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2章 李家的破灭
不多时,李世昌和李立远就被带了过来,而王公公也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府衙。
王公公听说王庄被破的消息,气得昏迷了整整一天,今天早上才醒过来。
一见到李家父子,他怒火中烧,上前揪住李世昌的衣领,破口大骂:
“姓李的,你赔我庆王府的王庄!”
“你这狗东西,惹谁不好,偏偏去惹那帮杀才!”
李世昌面如死灰,他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下场。
他一言不发的杵在院子内,任凭王公公指着他的鼻子一通乱骂,都不吭声。
王公公看他油盐不进,火气更盛:
“好,装死是吧!不说话是吧!”
“来人,给我去把他儿子李立辉从牢里提出来!”
王府侍卫得令,立马前往大牢,将双腿残废的李立辉从牢里提了出来,扔到院子里。
李世昌看到自家二儿子,终于有了点反应,连忙跪在地上哀求:
“王公公,一切都是我的错,求求您放我儿一条生路!”
王公公充耳不闻,冷冷地朝着身后的侍卫下令道:
“打!给我照死了打!”
“我倒要看看,你李世昌还敢不敢跟我装死!”
王府侍卫从一旁的衙役手中接过水火棍,朝着瘫倒在地的李立辉就是一顿毒打,招招致命,专挑要害下手。
李立辉被打得不断哀嚎,身体蜷缩成一团在地上四处翻滚,口中狂吐鲜血。
侍卫们毫不留情,棍棒如雨点般砸下,每一棍都发出沉闷的响声,骨头断裂的脆响夹杂着皮肉绽开的场面,让人不寒而栗。
李世昌跪在一旁,声嘶力竭地哭喊求饶,他挣扎着想要上前替儿子挡一挡,却被几个侍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随着棍棒不断落下,李立辉的惨叫越来越弱,最终身子猛地一抽搐,便再无了动静,显然是被活活给打死了。
饶是这样,王公公仍不解气,又让侍卫把李立远给拉了出来,准备再杀一个。
他今天要当着李世昌的面,把他两个儿子全给打死!
张辇见状,皱了皱眉:
“算了,王公公,你就是打死了他俩,现在也没办法挽回损失。”
“依我看,咱们不如先抄了李家的宅子,再封了他家的铺子,这样兴许还能挽回一点儿损失。”
所谓养狗千日,用狗一时。
张辇此时也急需抄了李家的财货,这样他才有银子去征集民壮,他可不舍得用自己的钱财。
王公公冷哼一声,不甘地点了点头:
“也只能如此了。”
“张大人,抄出来的财货,你我一人一半。”
张辇见他同意了,当即下令道:
“传我命令,将李世昌收押,革去李立远在府衙的一切职位。”
“马上派人去抄了李家宅子,封掉他们在延安府的各个货场和铺子。”
说罢,他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理会院内的李世昌,以及自家的“女婿”李立远。
在张辇看来,他这“女婿”就是个媚上而傲下的书呆子,根本不堪大用。
整日里抱着四书五经,幻想有朝一日能一飞冲天,考上进士。
实则连个屁都不是,骨子里还是那等不入流商贾,每次看到个当官的,又敬又怕,连话都讲不利索。
张辇本来想把李立远一起扔进牢里,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李立远好歹也算自己的“女婿”,要是做得太过了,传出去也不好听;
所以他就饶了李立远一条小命,让他在外面给李家人收尸。
侥幸逃过一劫的李立远此刻正呆若木鸡地站在院子里,脑中一片空白。
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眼睁睁看着自家二弟被活活打死,父亲被押入大牢,却什么也不敢做,甚至连开口求饶都不敢。
他自小就被父亲灌输了一个道理,大明就是个等级森严的大家庭,从皇帝到大臣,再到官员、吏员,自上而下,尊卑有序,层次分明。
他们这些经商的,就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角色,只有那些官老爷,才能高高在上。
所以他李立远从小到大以来,都梦想着有一天能摇身一变,成为那些高坐云端的大人物。
可如今家族遭难,他也被革职弃用,瞬间将他的一切幻想都打了个粉碎。
李立远失魂落魄地走出府衙,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漫无目的的在城内闲逛,不知怎么就逛到了自家宅子前面。
他下意识的抬腿就想进去,可却被门口的衙役拦了下来:
“滚出去!没看见正在抄家吗?!”
李世昌抬起头,怒视着这个衙役,区区一个衙役,竟敢如此无礼!
他正要上前理论,却被一耳光抽在脸上:
“你跟老子瞪什么眼?还以为你是知府大人家的贵婿呢?”
“我告诉你,李家倒啦!要被抄家了!你爹还在大牢里关着呢!”
被这衙役一骂,李立远总算回过神来,他爹可还在大牢里关着呢,他得赶紧去救人。
李立远连滚带爬的跑到大牢,想要进去救他爹,结果却被牢头拦在门外,没银子也想进去捞人?做梦吧!
于是他连忙折回府衙,想去值房里把自己的东西都取出来,他那些笔墨纸砚,当了还能换点钱。
可他刚走到值房门口时,就被几个昔日的同僚拦在了门外。
领头的典吏更是嚣张地将一只脚跨在门框上,戏谑道:
“哟,这不是李大公子吗?这是怎么了?”
李立远连忙告罪,他现在只想取回自己的东西,赶去当铺。
可那典吏却不依不饶:
“你平日里不是傲吗?以为娶了知府大人家的丫鬟,从来不把咱们这些同僚放在眼里!”
“想进去?行啊,从我胯下钻过去!”
听了这话,李立远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可看着那典吏嚣张的嘴脸,他终究没敢动手,只能憋屈地深吸一口气,慢慢松开拳头。
民不与官斗,哪怕这典吏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吏,但他李立远此刻却是个白身。
钻就钻吧,救人要紧!
他咬紧牙关,屈辱地低下头,从典吏胯下钻了过去,身后传来一片刺耳的哄笑。
李立远拿上值房里的笔墨纸砚,飞也似地逃离了府衙,去当铺换了些银子后,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