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两年，练气八层
两年后，谷外。
“厉堂主，双喜临门，恭喜恭喜..”
“呵呵，诸位客气了，..”
“厉堂主，这么早去神手谷找章神医，莫非是夫人有喜了？”
神手谷外，厉飞羽意气风发，边走边对同门见礼，面容少了以往几分凌厉，因为蓄了点胡须，看起来多了几分成熟与从容，毕竟是结了婚，有家有室，还升任百锻堂副堂主的人，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孤傲独行，毛手毛脚。
到了神手谷，张铁已经等在入口迎接。
二人简短打过招呼，厉飞羽便询问谷内近来情况，张铁一一作答，面色显得有些低沉，厉飞羽察言观色，已然猜到什么，问：“张兄，是章师弟准备动身了？”
张铁点点头：“前几日就收拾妥当，就等你回山告别了。”
厉飞羽神色肃然，他知道章南走之前，肯定会有些东西要托付自己，于是忙示意张铁带路。
神手谷深处，两个青衫少年相对而立，其中一人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指尖“呼呼”冒出几朵火花，旋即吱吱几声熄灭，另一人皱眉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为之示范，只见他双手掐出两个简约的法决，唇齿有规律的张合，五个核桃大的火球便同时出现在手中。
“章师兄，你这五球连发实在太难，更别说接近瞬发的技巧..”
韩立耷拉着脑袋，肚子里全是苦水。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简直没法说，同样的一个小法术，章南已经将其炼的神乎奇技，多次简化施法过程，扩展用法，他则从基本掌握到每深入一步都千难万难。
如果仅是法术倒还罢了，对方是学什么都快。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弄明白，为什么当初一起上山，同样发现墨师目的不纯，他还一无所长时，章师兄却已经准备了大量手段，从容应对。这就罢了，有这么强的学习天赋，还比自己努力，从不懈怠，每天除了修炼就是修炼。
如果不是自己那天走了狗屎运，恐怕连修为也早已经被甩开老远。
“丧什么气，以后慢慢练就是！”
章南颇有几分师兄教育师弟的口吻，但实际上也没觉得韩立能坚持下去，二人注定不是走一个路子的，倒是这两年相处，或许已将彼此当作同类，又没了墨大夫威胁，交流更坦诚了些，有了几分真正的师兄弟该有的样子，但也就到这一步。
“韩师弟，你也突破练气八层了，考虑的怎么样？”
说起这个，韩立沉默片刻，答道：“墨师留下的口诀已经没了，不离开就只能止步于此，我想好了，届时跟师兄一起去看看。”
话说的并不真诚，至少章南听出了拧巴。
韩立心思不难猜，他其实不想跟章南贴太近，怕被看出好歹，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独走，只能违心的这么回答。
章南心知肚明，你装我也装，反正他无所谓，尤其看着韩立日常不自在，内心被自私的小秘密反复煎熬，算是为数不多的调剂。这边听到张铁和厉飞羽靠近的声音，二人都停下法术练习，见面后，韩立先一步告辞，给章南二人留出告别的空间。
时间荏苒，二人都已不是童年模样。
这一别，恐此生再无相见之日，章南不免发出感叹：“你有娇妻美妾，升官发财，我却孑然一身，前路茫然，叫人好生难过..”
厉飞羽先是得瑟，后嘴角一撇。
“少给我来这一套，你要愿意，只管说看上哪家女子，我厉飞羽就算抢也给你抢回来..”
“哈哈，这个我信！”
章南装不下去，狠狠和厉飞羽拥抱了一下，笑容满面。
笑着笑着，厉飞羽严肃起来：“章师弟，我知你志向远大，不管你欲去往何方，何日归来，既然这是你的决定，我厉飞羽就会支持到底，你只管放心去，你不在的时候，你爹就是我爹，你娘就是我娘，你弟弟就是我厉飞羽亲弟..”
章南：“还有张师兄，他为人老实，可别叫人害了去..”
厉飞羽白了一眼：“张师兄那里我也安排好了，有我厉飞羽在，没人动的了他。”
“嗯嗯，那就好。”
章南感觉自己有点婆婆妈妈了，或许他也对未来忐忑不安，想要尽量做好每一件事，厉飞羽是值得信任的，只要自身不出意外，未来会如原著中一般，将里里外外的后事都照料好，不至于日后留下什么后悔无用的事。
接着又聊了些成年旧事，章南将最后一批调养身体的药物交给厉飞羽。
效果是他多次改良的，足以兑现之前的承诺，毕竟厉飞羽只是亏空身体，需要进补多活几年，不是想要长生不老。
转眼又是几日，章南和韩立收拾启程。
他们没让人送，怕走的时候大家伤感，天不亮就下了彩霞山，彼时张铁如往常一般，早起先去谷外大食堂打饭，弄了一大堆二人以前喜欢吃的，接着马不停蹄回到谷内，敲响二人的房门，准备给他们饯行。
敲了半天，无人应答，张铁推开门去。
屋内已经人去楼空，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张铁茫然看了一圈，迅速跑到另一间院子，可惜同样是没有人，只在桌上看到一封书信。
“师兄张铁亲启，..见字如晤..”
他拆开信封往下读去，不久眼眶红润，一个人蹲在地上“呜呜”抽泣，像是被全世界抛弃。
天方见亮，一轮红日自东方升起，新婚燕尔的厉飞羽，牵着爱人袖儿来到山巅某处，望着空无一人的山脚，厉飞羽骤然一叹，袖儿紧握夫君手掌，轻声安慰道：“夫君放心，袖儿会一直陪在夫君身边的。”
厉飞羽搂住袖儿，心中略微安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彩霞山下，即便早已远离视线所及，章南依旧能感受到，友人在为自己送行，他没有回头，只管迎着朝阳大步向前。
有所羁绊并非坏事，证明他确实来过。
人生需要锚点，这样会不至于在某一天彻底失去方向，前世记忆，此身父母，七玄门朋友师兄，墨大夫，都算得上是他的锚点，他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即将要去往何处，心中即便对未来有所不安，却从没有迷茫。
人生只要不迷茫，走的就会稳当，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