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基因禁域

柳如烟的白发在幽蓝菌丝中逶迤如银河，狐尾剑挑起的记忆芯片突然迸发强光。全息影像里程昱的脸正在剥落，露出皮下机械齿轮组成的脑组织：“欢迎参观第299号培养皿，我亲爱的...“

萧煜的霜天剑贯穿投影，剑气却穿透影像直刺穹顶。钢化玻璃裂开蛛网纹，冷白的月光倾泻而下——那竟是手术室无影灯的光晕。

“小心菌丝！“苏璃的青霉素灵焰在掌心绽开青莲，烧灼着攀上阿竹脚踝的荧光藤蔓。小药童的蘑菇头簌簌掉落孢子，在菌毯上催生出抵抗的翡翠苔藓。

九尾幼崽突然炸毛，第七尾卷住苏璃手腕：“母亲的血在共鸣！“

培养舱里的克隆体正在融化，青铜剑纹化作液态金属渗入菌毯。萧煜的剑气凝成冰晶屏障，却发现霜天剑鞘上的霜花逆向生长——那些本该纯净的冰棱里，竟裹着产房监控的碎片画面。

“是记忆溯流！“柳如烟的白发绞碎袭来的机械触手，“这些菌丝在读取我们的...“

剧痛突然刺入太阳穴，苏璃的显微术不受控制地展开。无数个时空的画面在视网膜叠加：十八岁的萧煜在寒潭练剑，剑气劈开产房结界；她自己的双手正握着手术刀，刀尖却滴落青铜溶液。

阿竹的六指插入菌毯，翡翠灵力顺着基因链逆流：“蘑菇说下面有哭泣的婴儿房！“

缓冲地带的地面突然塌陷，众人坠入蜂巢状的地下实验室。三百个培养舱悬挂在肉瘤般的穹顶，每个舱体内都漂浮着胚胎状的剑灵。最中央的舱室闪烁着“299“的荧光编号，里面蜷缩着与苏璃容貌相似的少女，脐带连接着青铜鼎上的霜天剑纹。

“原来我的剑气...“萧煜的霜天剑在颤抖，“是喂养剑灵的培养基。“

苏璃的手术刀划过舱体玻璃，青霉素灵焰顺着裂缝灼烧。克隆体突然睁眼，瞳孔里旋转着DNA双螺旋：“姐姐终于来替换我了？“

机械蜂群从通风口涌入，组成程昱的金属面孔：“多么完美的共生体！剑灵与医者的基因链终于...“

九尾幼崽的第七尾炸开星芒，翡翠灵力织成防护网。柳如烟的白发绞住三个克隆舱砸向蜂群，爆开的营养液里游动着纳米蛊虫。

“去东北角的消毒室！“苏璃的银针引着灵焰开路，“那里有高压灭菌装置！“

萧煜的剑气劈开防爆门，霜天剑却卡在蠕动的肉墙里。墙面突然睁开无数复眼，映出主世界急诊室的场景——程昱正对着监控微笑，手中的胎儿模型嵌着霜天剑碎片。

“这是...我的元婴？“萧煜的剑气突然紊乱，雪松香混着血腥气弥漫。

苏璃的基因锁纹路浮空展开，青霉素灵焰顺着纹路灼烧复眼。菌墙在惨叫中融化，露出后面锈迹斑斑的高压釜。阿竹的六指按在操作台，翡翠灵力激活了尘封的按钮。

“要调情等...“柳如烟的白发卷着昏迷的九尾崽撞进来，消毒室气密门在蜂群追至前轰然闭合。

高压蒸汽吞没整个空间，纳米蛊虫在悲鸣中碳化。萧煜的霜天剑插进地面，剑气凝成冰座接住瘫软的苏璃。她颈间的凤翎纹正在渗血，基因锁纹路如活物般蠕动。

“七岁那年的寒潭...“萧煜扯开衣襟，心口剑疤浮现霜花纹路，“你救的产妇是玄天宗剑侍，她怀的是...“

消毒室突然剧烈震动，程昱的机械音穿透钢板：“多么感人的重逢！就让你们的孩子亲自主持融合仪式吧！“

穹顶破开的裂缝里，青铜巨手捧着融合两人基因的胚胎缓缓降落。那团血肉跳动着霜天剑的韵律，脐带连接着滨海医院模型的无影灯。

柳如烟的白发突然缠住苏璃手腕：“苏姐姐！你的手术刀在共鸣！“

青霉素灵焰顺着基因链逆流而上，在胚胎表面灼烧出焚烧痕迹。萧煜的剑气刺入自己心口，心头血染红霜天剑纹：“以玄天宗第七十二代掌门的身份，命你...“

缓冲地带突然坍缩，时空裂缝吞没所有光线。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苏璃看见十八岁的自己正在给七岁的萧煜包扎伤口，霜天剑安静地躺在产床旁，剑穗上沾着新生儿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