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习惯习惯
黄苍染一身素净的睡衣站在门口。
“新睡衣吗，这么粉，我妈真是少女心爆棚。”不知道是什么语气，姑且就解释为酸溜溜吧。
“你要拿什么，都在门口了。怎么不敲门，还要发短信？”诸葛玘白他一眼，然后就转身躺回床上。这人就是被惯坏了，全是脾气。
什么态度，黄苍染心里吐槽，嘴上也没找到太好的理由。
“敲门太吵。”他说。
说完把门一推，直接走到屋里书桌前。摆弄了两下魔豆盆栽，就想抱走。诸葛玘睡是睡着，眼睛却一秒都没有从黄苍染身上离开。她就是要看看他是真要拿东西，还是又要作妖。见他要拿走盆栽，出声问道：“为什么要拿走它？放在哪里不好吗？”
黄苍染放下盆栽去，嘴里却说：“我买的，我种的，干嘛留在你房间。”
诸葛玘瞬间坐起身：“喂，你这次回来吃火药啦？”
不用点厉害的招数，今晚是没法早点睡觉了：“我们不是已经很好了吗？我一直以为，你真的已经认我这个妹妹了。还是其实那些好，都是我自己认为的？你始终就是这么不待见我？”声音里有疑问有生气有委屈。
“你还说，你不辞……”尽管黄苍染知道四年级的时候她的处境，但他还想知道她怎么做到这么没良心，这么多年不回来的，可他看见诸葛玘委屈巴巴的样子，又不敢问了。
“我怎么？”
“你，你不回短信！”他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
“你也没有给我发啊！”
诸葛玘说的没错，这么多年他也没同样没有给她发过短信。除了那个周三，可他还是嘴硬：“那天我给你发完你没回。”
“可总有一个人会先不回的。”
“这些年，不知道回来，倒是学会回嘴了啊。”黄苍染一句话让诸葛玘哑口无言。
以为他会再说些什么批评人的话，他却勾起弧度笑了，蹭的一下躺到床上稍微空一点的另一边，自然得盖上被子，嘴里还念叨：“被子拿过来点，空调温度开这么低干什么啊！”
震惊归震惊，诸葛玘手上还是听话地送了点被子过去。
黄苍染顺势躺下：“哎哟我去，还是这床舒服。睡习惯了这软床，隔壁的硬床板，啧啧，想想都腰疼。”
这又是哪出啊？腰疼，你腰在哪儿你知道吗？诸葛玘心里腹诽，明智地没有接话。
因为小时候还是经常睡一张床的，所以震惊了一会儿之后，看着黄苍染这么自然，也就放松了。她在等，等黄苍染后面要说的话。
果然，黄苍染继续道：“也不是我针对你啊，现在你也大了，我也可以和你说了。你看，自从认了你做干女儿，只要有你在，我就成了后娘养的，你叫我心里怎么平衡？”
诸葛玘见他怨妇劲儿又上来了，也不和他较真。确实，以后还会有很多以后呢，这个心结还是要给他解一解的。但以她对黄苍染的了解，其实他不是个小气的人，就是嘴毒。可她也不想太正式的解释什么，只望着天花板懒懒道：“唉呀，又不是第一天这样，这么多年了，你都还不习惯吗？”
见黄苍染居然不是你第一时间反驳，诸葛玘继续：”如果不习惯的话，那你习惯习惯！”
本来是句噎人的话，但对于诸葛玘来说，这话是相当谄媚了。
“习惯？”黄苍染愣了一下。他知道诸葛玘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带着笑意，说着有些霸道的话，他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习惯，也不是不可以。”
黄苍染知道她的言外之意就是会长期留下，继续三年多前的他们的关系，回来做他的妹妹，不知怎的，心里有说不出的畅快，连带着语气也好了许多：“我没有这么小气，但是……”
“但是”虽迟但到。
“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和你约法三章。你转过来，我要严肃地和你说清楚。”
这人现在越发事儿了，明明好过一段时间的。不过约法三章不失为一个好选择，诸葛玘无奈地转过身。
15公分？20公分？眼与眼的距离太近，黄苍染的脸庞强势得侵占了诸葛玘的眼眸，让她不得不直视他的剑眉星目，不得不欣赏他比以前鲜明起来的面部轮廓，她突然意识到，他们两个都已经长大了，他已经从那个要玩过家家游戏还要让她当妈妈的搂着的小男孩，一个假装耍威风的臭小子，变成了一个英俊小伙。而自己，也在悄然张大千，长大到看见这英俊的脸庞会脸红心跳。
在想什么呀，这丫是你哥哥呀，诸葛玘在心里抽了自己俩耳光，狠狠地抽，清醒清醒；外加泼了一盆冷水，大大一盆，冷静冷静。
她迅速反应，用被子蒙住头。
黄苍染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被子里发出声音：“你生病了。”
在黄苍染看到诸葛玘的脸怼近来的那一刻，他好像忘记了呼吸。诸葛玘蒙好被子，说了话，他才吐出气来。
“哦，对！那明天再三章。”说完他从诸葛玘的被子里出来，回房间去了。
说不清是因为记起生病本该就该保持距离，还是落荒而逃。
黄苍染回到房间，诸葛玘的脸，在他脑海里，浮现一次又一次。
之前在门口碰到她的样子，明明这么随意，却让他不得不承认，确实好看。
刚刚这么近的距离，他就只看了她一眼，几乎都要陷进去。
没错了，是那双眼，那双眼真的有毒。这么多年，他还是对他小时候的判断深信不疑。
一晚的辗转反侧。
第二天，诸葛玘早起去上学，黄苍染起来的时候已经大中午了，冯萍夫妇也不在家。没有人被他怼，没有人批评他，黄苍染无聊的紧。他拿出手机给诸葛玘发短信：“几点放学。”
直到下午，她也没回。
他又发了一条：“我问你几点放学？”
还是没回。
到了晚上，他还是压住脾气发了条：“你想吃什么东西吗？我让阿姨准备。”
依旧没有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