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奥菲娜：能动手的事情动嘴做什么
奥菲娜约了化妆师和造型师，当天下午花了足足三个小时才装扮好。
头发看似随意地盘起，其实每一个弧度都经过精心设计，她的头皮被扯得发疼，脚上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身上穿着繁重的长裙。
裙摆下有着裙撑，真正走起来步步生莲，裙摆每一个晃动的弧度都极美。
她本身姿容出众，这么盛装打扮下，显得越发出众。
她是偏艳丽的长相，此时笑着走进会客厅，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米勒家族人口众多，她们都在思量这是米勒家族的哪一支的小姐，有人上前亲热地握住奥菲娜的手。
可是当她们知晓她是奥菲娜，就是奥兰多的那个贫民窟出身的妻子时，众人都僵住了。
上流社会规矩繁复，保留着传统规矩。
女人看的无非是出身、丈夫、孩子这些，奥菲娜没有孩子，出身低贱，甚至连她们身边的女仆都不如，至于丈夫……
米勒夫人冷着脸坐在主位，这已经表明了他们对奥菲娜的态度。
众人都散了开，一扫刚才的热络气氛。
刚刚和奥菲娜紧握着的贵妇人嫌弃地摘下了自己的手套，扔进了垃圾桶中。
奥菲娜的出身已经传得人尽皆知，此时众人看着她就带着轻视和厌恶。
奥菲娜心内诧异，这是她结婚后第一次社交，她没有想到米勒家族的人竟然是这种态度。
她是奥兰多的妻子，难道婚前管家都是在欺骗她？
其实奥兰多的地位一点都不高！
混蛋！
她决定今天晚上问个清楚。
至于在场人的厌恶和轻蔑，奥菲娜全当看不见，在贫民窟的日子她受到的比这个更糟糕，那里所有人都是最原始的野兽。
暴力和生存是他们生活的常态。
奥菲娜按着女仆的指引走到了位子上，就要坐下，就听见米勒夫人道：“给她换一把椅子。”
在场安静到近乎诡异。
女仆搬来了一把新的高背红木椅子，工艺上乘，完全符合米勒家族的身份，唯一不好的是和周围的布置格格不入。
奥菲娜问道：“这是哪里的椅子？”
女仆放下了椅子，先看了一眼米勒夫人，才道：“是上个月入库的一批椅子。”
奥菲娜问：“全新的？”
女仆点头。
奥菲娜满意极了，她冲着一开始说话的贵妇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开开心心地坐了下去。
她真好，竟然给我一把新的椅子，还考虑到了我正是新婚，给了我一把红色的、完全符合自己审美的镶宝石椅子。
瞧着闪闪发亮的颜色，简直太棒了！
在众人逐一落座时，女仆开始给大家上红茶，这一回又是奥菲娜的茶盏截然不同，茶托上镶嵌着庸俗的宝石。
奥菲娜打眼一瞧，就知道这是全新的！
和其他人统一用一批茶盏截然不同！
她超开心，又送出一个大大的笑。
米勒夫人漠然地掠过了她，波拉·米勒冷笑，心思深沉的恶毒女人，装着喜欢自己的哥哥，现在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地讨好自己的母亲。
没有人去和奥菲娜交谈，这场家庭聚会的主角本该是奥菲娜，现在她成为了着一场宴会唯一的多余人。
奥菲娜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对不起，她还没被这种社交知识污染过脑子，就像是只有原始本能的兽，又或者是一个天真的孩童。
在几天前，她还在为自己生存考虑，现在的她只关心吃喝穿用，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也不需要其他人的承认和尊重。
但是在不久的以后，她慢慢融入人类社会，总该需要这些。
那时的她会发现藏在这种表面和谐下的锋利刀刃，能将一个正常人逼疯，却还能被其他人指责她自己脑子有病，不知怎么样就疯了。
宴会结束，奥菲娜准备离开，却听到有人道：“我真的是受够了，忍了一晚上的臭味。”
有人茫然问道：“什么味道？我怎么没闻到？”
波拉·米勒斜着眼看向奥菲娜，意有所指，道：“当然是酸臭味，一股垃圾味道，你知道有些东西就算洗的再干净，可也改不了骨子里的味道，就像是种一颗草，你说在粪堆里面长了十七年，现在端到这里就能改变它的本性吗？”
波拉·米勒是米勒夫人唯一的女儿，现在她这么说，大家自然附和。
一个是儿媳，一个是女儿，这两人起了冲突，傻子都知道该顺着谁说话，毕竟波拉可是奥兰多的嫡亲妹妹，米勒夫人的亲生女儿。
奥菲娜不过只是一个外来人。
奥菲娜顿住了，她看着波拉，问道：“你是在说我吗？”
波拉冷笑：“我们在闲聊，你为什么觉得是在说你，做人别太自作多情，多想想自己的身份！”
奥菲娜歪头，自己的身份？
哦，她是奥菲娜·米勒，前途无量的奥兰多议员的妻子。
当然，这个前途无量是真是假有待商榷。
但这不重要！
是真的那就只用对付眼前这个挑衅的人，是假的就杀了他换一个前途无量的丈夫！
奥菲娜缓慢地走到了波拉的面前，平静道：“我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波拉冷笑，然后当头被敲了一个闷棍！
鲜血四溅，贵妇人们发出惊慌的大喊。
奥菲娜右手钢棍，左手从裙子下掏出一把小锤子，左右开弓，谁上来就送一记。
在她的世界中，吃了亏当场就要报复回去，有人敢欺负自己那就必须立刻奉还，让他们知道自己不好惹，哪怕是以死亡为代价！
否则暂时的退让会让那些流浪汉知道自己好欺负，他们就会聚成一堆时时刻刻来骚扰自己，但是如果宁愿重伤甚至死亡也先杀了挑衅者，那么就不会有人敢这么做了！
奥菲娜今天盛装打扮，光是长裙就花费了她足足两个小时，长裙下面藏着各种杀器，要不是时间太短，她没找到木仓，那么今天都不用近身肉搏！
米勒夫人吓得花容失色，她从来、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她再也没有刚才的得体和高贵，像是一个最普通的中年妇人，狼狈地躲着奥菲娜的攻击。
奥兰多得到消息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
宴会厅像是被洗劫过一样，夫人小姐们像是一堆鹌鹑缩在宴会厅的角落，她的新婚妻子赤脚盘腿坐在宴会厅中唯一一把完好的椅子上。
奥菲娜的头发纹丝不乱，造型师严格执行了奥菲娜的命令，务必做一个在乱战中也能保持形象的发型。
她的长裙下摆不知道被谁撕了，露出了绑满了炸弹的小腿。
奥兰多：“……你为什么要带这些东西？”
奥菲娜茫然：“不是你让我带的吗？”
她知道要来见这种妈妈桑，花大价钱找了以前的关系准备了这些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