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恩莫忘
七张灵心信纸，似灵蝶翩跹，在空中飞扬。
明明纸面没有任何文字，但在李九定目细看下，心中却响起明悟。
这，显然是独特的加密手段，使得仅有李九一人能知晓其中讯息。
李九似有所感，抬头仰望，视野所及之处，仙师均向他投掷向友善眸光。
特别是玄符道人，微微颔首，咧嘴一笑。
李九的眸光再次移向箓尘道人，却见其双眸紧闭，仿若已入那无我之境，对外界一切浑不在意。
反倒是清篆道人，一双美眸流盼，热切含情，笑若春花绽露，似有深意。
‘微符山的信，是清篆道人投递的。’
李九心中很快下了判断。
他并不急于查看信的内容，反而再度观测场内仙苗。
他们或是盯着玉璧，或是在握住灵心信毛遂自荐，或是向他投来羡慕的眸光。
就是没有第二位灵心信纸在空中飞扬之人！
‘看来...各仙山的优待，是有限的，若招揽灵根出众者后，便无太多余力顾及他人了。’
李九若有所思，眸光终于投注向其中一封信，心中响起明悟。
【若选择加入御符山，可获赠一千贡献点，符阵之道亲传机会，黄级上等功法一份。】
信中大致介绍了一番符阵之道的玄妙，将以符道代阵道，每一枚符箓，都自成小型阵法。
李九没有犹豫，眸光继续流转向下一封灵心信。
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第五封...
当眼前仅剩篆墨山和微符山信件未读之时，他也大致摸清了自身的身价。
各仙山的出价，基本除贡献点不同外，其他均为相同。
贡献点除第三仙山最低的一千点外，最高能至第七仙山的两千点。
这足以说明，他们并非这场招募真正的主角，只不过是想碰碰运气，看仙苗是否会因仙山所善符道而选择罢了。
毕竟，若对符道并无偏向，谁会因为一时的资源，不去选取一个底蕴更强的仙山呢？
那么...
凭什么，第二名的篆墨山，敢和拥有筑基真人的微符山争辉？
其他仙山，为何又大多团结在其身侧，使得吃瘪？
李九抬眸，眸光遥望，玄符道人脸庞笑容渐绽，弧度愈扬，似藏玄机。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真相，即将展开了。
眸光沉浸在篆墨山信件，心中明悟渐响：
【小友，切不可被表象迷惑，断送前程！
微符山虽为第一仙山，但其山主灵微真人，早年受创，已到大限之年。
篆墨山山主箓渊道人虽不得筑基，却在近期掌握一筑基符灵。
假以时日，不但既成第一仙山，还有望化山为峦，成就篆墨峦！
若选择加入篆墨山，可获赠两千贡献点，符灵之道亲传机会，黄级上等功法一份！】
格外绵长的话语，揭露了选仙山环节暗流涌动的真相。
难怪其敢和拥有筑基真人的微符山争辉！
难怪其他仙山的仙师，大多团结在其身侧！
微符山表面看似第一仙山，风光无限，实则摇摇欲坠，待山主过世，便有败亡之相！
所以...该怎么选？
此刻李九身前，仅剩微符山所属灵心信在空中飞舞，其他尽数降落。
玄符道人负手静立，衣袂轻扬，面容含笑。
他相信，是一个正常人，都看得清形式，知道怎么选。
况且...他给的可是一个天价！足足两千贡献点！
这是微符山绝对给不了的数字。
望向空中飞扬的微符山灵心信，李九摇了摇头，再未查看。
而是自顾自的弯下腰，用左手捻住一张空白的灵心信，闭目输入心中所想。
这一番场景，落在玄符道人眼里，让他笑容更甚。
其他仙师暗自将眸光投注向箓尘道人，却见他双眸轻阖，面容静穆如渊，灵气自循其序。对周遭诸象仿若未觉。
反倒是清篆道人蛾眉紧蹙，朱唇微抿，几欲咬出痕迹。纤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轻声喃喃着：“好歹也看看啊...”
不多时，李九已将灵心信书写完毕，注视玄符和清篆道人方向，缓缓举向头顶。
玄符道人剑眉轻扬，星眸中笑意，熠熠生辉。他脚步轻快地向前，双臂大张，已然做好了迎接李九的准备。
但...灵心信举过头顶，上面流淌着三个鎏金大字！
——微符山！
刹那间，玄符道人笑容凝固，伸出的双臂僵在空中。
清篆道人美目圆睁，长睫不停颤动，那原本灵动的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就连其他的仙师，都睁大了瞳孔，眸中充斥着怀疑和震惊。
“小友，你可看清了书信内容？
我篆墨山可是掌握筑基符灵，而微符山山主灵微真人，已到大限之年。”
玄符道人不再维系表面虚伪的和平，赫然当着众仙苗的面，揭了微符山的短，向李九冷声问道。
“什么？！那岂不是篆墨山才是第一仙山？”
“李九拒绝了...第一仙山的邀请？”
在这番话的冲击下，一些早慧的仙苗，刹那间想明白了一切关要，面皆惊愕，目瞪口张！
“自然知晓。”
李九声音平静一如往昔。
“那可是我篆墨山给予的待遇不够高？”
玄符道人再次追问，双眸如炬，紧紧锁住李九。
“六封灵心信内，当属最高。”
李九如实回答。
“那为何，你不选篆墨山，反而连微符山的灵心信都未读，便选了微符山？”
玄符道人身形前倾，目光似剑，嗓音低沉。
“玄符，你别太过分了！”
清篆道人莲步轻移，瞬间拦于李九身前，身姿如松，挺然而立。
她蛾眉倒竖，凤目含威：
“以大欺小，逼问仙苗，莫非你是要破坏宗规？”
面对着清篆道人的威胁，玄符道人却视若无睹，眸光直直的锁定在其身后李九之上，轻声道：
“为什么？”
李九面无惧色，眼神清澈而坦然，犹如一泓深邃的湖水，倒映出玄符道人。
其深深一鞠：
“李九谢玄符仙师抬爱。
但阿父曾言，在这个民不果腹的乱世，世人命若飘蓬，朝不保夕，纵是纤芥之善亦若稀世之珍。
倘蒙幸获援手，当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受恩莫忘。”
微风吹拂，其声在风中清朗传出，明明不大，却竟似洪钟大吕，振聋发聩，直抵人心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