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掌灯:从皮影术开始](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238/53211238/b_53211238.jpg)
第36章 县试
束脩送的是肉干,以及家里的一些特产。
祖宅替柳柳州备了几份,加上柳苗准备的,足够夫子与教习的了。
这次环县参与考举的人数应该是最多的一次了,分两类:杂儒共举,以及纯儒学入举。
柳家两人,柳祖计、柳柳州,杂儒共举;侯家三人,侯封、侯伯羽,杂儒共举,侯溯凌纯儒学入举,至于吴家,吴书禹,杂儒共举,吴诚意,纯儒入举。
其他的,也选出了三位刻苦攻读的学子,以儒入举,一共十人。
柳柳州还特意问了胡悦,这家伙摆摆手,表示他才不凑这个热闹。
结果隔天所有的人都确定差不多,又来跟柳柳州说,他爹安排好了,让他试一试。
虽说确定差不多了,但是在这之前,所有人还要在县里举行一场县试,只要发挥不是特别离谱,还是这几个人,当然不排除意外。
杂学到罢了,因为各家有传承,术业有专攻;儒学不同,纯靠硬实力。
届时各村的学子都要来,胡悦一个头两个大,心想他要是交了白卷,不被笑掉大牙了。
到时间郡城春闺还是去不了,纯粹哗众取宠,被母亲一阵训斥,才答应。
大年初十的下午,散了学,柳柳州在县城闲逛,见到坐着牛车来打听时间的学子,心有戚戚然。
想起自己当年也是如此,屡次不过,等到多年后才明白,自己以为的唯一的路,只是自己以为而已。
回到家,写了封信,装了一些银钱,让人捎给舅舅家的小子。
二姐柳苗极力夸赞。
县试定在正月16,柳柳州这些天在家里也准备了一下。
胡家商会的车马并没有停,一直在运输,但是对方很乐意柳柳州告假,参加这场考试。
至于什么路师,真当别人图你现在的这一身武力?
别人在你困难的时候,又送钱又给安排活,趁的是这份人情,赌的是飞黄腾达后的势。
若是以为人家让一个举人去当护卫、路师,那也想的太浅了。
事后若是入举了,别人也会说,都是柳柳州自己的能力,他们不过顺势而为,线也搭上了,事情也办了,也不觉得有所企图,事后你还觉的是自己的能力,而别人也在公平交易,这是为商者较高的境界。
有时候人往往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以为有点能力投影,所有人都该退让,围着自己转,殊不知,公平,有时候是最大的给予。
“你核桃仁大的脑袋想什么?这么大的事刚过完,你让柳公子随咱们去茶章?”坐在马车里的张管事指着儿子教育道:“这要是在中原或者江南,就是朝廷组织的大考,要在秋季举行。
也就在咱们这里,看起来简单,完了就是三四月的春闺考试,到时柳公子高中,你我见了都要行礼的,你说为了省一点路师的钱,让人跟咱们回去?这生意你怎么做的?”
张管事气不打一处来,心想就是教不灵醒,甩不掉一脑子的小买卖算计。
儒生考试时间长,科目多,文章写的多,提前考。
杂学到是快,柳柳州心火旺盛,加上二姐柳苗新刻的皮影,在一众监考官前面大放异彩。
十几二十只皮影,在心火灯照耀之下,宛如活物。
小人活泼,武将威武,小女子温柔,就连大黄狗都凶悍,一场‘进城赶考’演完,博得县令、教谕等所有人的喝彩。
皮影戏当中,书生饱读诗书,即便是冯县令偶尔玩心大起,戏外问答,也能对答如流。
“通过!”
“通过!”
“通过!”
所有人说完,只见几只皮影刻的小鸟,临空一抛,飞上院子的枝头,叽叽喳喳叫了起来。
“喜鹊报喜。”
“好,好,好。”
散了场的儒学子弟围在门口,大声喝彩。
“不愧是柳家的皮影师,厉害啊。”
结束了考核,柳柳州得了个杂学第一名,新来的岳夫子还陪着走了一段路。
他为柳柳州戏中有儒的做法而喜欢,这位比刘夫子年轻几岁的新教谕,似乎与刘俞舟同出一脉,“当年刘师兄不顾学院所有人的阻拦,执意要来北地,传播儒学,能有人继承,也算不错。”
柳柳州点点头,以前到是对刘夫子没那么多印象,这一次出去,几乎每到一个地方就能听到关于刘夫子的事迹,也明白了他当年的努力结果:“的确如此,夫子当年丈量了每一寸土地。”
岳明成点点头,他看起来最多有个四十岁,但是额前已经有了褐发:“可惜。”
“可惜什么?”柳柳州问道,他以为夫子有什么烦心事。
岳明成淡淡一笑,“有一事要给你说,虽说你得了杂学第一,但是儒学要在前,所以这次名次,纯儒考试第一名要在你前头。”
柳柳州点点:“这没事,我还怕得了第一太惹眼。”
岳夫子轻轻一笑:“你啊。”
这时一位穿着朴素的中青年朝着柳柳州挥手:“可是柳州师弟?”
岳明成点点头:“去吧。”
柳柳州告别夫子,与此人见面。
这人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是一位相貌憨厚老实的青年,不过已经留了胡须。
“你是?”柳柳州开口。
“抱歉。”对方拱手行礼:“在下李鹤,虽不在县学读书,但却是夫子的弟子。”
柳柳州打量了一下此人,这人穿着朴素,甚至衣袖还打着补丁,这么冷的天,脚上穿着是一双芦花草鞋。
“李鹤?”柳柳州琢磨了一下,立即有了印象,听说这次有几位儒学极好的攻读学子,这位就是其中一人。
柳柳州拱手:“柳州。”
李鹤猛的点头:“岳夫子与你说了吧?”
柳柳州立即反应过来,“这位应该就是那位第一。”
还未放榜,内部已经有了排名,毕竟能上眼的就那么几人,刚考完试,岳明成就在看卷,况且还是有修为在身,简直不要太容易。
柳柳州都怀疑,在答题的时候,夫子扫一眼,可能心中就有个大概。
“我今年三十有三,在下马镇的李家村住,今日进城会考,得见柳兄才学非凡,所以特意来打个招呼。”李鹤极为谦逊。
柳柳州点点头,看他年龄长,忽的问道:“李兄,可曾娶妻?妻儿来了没?”
李鹤尴尬一笑:“未曾娶妻,说来惭愧,这些年一心攻读,还是长兄与长嫂照顾,才有今日。且不说这个,柳兄的才能,当真让人叹为观止,我看完了所有的考核,都不如柳兄弟你。”
“杂学,不入流。”
李鹤却立即打断:“且不可自怜,这些年若非县里这些修行者,何来太平一说。前些年村里闹鬼,邪祟害人,还是请了你们家的皮影班子,才驱除的,儒学虽好,但还没实用,不可妄自菲薄。”
柳柳州见他郑重其事,似乎将这片土地的未来都压在他身上,心中诧异:“原来皮影术已经如此根深蒂固。”
“此次来,是想问柳兄讨一只皮影小件,我长兄长嫂以及小侄子女还在西城门外候着,天寒地冻,我想给孩子带着。”说罢,他从衣袖摸出几个钱:“我带钱了。”
李鹤摸了半天,就摸出5个铜板。
柳柳州没有收,今年是兔年,二姐给他雕刻了一只小兔子戴在腰间当挂饰,解下来递给李鹤。
想了想,又摸出几颗碎银子。
李鹤说什么都不收。
“等你县试成绩出来,发下奖资,再还我不迟。”
最后细细问了柳柳州家住哪个巷,哪个道,才勉强收下。
柳柳州在西城外远远看见了那个小脸通红的小女孩,一家人坐在牛车上,开心极了。
最后那位皮肤黝黑粗糙的母亲用手帕小心的将皮影包起来,等回家再拿出来,避免小孩弄坏了。
柳柳州看了看手中,没有拿刀,回头心中想。
可能这才是皮影术扎根此地的原因,有时候后人无法理解前人。
就如同提笔写书的人,无法理解上战场的士兵。
总要杜撰出来一些爱恨别离,缠绵悱恻,这是肤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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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爷爷的火窑养了几天的心火,感觉已经快到了九品中期,可以照出2~3丈范围的戏台。
赶着月末的最后一天,大姐捎来信,让柳柳州到茶章,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她在等着。
正好,商队当天出发,带上准备的袖箭、毒镖,一马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