吗?”
“不验啊,都是一个村的验什么牌,但是你说人家出老千,拿了一副新牌,人家要验一下也合情合理吧。”
“谁动手验的?”
“印达哥他女婿,就是屋里边那个长头发的,那小子不爱说话,但是个狠人,村里这些钱基本上都进他的兜里了。”
陈泽生想了想刚才进屋里边,坐在旁边的一个那个长发男人,二十出头的年纪,在人群中丝毫不显眼,如果不是这个人介绍,陈泽生甚至不会注意到他。
这个时候屋里的争吵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陈泽生只听到爷爷洪亮的声音:“两万块,行就行,不行就报警。”
陈泽生赶紧往里边跑去,生怕对面一松口,今天这个亏就吃定了。陈锋一直跟着陈泽生,一看他冲进去了,也跟在他身后跑了进去。
陈印达胜券在握,根本没有松口的意思:“五爷,你也别跟我耍无赖,这事我见得多了,咱们村子里耍牌九输钱的人这么多,要是都你这样搞,那谁也不用赢钱了,赌场无父子,愿赌服输。要是输不起,你下次用大铁链子把启康兄弟拴起来,别让他出来玩。”
陈泽生听到他没答应松了口气,目光渐渐转移到了坐在旁边的长发男人身上,这个男人头发留得很密,脸都挡住了一小半,看着现场一时半会好像也结束不了,脸上有点着急的样子,像是在犹豫着什么时候开口。
陈泽生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眼睛,看起来应该没有戴隐形眼镜,又仔细打量着屋里的环境,陈锋在后边看他四处看,压低了声音:“你找什么呢?”
“有没有一个固定的地方,能够看清楚牌桌?”
“生子,你不回来不知道,这地方到过年的时候就是销金窟,玩牌的就不说了,看牌的把整个屋子都能堆满,往年有人赢了把大的,没准还会分点喜钱。场下的人心痒难耐,有时候也会上场玩一把,你不往前挤根本看不清牌桌,除非你把自己吊在墙上才能一直看清楚牌桌。”
陈泽生笑着问道:“锋哥,你说得这么详细,不会也经常来玩吧?”
“这地方一晚上输赢有时候能到1万块,我哪儿有那个本钱,都是听人说的,再说了我敢来这种地方,回去你大娘就得把我腿打断了。”
陈泽生缓慢地抬起了自己的头,明明是大白天,陈印达他们家竟然开着灯,他往后边问了一句:“这大白天的怎么不关灯?”
“可别提了,印达哥说年前找大师看了,今年一年他家都不能关灯,要不然有血光之灾。这些天都没关过灯了。旁人说这么弄多浪费电啊,他说电费花不了几个钱,破财免灾。别人谁敢动他的灯,万一他出什么事,不得赖上人家。”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长发男人终于忍不住站起身:“叔叔,我出去上个茅房。”
陈泽生顺手拉了一下陈锋,低声叮嘱两句,陈锋也不犹豫,往前一挤,手像是不经意的样子掀开了长发男人的头发。
“你干什么?”长发男人十分愤怒地捂住了自己的右耳。
陈泽生一看有门,想着今天情况再坏,也就是陈启康把所有欠的钱赔了,于是大声喊了一句:“这小子出老千,你们按住他,老千的机关就在他耳朵里。”
外边看热闹的人大多数都是在这儿赌钱的人,一听这话立刻就往前凑,长发男人一脸惊恐地伸手想摸自己的耳朵,陈锋一把就按住了他的两只手:“别乱动。”
陈泽生走到跟前慢慢掀开了他的耳朵,一个蓝牙耳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蓝牙耳机对于08年的人来说是个稀罕玩意,大多数人都没见过,后边就有人开口问道:“这是个什么玩意?”
“我也不知道,不会是信号发射器吧?”
“不会是对讲机吧?那香港电影里都这么演得,有人通过这玩意把别人的牌报给他,他就知道怎么打了。”
陈印达也是一脸惊慌:“你们想干什么?陈锋,你把我女婿给我放开!”
陈锋理都没理他,看了眼陈泽生,陈泽生伸手掏出了他的蓝牙耳机:“这个东西,叫做蓝牙耳机,可以通过蓝牙传输声音。跟你们在电影里看的那玩意大差不差。”
陈印达都快跳起来了:“放屁,每天来我这儿玩牌的,没有八十也有一百,就算有人看了牌,想要报信总得避开人吧,等他出去找到没人的地方报完信,这把牌都打完了。大家都是一个村的,都得给我做个见证,要是玩牌输钱了都这么搞,咱们以后也别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