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是修刺客道修成了正果的修罗鬼仙。
鉴于没听到其他道友修刺客道的消息,我暂且默认我是刺客道第一刺客。
没有人比我更懂怎么当刺客。
我将对看到的所有不公不义者,还有疑似脑子有病的东西进行平等地刺杀。
料理完丰都鬼王之后,我取了他顽强地苟延残喘的心脏带走。
虐杀不是我的爱好。但他不死定了,我作为刺客的任务就不算完。
我把鬼王的巨蛟原型扔在丰都大街上宣告他的死亡,任由恶鬼们分食他,在失去压制的狂欢里乱成一锅粥。
离开鬼王府前,我听到一处院落里女人吵架的声音。其中有一个声音的语调让我觉得挺耳熟的。
“别以为得了两天宠就觉得自己了不得,拿出一副正宫的架势!老娘我风光的时候,把修罗王嫁过来的女儿扔去恶雾牢里,也就一句话的事!”
很好,不用我想她是谁了。自己就给我说明白了。
喜欢这样坦诚的任务目标。
希望每个目标都学一学。
我跳出去打断了她们吵架。最后和身前这个我记不住脸但声音有点印象的女人确认了一遍信息:“你说是你一句话把修罗女扔进恶雾牢的?”
“怎么?不是老娘难道是你?”女人声音拉高,“不对啊,你又是谁啊?还盘问起我来了?你知不知道我……”
鱼肠剑出鞘,滴血不沾,她的头已经落在地上。
周围人惊讶地看着我,没来得及发出尖叫,我满意地指指嘴唇对她们说道:“不要叫出声,很吵,如果你们不想和她一样。”
说罢我飞身离去,把爆发出来的尖叫声甩在身后。
时间紧任务重,这边儿杀完了,还有另一边等着。
忙碌的刺客,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修罗城。
幸好,修罗王还是我那位老父亲。
在修罗族相爱相杀的激烈斗争环境里,他居然又坚挺了一百年,一直活到我回来,怎么不算一种命数呢。
鱼肠者,勇绝之至。曰:逆理不顺,不可服也,臣以杀君,子以杀父。
他给我的命,我已经在进入恶雾牢那天还给他了。
现在,我只是用刺客的方式,依照修罗王族的传统来取回我应得的一些东西。
修罗王宫里,酒池肉林,一片靡靡之景。
歪靠在王座上的修罗王,百无聊赖地看着底下的一众修罗淫乐无度。
在他的王座下,三五个长相美艳的修罗女,有的作为脚凳为他暖脚,有的作为茶几端着酒水瓜果,还有的像宠物一样讨好地舔舐着他的身体。
忽然间他一脚踹开了其中一个修罗女,让她顺着台阶滚到了那些乱作一团的修罗男女中间,她身上流出的血刺激到了修罗族的杀欲。
一众修罗将那修罗女包围住,惨叫声在整个宫殿回荡。修罗王看着这一幕,放肆大笑,痛饮了两杯酒。
修罗族的嗜杀纵欲,怠惰嗔怒在这个年逾千岁的老修罗王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潜伏观察了一段时间。
最终决定假扮成侍官,把来自丰都的伴手礼,献给修罗王。
我低垂着头,走过长长的阶梯,避开了众多正在交欢取乐的修罗男女。
我手上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有一份文书。
我在王座下弓腰上举文书说:“启禀大王,丰都鬼王传来了密信,请大王阅示。”
“哦?”修罗王微微睁开了眼,依旧懒散说道,“呈上来看看。”
我应声道是。往上行了几步,将托盘举到修罗王面前。
那份文书是我写的,言简意赅,“尔十八女,修行归来,杀吾,汝亦难逃一死。”
修罗王扫了一眼,大笑不止:“一千多年没人与本王说这样好笑的笑话了。丰都鬼王,不过如此。”
说着,修罗王把文书,向我砸来,我微微侧身躲过。
他伸了个懒腰,眼神阴鸷爆出精光盯住我:“说吧,你想怎么死。看在你把本王逗笑了的份儿上,本王决意亲自送你一程。把你整个捏爆如何?”
我不作声,看着地上的阴影变大,修罗王变幻出了三首六臂的修罗本相,如一座小山在宫殿中凸起,阴影完全将我笼罩。
身后酒池肉林里迷醉的修罗众生,慌乱着四散而逃。
我唇角抑制不住地扬起。
我抬头看着这个狰狞的老修罗:“你虽愚钝不得悟道,到底以修罗族的方式修炼了千百年,魔力惊人。我为了刺杀你,还真用了点脑筋呢,父王。”
修罗王声如洪钟:“就是你杀了丰都鬼王?他果然是个草包。你到底是我血脉,若你无异心,本可来与本王邀功论赏,可惜了,你如此不自量力,竟妄图杀我。”
我两手一摊:“我是一个实打实的修罗鬼仙,而你是魔。”
“修罗鬼仙又如何?便是大罗金仙,本王也一样杀得。”修罗王说着就把手掌落下,想把我拍扁一样。
我再一次躲开。
修罗王说:“你能躲到哪去呢?谁能救你吗?你逃不出去的,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我继续躲,一边躲一边摇头:“你不明白。”
修罗王像逗老鼠的猫一样,笑得戏谑,恶意满满:“我不明白什么?你还有什么后手不成?”
我说:“你不明白刺客。也不明白我在等。”
“等什么。”修罗王问。
“等你发现我从丰都给你带来的一点特产。”我说,“希望你会喜欢。”
“毕竟有些苦,我认为应该大家都来尝一尝才算公平。”
那卷文书里,每一个字,都藏着一份来自恶雾牢的恶雾。
浓郁如墨的恶雾,是万年堕念恶念积聚而成,足矣吞噬任何生灵的精神意识。生而为妖魔的修罗族,因心中智慧不开,更容易被恶雾侵蚀。
我是在人间修行十世心志不改,脱胎为修罗鬼仙的存在,才能有不破金身,抵御恶雾侵袭。
修罗王因被激怒,直接爆出来修罗魔相,可以说是恶雾最喜欢的食物,他之后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加速恶雾对他的侵蚀。
我笑着看到修罗王三个头六双眼睛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身体被黑气缠绕而不自知,我问他:“你的精神还好吗?”
“我当时被扔进恶雾牢,三魂七魄受损,若非得仙女搭救,哪还有命活着回来送你一程呢?”
“你放心,作为杀了老王的新王,我会好好继承你的一切。”
“你的头我会放在王宫外,给整个修罗城都看清楚,一个时代过去了。”
在我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老修罗的三个脑袋都开始七窍流血,六只手臂无力地垂下。
我等他死定了,才施咒把恶雾重新收纳起来,塞进丰都鬼王的心脏里锁好。
随即我割下修罗王的头,把那三个脑袋踢出了宫门。
用传音千里的法术,对整个王宫进行通知部署。
“吾乃修罗新主……”
我顿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该用哪个名字自称,十八女?流苏?成十?
都不是什么有意义的好名字。
我想我该自己给自己一个名字。
我看向了手中的鱼肠剑。
“吾乃修罗新主,玉藏。”
“老修罗王第十八女,依照修罗族惯例,杀王者取而代之。”
“伺候文书笔墨者,速来主殿觐见侯召。”
“众卿有不服者,可一并来此,本王只给你们这一次挑战的机会。”
“不要试图派遣刺客,搞任何小动作。”
“吾乃刺客道修罗鬼仙。”
“没有人比我更懂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