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给许家报恩
啊！？
小白先是没反应过来，顿了顿，而后看到小青认真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小青，你没骗我，他就是你见着的许仙，我的官人？”
说这话时，小白明显是难以相信的，倒不是说此人给她的印象差，配不上心目中官人高大的形象，而是在她眼里，官人就是个心善医术高的大夫。
官人还是个凡胎，这才是重点。可不久前的那一幕幕，实在让她难以接受官人会是个道法高人的事实。
“是啊，方才姐姐不是还说有想要靠近此人的冲动嘛，这种感觉跟姐姐急着想见官人的心态不是一样的吗？”
两人边走边聊，找到一处平旷的空地时，便在此停歇。
小白坐在一处白石上，眼眉微蹙，嘴唇紧抿，不知该如何回答小青的问题。
而小青则显得悠然许多，绕着小白为圆心，在空旷处边缘走了好几圈，似乎是一直得不到姐姐的回答，她绕绕弯弯回到了小白的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
“姐姐心里在想什么，怎么这么久了还是不吱声呢？”小白低俯，靠在她的耳边低声问道。
手指在小白脸上划过，若是男的，想必真会给人一种怜花惜玉的错觉。
“姐姐如此期待见着官人，如今见着了怎么高兴不起来了？”小青担忧道。
她跟小白相处几百年，就算人家不说，她自是能够通过察言观色读懂小白的心声。
她此刻不讲，就是想让姐姐亲口道出对许仙看法的改变。
终于，小白微微转身，将小青的双手轻轻拿下，起身开口道：“起初，我以为官人是个凡胎，现在来看确实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那官人原来是个懂得奇门异术的小道士，我...我也不知以后该如何面对他，更别谈以后如何跟他相处。”小白双手攥得紧紧的，似乎是费了好大劲才说出这话。
“姐姐，怕是还没有把心中的隐忧讲出来吧。”小青轻叹一声，她能理解姐姐的挣扎和不甘，但仍旧继续道：“若是许仙真是凡人，姐姐跟他相处起来倒也没有如今这么多麻烦。”
“料想那肉眼凡胎，也看不出姐姐美胚子的表皮下竟是蛇妖的本体。”
“可现在却不一样了，那许仙精通道法，姐姐稍露破绽他便可看破，而且以前都说许仙为人亲和待人和善，可那都是待人，姐姐是妖，他又会如何看待姐姐？”
瞧见小青面带忧色，小白是很欣慰的。
至少历经几百年，物化星移，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一个人能够跟你心灵相通的。
“小青还是小青，对姐姐我是知根知底。”
“不错，之前来临安城时，我也是这么想的。想着官人毕竟是凡人，看不出我这人面蛇心的假象，而且那时还天真的以为，起码自身有百年的修为，若是官人遇到什么危险，自己也能罩着他。”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自己真傻。”
听到这话，小青虽未作出任何反应，但心中却是连连称道。
何止是保护他，简直就是为了他可以放弃自身的一切嘛！
小青回想起之前姐姐跟她谈起对官人的幻想时，那种种画面便浮现在脑海中，让她止不住地头皮发麻。
以前，自己每次都会劝说姐姐不要陷得太深，姐姐都会点头称是，但每次没过几日，又会旁敲侧击地跟她谈起这些。
不过，这次姐姐应该是真的醒悟了。
不错，姐姐能够浪子回头就挺好的。
但言至于此，自己还得再加一把火候让姐姐彻底断掉对许仙的挂念。
“没事的，姐姐对许仙的初心还是好的，只是想法可能...可能有点幼稚罢了。”小青安慰着，不过话锋一转，继续道：“姐姐从之前对追求许仙的一往无前到现在的踌躇不前，原因应该还不止是知晓许仙道人身份那么简单吧。”
小白一愣，跟小青对视，微微颔首，希望她能继续讲下去。
“是不是跟先前许仙临走时说出要杀尽妖人的言论有关？”
小白捂住胸口，心头像是被隐隐刺痛。
小青说得不错，不久前听到许仙说出这番话时，自己复杂表情的变化，不要说对自己知根知底的小青，换成其他稍微有点心思的人一看，也能知晓自己对许仙心境上的变化。
小青能说出来，讲实话她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有点心痛罢了。
如果说先前蛇母说出人妖殊途的那番话，是想让自己归顺于她的一番别有用心，那尚且还能让自己心有余悸，可当许仙说出同样的话，号称跟妖人势不两立时，那小白现在的心情只能用心灰意冷来形容。
心乱如麻，但也能一言以蔽之，就是妖人识相点，离我越远越好。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那自己再怎么一厢情愿又有什么用。
“姐姐，别老低头啊，这样的你不好看。”
小青一语道破，就见姐姐低头沉思，便连忙招呼着。
“小青我无大碍！”
“那姐姐是彻底放下许仙了？”
小白不语，过了一会，道：“既然官人这么讨厌妖人，那我们也不要在其跟前惹他厌烦了。”
“今日一见，怕是最后一见了。”
见姐姐艰难说出这般话，小青既高兴，又莫名感到一丝心疼。
“那今后？”
“我背后那咒枷时不时还会发作，蛇母见我不听从于她，估计也会找我麻烦，既然如此，我们先想办法把眼前的难题给解决了。”
“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白视线由近及远，看向远方，那曾是官人带着小姑娘远去的方向。
估计不远处，官人坐在一旁，静等小姑娘醒来，或者小姑娘已经醒来，官人在一旁耐心地安抚着，脑海中幻想着那样的画面。
虽然自己很想前去多看看几眼官人，但步伐始终迈不开。
现在被咒枷所扰，又有蛇母缠身，或许不见就是对彼此最好的交代。
“姐姐别看了，走吧。”
经小青提醒，小白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便双双离去。
而在另一头，小姑娘被安置在一块巨石侧躺着，许仙则在一旁闭目养神。
说是静养，其实还在钻研那个破功德系统。
终于，他期盼已久的系统声音响起。
【击退大黄蛇妖，解救了被困的王大川众人，功德值+100】
【在山间小河上，击杀大黄蛇妖，帮助小姑娘化险为安，功德值+50】
听完，许仙搓搓手心，自我感觉不错。
这行医虽也能积攒功德，但那些数额都太小，想要积累到一定数额那还得花很长时间。
可济困扶危降妖除魔就不同，自己帮他人化解险境，获得的功德值面额也就更大一些。
若是想要快速获得更多功德，还得做以上这些事。
只是，这行医治病终究还是要比上面的单子多一些，试想一下，哪会有那么多人深陷险境呢！
而且，说是降妖除魔，这次碰到低能的小妖还好，要是碰到那种妖力强智商也高的大妖，那自己估计还得搭上一条命。
所以细想一下，两头都得抓。
总之，他的想法很明确，积攒功德抽取功法法器，尽快让自己变强。
许久后，以最强的姿态迎接白娘子的到来。
思毕，许仙吐出一口浊气，瞟了眼还没动静的小姑娘。
便走到她的身前，丝毫没有绅士风度的在她腰旁蹭了两脚。
“喂，还不醒，打算装睡到什么时候，再不醒我就先走了。”
“留你一人在这，到时候要是再有什么妖怪缠上你，可怨不得没人来救你了。”
说罢许仙刚转身，自己的裤脚就被扯住，回头一看，小姑娘正卖力起身，一只纤细的小手正紧紧抓着许仙的裤脚。
不用铜镜照，那小姑娘自己也能想到，此刻自己肯定很狼狈很可怜。
她也讨厌自己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但没办法，她一人只身前往栖霞山脉深处，刚刚又遭遇大妖突袭，现在算是彻底吓破了胆，对于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她肯定要牢牢抓住。
“终于醒了。”虽然对面是受伤的一方，但许仙语气不带一丝客气，甚至还有点冷淡。
“嗯。”小姑娘点点头，松开了手，迟疑了一会，问道：“我们这是要下山吗？”
“不然呢，早点起来，我带你出山。”
“好。”小姑娘起身，走了几步，似是很艰难。
刚才被蛇妖追杀时，不小心磕破了膝盖，此刻再看时，发现那已经被干草粗略地包扎过了。
虽然还是有些疼，但比之前好了很多。
小姑娘见后，没有了以往待人傲娇的模样，难得向许仙诚恳道了声谢。
许仙没吭声，只是朝前方走着，那小姑娘见被冷落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连忙跟上默默走路。
她跟许仙保持在五步之内的距离，但又不敢跟他搭话，甚至连齐头并行都不敢。
她只是看着许仙高大的身影，心中想着其他什么的。
那时看到蛇妖走来，自己昏倒过去，没有目睹眼前这人是如何把自己从妖怪中救出来的。
但看他这副闲庭信步的样子，虽是穿着粗布麻衣，但她却能隐隐感受那股功法深不可测。
她的直觉告诉她，此人绝非等闲之辈，不容招惹。
而且，此人虽然态度冷漠了点，但对自己还是很上心的，且不说救了自己一命，这膝盖处的伤口包扎，虽然可能简陋了点，但从包扎手法上来看，这人还是很用心的。
可能人家只是不善于表达，刀子嘴豆腐心吧。
总之，无论如何，自己绝不能再像平常一样耍小家子气，姑娘暗暗道。
姑娘想完，刚一抬头，却看着许仙站在二三十步的前方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幽怨。
知道自己走慢了，她赶紧忍着痛加急赶上去。
见其跟来，许仙没好气道：“这山路弯弯曲曲，没走多远就有一个拐弯或者岔路口，别跟着跟着就跟丢了。”
“可我腿上还有伤，高人能不能走慢点。”
小姑娘自己也有话说，可说出时小心翼翼的，像是很怕长辈责备的小孩一样。
“你那顶多就是磕破了皮肉，又没伤着骨头，走几步也就是忍着点痛，不会废了你那条腿的。”许仙余光扫了一眼姑娘。
那种娇小的身形精致的脸蛋，再加上低头不语的模样，或许一般男人看了，没准真会因其楚楚可怜的样子而起了保护欲，不忍心责备。
但许仙见后，仅仅是在心中荡起了微微涟漪，不久便恢复平静。
“你要是真觉得自己受委屈了，干嘛一个人来这栖霞山，还跑这么远到这腹地来，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许仙说完，便双手抱胸继续走着，丝毫没有放慢步伐的意思。
别以为装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我就会心疼你。
我可是有心上人了，对其他女人也早就免疫了。
小姑娘低头不语，心头五味杂陈，继续像先前一样，默默跟在许仙身后。
要是在家族中，有人这么对自己说话，自己估计早就胡闹地怼回去了，可许仙这么一教训，她心中却生不起火气，她也不知道为啥，或许是现在自己真的很依赖他，不能惹他不悦，还是说听得他的话后，她也觉得很有道理。
细想一下，应该两者都有，但后者的比重应该更大些吧。
那时自己想要去山脉深处寻点不一样的快乐，结果爹娘都不同意，于是一个人胡乱跑出来，进山时还满怀期待的样子，现在想想真是够蠢的。
姑娘摸了把脸蛋，上面还带着尘土，但现在她也不太关心这些了。
高人教训的是，虽然人家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都是对自己的提点和批评。
自己也不能小肚鸡肠啊。
以后切不能再做这样的蠢事了，要是再这样，可保不准会有眼前的道人再来救自己。
想通一切后，她的心情舒畅许多，对许仙的些许偏见也全部跟着烟消云散。
她对许仙现在只有感恩之情。
他人有助于于我，待我冷漠，只因我做了蠢事，我可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小姑娘觉得交流过于沉默，便想着主动跟许仙搭话。
上前快走两步，扫清脸上阴郁后，小姑娘谦卑地问道：“不知高人在哪处修行，道观何处，我回家之后定当重礼相谢。”
“免了。”许仙淡淡道，身子掠过她时，也没多看她一眼。
姑娘愣在原地，见自己又被甩到身后，有点灰心，但随后捏紧拳头又重新振作起来。
接着上前问道：“那高人是听到我的呼喊声，特意来救我的吗？”
许仙这次没漠视她，但眼神也只是在她身上驻留几息，见其眨巴眨巴眼睛，努力讨好自己的样子，许仙也只是冷冷答道：“我只是一路追杀那蛇妖，不想在那碰着你被蛇妖所困，除妖时顺带着把你救下。”
见她灰头土脸还要极力向自己示好时，许仙其实是很想笑的，但他努力作出一副高冷的样子将笑意憋回去。
见她耷拉着脑袋，看着很是失落，有点像向主人示好以祈求主人收留自己，但最终无果的小猫。
许仙觉得跟她道一句也好，省得白费她那么多努力。于是开口道：“别动不动用高人来称呼我，听着挺怪的，我有自己的名字与身份。
见姑娘认真听着，许仙道：“临安城保安堂的大夫，许仙字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