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就是人证！
温柔梦洗浴城。
汉京最火的澡堂子。
一句“干柴烈火烧得旺，长枪也成棉花糖”，引得无数风流人物，竞相慕名而来。
合欢宗三人直挺挺地站在洗浴城大门前，齐刷刷抬着头，目光一致，仰望那块迷人的招牌。
“师兄……来这买椅子？”
家业被砸，身子被卖。
郁白只想出来透透气。
“买个屁！人生得意须尽欢，走！”
郁白咬咬牙，携师弟程峰和杨凡，迈入罪恶的门槛。
禾欢公司旗下也有同类产业，只不过他们那偏素口，生意远不及温柔梦。
这里的小妹，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各个都能羞死貂蝉，不让昭君。
惊才绝艳，德艺双馨！
据传，温柔梦也背靠宗门——太玄殿。
而太玄殿的殿主肖若昀，更是仙盟的副盟主之一。
得到师兄的首肯，程峰和杨凡急不可耐地搂着小妹，单独开包间去了。
生活不止有眼前的苟且，还有床上的狂野。
“这两个小兔崽子！”
郁白心中暗骂，偌大的包房内，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环视了一圈，要说装修，这里的老板还真舍得下血本。
三十多平的包间，汉白玉浴池，原木汗蒸房，高端按摩椅，一应俱全。
隔间内，还有一张两米的圆形蓬蓬床，铺满玫瑰花瓣。
朦胧灯光下，氛围愈发浓郁，撩拨着男性的原始欲望。
“哎，咱要是有那么豪横，也不至于师弟们年纪轻轻，就如狼似虎。”
正在这时，门扉轻启，一名服务小妹拎着精油包，袅袅步入包间。
她一米七的瘦高身形，身着天蓝小西装和纯白一步裙，搭配肉色丝袜，瞬间刺激男性的荷尔蒙。
这温柔梦的老板，把男人那点小心思拿捏得死死的，活该他挣钱！
小妹低着头，躬身行礼：“老板好，077号为您服务。”
郁白瞪大了双眼：“怎么是你？！”
刘静缓缓抬起头，手捂朱唇，一脸不可思议：“郁……郁总……”
上午还在凯撒皇宫相遇，下午竟在温柔梦重逢。
她在这里上班！
人前是玉女，人后是欲女。
果然……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你你……你不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工作吗？”
“我……我要挣钱还您……家里也要钱……”刘静吞吞吐吐，终于鼓起勇气，道出其中的缘由，“这里的收入……比较高。”
只要诱惑到位，底线算个屁，底裤都可以不要！
以前总觉得仙女在人间，长大后才明白，仙女在包间。
郁白轻叹一声：“你家怎么了？”
刘静冷静片刻，还是哭了出来。
好赌的爸，生病的妈，家暴的男友，破碎的她。
一天的血汗钱，还没捂热，就被他们无情拿走。
只有在客人这里，才能让她流汗不流泪。
她哭了很久。
郁白没有不耐烦，她也不容易。
人间哪有真情在，六十分钟三百块。
若不是因为同情，他真想换一个。
他对刘静，没半点欲望。
又不是打扑克，既然能选，为什么要抓一对A？
鬼使神差，他又加了六个钟。
她的故事很感人，若不帮一把，倒显得是他不解风情。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郁总，你是个好人。”
“别人都只会让我说不出话，抓紧时间办正事。”
“只有你……还会默默再加几个钟。”
“可我……不能平白无故受你恩惠……”
情到深处，她便主动上来帮他解皮带。
“嗳！等等！”
“别拉……！拉坏了！”
突然间，门口炸响一声威严的大喝。
“警察！房间里的人，立刻出来！”
紧接着，房门被急促地敲响。
“里面的人，赶紧出来！”
刘静心慌意乱，手一松，郁白才匆匆拽起裤子。
真特么倒霉，本想放松一下，不但偶遇刘静，还撞上临检。
门开了，郁白僵化了。
同样愣住的，还有他对面的她。
林芊芊？！
真是巧他妈打巧他姐——巧急了！
“郁白？！”
林芊芊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他腰间那半截还来不及塞好的衣角上。
余光同时瞥见房间里的刘静，正轻轻拨弄散乱的发丝。
一切，已不言而喻。
“出来，靠墙站好！”
郁白慌忙摇头加摆手：“误会，误会！你听我解释！”
“我们有什么误会都不要解开，你给我滚一边去！不要仗着自己脑袋有问题，就可以为所欲为！”
林芊芊越说越气，猛地揪起郁白的耳朵，把他从门内硬是拽了出来。
其他房间的客人见状，纷纷自觉贴墙站好，整齐的跟做广播操似的。
“哎哟！你怎么暴力执法啊！”
“你刚才在里面做了什么？”
“洗脚！”郁白面色坦然，一身正气。
林芊芊简直要被气疯了。
人赃并获，这家伙居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她们的行动精心布置了半个月，直到今天才收网。
温柔梦是什么地方，人尽皆知。
回想起昨天郁白走后，她托了关系，费心费力，才帮他查了那几个事发地的监控。
谁承想，竟然在清凉观大门的监控中，发现郁白和一名性感的小姐不可名状的一幕，害她在同事面前颜面尽失！
这个死变态！
郁白瞧见林芊芊布满血丝的眼睛。
这是眼睛来大姨妈了？
此时，一名警员靠近林芊芊，轻声报告：“警长……没有发现，他们似乎早有准备！”
闻言，林芊芊眉头紧皱，怒而握拳，重重捶在墙上：“可恶！”
郁白一听，懵了。
提前？怎么没人通知老子啊？
难道……
他不禁瞥了一眼包间，有监控？
幸亏没冲动，不然就被人揪住小辫子了。
“把人都带回去！涉案人员，先扣二十四小时！”
“是！”
“警官！”
这时，一名身着洁白挺括西装的青年，悠然从楼梯踱步而下。
身后紧随一名魁梧的光头猛男与一位戴金丝眼镜的斯文青年。
他轻蔑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的警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们温柔梦各种营业手续齐全，你们不由分说就抓人，我这生意还怎么做？”
“何况这里的客人，各个有头有脸。你们说带走，就带走？”
此人正是温柔梦洗浴城的总经理，肖展。
“是啊！我们就是来蒸个桑拿，犯哪条王法了？”不知道是谁，喊出第一声。
这句话像一块烧红的炭，扔进干草堆，大堂瞬间躁动起来。
缩在按摩椅后的秃顶男人突然直起腰，把镶金烟灰缸重重磕在大理石台面上：“警察同志，我这可是办了至尊VIP的！”
头顶的水晶吊灯轻轻晃动，细碎的棱镜折射出一张张惶惶不安的脸。
“凭什么抓人！”
“我要打消费者热线！”
“老子刚泡到一半，内裤都没穿就被拉出来了！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大堂里，要说法的，推搡声，在雕花穹顶下回荡。
“别动！站好！”
“安静！”
警员们迅速行动，竭力维持着现场的秩序，确保没人受伤。
林芊芊死死盯着肖展，双拳紧握，指节泛白。
这次行动，她顶着巨大的压力，才得到批准。
一旦失败，想再查温柔梦必定难上加难。
而那些客人，非把局子里的监督电话打爆不可。
警方派出的五名侦查员，竟无一幸免，全都意外重伤。
此事跟温柔梦无关，傻子都不信！
为了调查真相，她不惜佯装接受肖展的追求，与之周旋。
虽然搜集了一些证据，却还不足以将他定罪。
他们在外面苦守一天，得到线人信号后迅速行动。
谁料，还是功亏一篑！
到底是谁走漏风声？
难道队伍里有肖展的同伙？
更气的是，她碰到郁白也在这里醉生梦死。
她的初恋，竟然喜欢嫖！
“混蛋！”
林芊芊没控制住，对着郁白咆哮一声。
唾沫星子四溅，喷了他一脸。
郁白抬手抹了一把：“李记螺蛳粉？”
“芊芊？”
肖展这才注意到林芊芊，误以为她正对着自己发火，连忙劝慰道，“芊芊，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你也不能为了发泄，这么胡闹吧……”
林芊芊全然不顾肖展，猛地揪住郁白的衣领：“全带走！”
“他……就是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