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帝国的阿尔萨斯-洛林

雷恩在第五军区的后方总司令部里休息了好几天，等到他踏上前往帝都的列车时，距离开战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这期间源源不断的有来自各个师和各个军团的所谓“老熟人”跑到军区后方司令部的医院里他叙旧，同时也为他带来了不少的礼物。

但这些都没有他手里拿着的这份报告重要。

现在的时间是八月二日，从帝国首都贝尔格林，直到帝国最西侧边境的一整片区域都被一场朦胧的小雨笼罩。

一处因被轰炸而修建的临时指挥所内，雷恩站在破了个洞的双层玻璃窗前，看着外面那被朦胧细雨笼罩的街道，一想到自己即将要执行的作战，便无奈的叹出气来。

在他的身后，以数十名通讯兵组成的通讯部门正焦急的将所有来自后方和前线的电报给翻译出来，再另行送往指定的人员手中，哒哒哒的敲击声响个不停，甚至盖过了外面的雨声。

几个传令兵则是靠在了房间大门旁的墙壁上，时不时的点上一颗烟来，用这种最简单且廉价的方式打发着工作到来前的时间。

突然，一道声音叫住了雷恩：“弗利格上尉，后方来电。”

“哦，辛苦你了。”雷恩立马接过薄薄的电报纸，但还没等他看完上面的内容，一道沉重的叹息就从他的口中传了出来。

早就等在门外的布林克曼少尉立刻走到了他的身边：“有什么消息么？”

雷恩：“鲁登道夫在几个小时前被要求前往最北部前线参与作战，帝国的军队在向前推进的过程中遇到了很大的威胁。”

“但施里芬计划对时间的要求不是很严格么？”布林克曼少尉有些疑惑的接过电报纸，口中还问到，“他们应该有把握在时间到期之前攻破烈日吧？”

“谁知道呢？”雷恩又叹了一口气，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颗香烟，抬手送到了嘴里，“帮我发个回信吧。”

“什么内容？”布林克曼立刻道，她从两天前开始担任雷恩的副官，这是她的工作之一。

“就让鲁登道夫那家伙多带点烟雾弹。攻城战，有时候遮掉敌人的眼睛，比一路挖战壕和堆人墙什么的要简单的多。”

说完，雷恩便闭上了眼，坐在一旁的长椅上，陷入沉思。

时间跳转到几天前。

当时都雷恩应帝国皇帝的要求，从帝国的西南角——也就是第五军区搭乘列车抵达了帝国首都，并在当天晚上的一场宴会上见过了目前帝国军的最高层——施里芬元帅和小毛奇将军。

宴会上的事略过不表，重点在宴会之后召开的会议里。

得益于胸前的蓝星马克斯勋章，被所有人都奉为战争英雄的雷恩有幸旁听了这一场作战会议。

会议中，主导了目前帝国国防计划和对外作战方案的施里芬元帅以极其强硬的态度逼迫在场的所有高级军官一致通过了自己所提出的施里芬计划的事实提案。

提案的内容就和雷恩所知道的历史差不多。

帝国将把全部的作战兵力分布到帝国的东西两侧国境上，并要求帝国军西线部队在主力自动员命令下达后的十二天内打开通往邻国主要城市——烈日的通道。

第十九日还需拿下巴尔塞尔，第二十二日进入法尔兰国境，并在第三十一日抵达圣康坦前线，最终于第三十九日攻破法尔兰首都帕琉。

这是一个非常要命的战争计划，要命到帝国军必须争分夺秒的完成计划上的每一个任务要求。

一旦出现问题，则帝国必将面对全盘皆输的场面。

原因很简单。

这项作战计划的本质，是依靠法尔兰共和国依靠天然地形修建出的防御堡垒的无法转向的缺点而提出的。

简单来说，帝国只需要在最开始的一段日子里捱过试图从防御堡垒出发的法尔兰军队的攻势，那他们便只需要等着执行施里芬计划的主力——足足一百八十万兵力的部队，能够像是一面大门，重重的从法尔兰人的背后砸上来就好了。

雷恩其实很想在会议上插上一嘴，毕竟这事情他可是太熟了。

作为一个军迷，雷恩对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德国执行的第一场战役可以说是非常了解了。

因为小毛奇对作战计划的修改，以及对比利时当地环境的不熟悉，首先就抛开了可以快速供机动部队通过的阿登森林，选择了要一头砸进比利时要塞群的作战方案。

虽说这一计划本质是要占领属于交通要道的列日市，掌握比利时全境的铁路，为后续的物资运输和兵力推进获取宝贵的交通运力。

但小毛奇改动过后的作战里，作为主力的右翼部队不仅兵力下降，其在装备和进攻的时候也陷入了被动状态。

可以说，他们之所以能以仅比计划晚了两天的时间便攻略列日要塞群，完全是因为那几门口径超过400毫米的大贝莎重炮——列日的要塞是以抵御210mm口径的重炮为要求建设的，当时压根没人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陆军能掏出口径超过200毫米的重炮。

只可惜，现在的他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中尉，没有在这种会议上开口的资格。

当然，即使开口了，估计周围的这群人也不太可能会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没别的原因——纯粹是现在的雷恩不配罢了。

意识被电报机发出的声音唤回，雷恩突然觉得自己被人推了一下。

“电报发过去了。”布林克曼抱着一叠打上了机密印章的文件，用有些担忧的眼神看向雷恩：“司令部问我们准备去哪里，他们说我们可以选择和鲁登道夫少校一起前往烈日，执行作战，因为鲁登道夫少校和您是好友，而我们几天前就已经听他们说过了作战计划。”

雷恩没有犹豫，直接回到：“我能指挥的兵力太少了，去了也没用。”

列日是这次大战里第一场不把人当人用的战场，雷恩不想淌这个浑水，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事情要做。

他双手抻着大腿，就这么起了身，一边往门口走去，一边打开了系统地图。

半透明的地图悬浮在空中，上面显示的还是第五军区的地图。

经过了足足一个半星期的战斗，第五军区目前只是损失了最前线上的几个镇子和一个市区。

法尔兰人目前还在这段地区里和帝国展开鏖战。

穿过狭长的走廊，雷恩那带着回音的声音传入布林克曼的耳中。

“少尉，让麦克维尔他们收拾好东西，我们准备回斯图加特了。”

“回第五军区么？我知道了。但是为什么？”布林克曼立刻应了下来，将这件事记在了自己的小笔记本上。

雷恩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这位贵族出身的少尉小姐。

“因为那里有帝国的阿尔萨斯-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