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深渊的邀请

陌生的指引

清晨的伦敦，天空依旧阴沉，冷风掠过街道，将路边的垃圾袋卷得沙沙作响。安娜拿着那张湿润的名片，站在公寓楼下狭窄的巷口。她的目光落在一个不显眼的灰色建筑上，那是电话里对方给出的地址。

她深吸了一口气，手指轻轻捏紧外套的边角。心跳不知为何开始加快，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催促她，但更多的，是不安。

“还能比现在更糟吗？”她低声自语，仿佛在给自己最后一点信心。

她推开那扇斑驳的铁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狭长的楼梯昏暗无光，只有最顶端的楼层透出一点微弱的灯光。安娜迟疑片刻，抬脚走了上去。

楼梯尽头，一道窄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布置极为简洁的房间——灰白的墙面，桌上一盏亮得刺眼的台灯，背对着她的，是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男人转过身，目光锐利而冷漠，声音低沉有力：“安娜，欢迎。”

安娜没有说话，环顾了一圈房间，只有男人一人，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任何可疑的设备。她不由得更加紧张：“你是谁？这到底是什么？”

男人微微一笑：“你可以叫我卡尔。至于这是什么……一个机会。你渴望改变，不是吗？”

安娜冷笑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机会？听起来像是个骗局。”

卡尔从桌上拿起一个黑色文件夹，推到她面前：“骗你？我想你会对这些内容感兴趣。”

安娜犹豫了一下，伸手翻开文件夹。映入眼帘的是几张照片和一份简单的报告。照片上，是几个正在接受手术的人，他们的头骨被打开，脑部连接着一些复杂的设备。报告上写着一些让她难以理解的术语，但最醒目的，是最后一句话：“人体与AI的完全结合可能性：87%。”

她的手指僵住了，瞳孔微微颤动：“这是什么？你们对这些人做了什么？”

卡尔淡然地回答：“我们正在进行一次前所未有的实验，将人类大脑的潜能完全激发，同时利用AI为人类提供更高效、更精准的能力。我们选择的每一个人，都是为了创造未来。”

“未来？”安娜的语气带着讽刺，“让我去当你们的实验品？”

卡尔靠近一步，目光冰冷而坚定：“实验品？不，这是一场合作。你会获得超出想象的能力——更快的思维，更敏锐的感知，甚至可以超越人类的极限。而代价，只是你需要一点勇气。”

渴望与恐惧

安娜冷冷地笑了笑，将文件夹扔回桌上：“这听起来更像是卖灵魂的交易。”

卡尔不为所动，声音依旧平静：“灵魂？你现在的生活有灵魂吗？你每天挣扎在贫困里，为了疯癫的母亲牺牲掉一切，把青春耗在无意义的街头表演上。你一直在抱怨命运的不公，但当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却选择逃避？”

这番话像是尖刀一样刺入安娜的心脏。她咬紧牙关，低声说道：“你根本不懂我的生活……”

卡尔盯着她，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或许不懂。但你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对吗？”

安娜的手心渐渐渗出了汗。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卡尔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挖出了她内心最深的痛处，她想逃离这个地方，却发现脚步仿佛被钉在原地。

家庭的羁绊

夜幕降临，安娜回到公寓。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母亲摆弄一块旧毛巾，自言自语着什么。她想起了卡尔的话，心底一阵刺痛。

“安娜，”母亲忽然抬起头，“我今天看到你弟弟了，他穿着小红鞋，可精神了。”

安娜愣住了，随即缓缓点头：“是啊，他一定很精神。”

她走到母亲身边，将毛巾从她手里拿走，帮她盖上毯子：“别乱想了，早点睡吧。”

母亲却抓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出奇地大：“安娜，你别丢下我……你不会丢下我的，对吧？”

安娜的心像是被狠狠捏了一下。她低声说道：“不会的，妈，我永远不会。”

选择的边缘

深夜，安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的脑海里交替浮现着卡尔的声音、那些骇人的照片、以及母亲无助的眼神。

她想要摆脱这一切，却又害怕改变。她害怕自己会失去仅存的东西，但更害怕一直这样活下去。

雨点再次敲打窗户，像是命运的催促。安娜缓缓坐起身，看着床头那张名片，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如果改变是唯一的路……”她喃喃道，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卡尔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安娜，想通了吗？”

安娜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告诉我接下来怎么做。”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笑：“欢迎来到新的世界，安娜。”

窗外的雨声渐渐消失，城市的灯光在夜幕中闪烁，而安娜的目光中，恐惧与期待交织成一片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