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深度测试（下）
尽管早就有所准备，郁临还是微微吃惊。
这种青光与主流灵能外放区别很大，似乎比常见的电光或火焰更柔和，却给人一种锋锐的错觉。
从她的专业视角看，那仿佛兼具气态与固态的双重属性，难以用常见物理原理去解释。
“就是这种……能再增强一点吗？”
她指着金属靶，“尝试斩击或者穿透，看你的极限威力到哪。”
薛溪轻轻颔首，将那缕青光延伸成半米长的“剑状”灵能体，随后抬手一挥，迅猛劈向最近的金属靶。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坚固合金材料出现一道细长裂痕，从上到下斜斩开，边缘还带着焦黑痕迹，似乎被某种能量削去一截。
郁临目睹此景，心底更惊叹：“果然拥有极强的切割力与穿透性……而且表面温度并不算高，却能造成类似热熔的效果。”
她快步到终端前，对着屏幕一通操作，保存金属靶数据。
“很好，再来一击，把阻隔靶打穿试试。”
她按下按钮，另一个目标缓缓移到场地中央，那是加厚三层的特殊金属，同时涂有灵能阻隔涂层，一般人想破坏它都需要很高的能量输出。
薛溪盯住那靶子，再次运转“仙元物质”，也就是增加灵气，青芒剑锋变得饱满几分。
在郁临期待的注视下，他深吸一口气，陡然挥出一道凌空斩。
青色剑影几乎离手而出，带着破风之声正中那阻隔靶。
“轰”地一声不算特别刺耳，反倒是靶子本身发出撕裂闷响，金属层被生生撕开，然后在中央部位凹陷成了一个宽缝。
虽然没彻底贯穿，但离穿透只差一步。
饶是如此，郁临依旧惊为天人：“以你五百分的灵能分，能释放出这种程度的外放切割……简直不可思议。”
她伸手轻触屏幕，调出这次斩击的能量曲线。
只见曲线陡然飙升到某个阈值，然后在命中靶子后迅速回落，且收势干净，没有滞留余波，这说明薛溪对能量掌控极其精准。
薛溪收回灵能，额头并未见大汗，显示出这一击对他而言并非勉强。
“可以了吗？”
他语调平稳，看不出情绪。
郁临却显得兴致未消：“你这力量来源究竟是……好吧，这是调查的一部分，我得再次提醒你，你需要签署保密协议，如果有外部势力借此为非作歹，校方也不会坐视不管。”
这话说得隐晦，却等同在暗示：若真有某个组织利用薛溪的“能力”，学校方面会出面干预。
这也意味着，校方对于薛溪的这份未知灵能，已有了基本的防范意识。
薛溪并不意外，淡淡地点头：“我的能力没有来自任何势力。”
“目前也只想好好完成学业，不想掺和别的事情。”
郁临将这段对话也记入档案，转头在终端上敲下一行备注：
【学生本人否认外部改造，现有证据亦无法证实第三方干预……】
她指尖轻敲光屏，呼叫旁边预备程序，“接下来，我们要做一个特殊的‘物质评估测试’，因为你外放的能量已经超出了我的知识范畴，所以不得不加一个额外的测试。
麻烦你将那‘青色能量’再度凝聚一些，我们这边会用纳米采集器去收集，看看是否能提取到某种‘能量残留体’。”
说着，房间顶端滑下一个半透明的球形容器，内部闪烁数道纳米探头。
“你把少许灵能释放进去，不用太强，但要保持数秒。”
薛溪略感意外，“采集灵能？”
“对，现有技术能把大多数灵能物质短暂固化，但效率很低。不过只要能收集到一丁点，就能分析其波长、相位、乃至微观粒子构成。”
薛溪心里直呼棘手：若对方检测到仙元物质的根本特征，势必引发更大波澜。
可现今形势下，他无法直接拒绝，只能尽力将仙元物质“稀释”，做成最基础的表面能量。
“呼……”
他轻吐口气，将体内那青芒削弱到极低浓度，引导进透明容器。
球形容器顿时泛起荧光，内部探头开始嗡嗡采集。
几秒后，屏幕上跳出一连串未能匹配的提示：
【错误：无法识别波段……】
【错误：未知能量成分超标……】
【尝试二次扫描……】
郁临俯身盯着那屏幕，眉头拧得更紧：“……怎么会这样？现有灵能物质谱系里找不到对应匹配。”
她立即切换到手动模式，命令探头二次分析，结果仍旧是一片失败提示。
“薛溪，你再维持两秒。”她催促道，“也许是信号受干扰。”
薛溪暗自维持灵能，却竭力压住仙元的深层波动，只给容器输入“最表层的灵气”。
他目光飘向屏幕，见那纳米采集器的数据竟一片“未解析”。
脑海里暗想：看来仙元灵气与此界的物理法则确实不兼容……
五秒后，仪器发出一声轻鸣，显示【采集完成】，但解析结果依旧是【未知物质，能量曲线无历史数据可比对】。
郁临看着眼前连续报错的终端，表情复杂而震惊。
以她多年的专业经验，见过火系粒子、高能电磁、念力波动等，无论多罕见的灵能，都能检测到部分“频谱特征”。
可如今却毫无匹配。
“这就表明……你体内的灵能，完全不在现有体系里？”
她自语般喃喃，眼里浮现出明显的震惊与好奇，“或者说，这是一种世界前所未有的能量形式？”
薛溪脸色不变，只淡淡回应：“也许只是某种特殊变异吧。”
郁临抬眸注视着他，犹疑片刻，却也无法逼问更多。
毕竟她只是个导师专家，而非什么情报机构。
“好……采样到此结束。”
随后，她又补充说：“第二轮比赛你还要继续，这份检测数据，会在一两天内归档到灵能管理局。若上面有后续安排，你可能还要再接受额外问询。”
薛溪心里多少有所准备，毕竟自己展现出来的能力确实难以用常识解释。
他不愿多浪费时间，索性平静道：“好的，我会配合。”
“行，那今天的测试到此结束，你有任何问题吗？”
“暂时没有。”
两人话音落下，四周的仪器也陆续熄灯。
郁临把身前光屏一关，摘下科研手套，转身示意：“那你可以去休息了，祝你在第二轮比赛中继续保持佳绩。”
薛溪微微颔首，离开测试场地。
当他走到评估中心门外时，天色已近中午，半透明的穹顶洒下来一束清亮的光。
身边依旧是来往的学生或研究人员，大多行色匆匆，却有人认出他，投来好奇与探究的目光。
他没有理会那些视线，反而仰头看了看霓虹闪烁的天空，心中略感复杂。
看似一次普通检测，实际上校方必然对此极为关注，后续也会有更多人觊觎“飞剑”与“青色灵能”的奥秘。
接下来，想要专心继续考核，并非那么轻松。
“不过……既然走到这一步，就没什么可退缩。”
他长舒口气，转身朝着电梯方向走去。
无论校方如何警觉、管理层如何调查，他只想凭借这份“仙元物质”的力量，一步步在这个科技林立的世界里站稳脚跟，朝更高处继续前行。
电梯门合拢，玻璃壁内，薛溪的倒影若隐若现。
一旁角落的暗影里，有一道视线在盯着他。
那人看似只是路过的工作人员，却用隐蔽的终端快速拍下薛溪离去的背影，同时发了条密语：“确认目标完成新物质检测，解析失败。情况比想象中更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