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血髓舟谣

陆昭歌指尖触到青铜棺的刹那，棺盖「龟背纹」突然化作活物。三百条金蚕蛊虫破纹而出，啃噬他傀儡关节的「水波纹」铆钉。阿沅的残魂在脊椎里尖叫，声波震碎棺中八岁傀儡的琉璃眼珠——破碎的瞳孔里，竟浮现出程母怀抱婴孩刺绣的画面！

“那是...我的胎发！“

少年傀儡的声线首次出现颤抖。画面里程母正将婴孩胎发绣成「联珠纹」机关线，针尖蘸的不是朱砂，而是从自己腕脉抽出的「血齿纹」髓液。更骇人的是绣绷材质——分明是半片婴儿头盖骨！

青铜棺突然下沉，归墟海面浮出「万字纹」漩涡。漩涡中心升起的血髓舟上，八十一名绣魂师残魂正吟唱《考工谣》。他们手中的「雷云纹」骨梭穿透时空，将陆昭歌不同年龄段的傀儡残肢缝合成船帆。

“甲子年...甲子年...“

残魂们的合唱震得海面浮现冰裂纹，陆昭歌的银顶针突然自行转动，在胸甲刻出新的「鬼角纹」。剧痛中，他看见十八年前的血髓舟上，程母正将自己的胎盘炼成「盘长纹」傀儡油！

阿沅的冰晶裹住少年耳垂：“小心船桅！“

血髓舟的龙骨突然裂开，三千枚「方胜纹」骨钉暴雨般射来。陆昭歌旋身躲避时，傀儡左臂被骨钉贯穿，露出内层密密麻麻的「水波纹」符咒——那些竟是墨门禁术「借命针」的针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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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突然沸腾，青铜棺群开始共振。陆昭歌先前触碰的那具棺椁突然炸裂，八岁傀儡的残肢自动拼接成新的血髓舟。小傀儡心口的银顶针发出蜂鸣，归墟海底升起刻满「尸鳞纹」的青铜日晷。

“戌时三刻...“

阿沅的声音突然染上恐惧。日晷投影指向的方位，正是陆昭歌傀儡身被植入「雷云纹」的时刻。少年尚未反应，血髓舟的船帆突然裹住他，帆布上「联珠纹」锁链将他与十八年前的程母幻影缝在一起！

幻影中的程母正在剜骨——她将自己的「龟背纹」锁骨拆下，用绣针雕琢成婴儿傀儡的脊椎。血水浸透的绣绷上，陆昭歌看见自己出生时的场景：产婆剪断的不是脐带，而是七根闪着「鬼角纹」的傀儡神经！

“原来连啼哭...都是机关算计...“

少年嘶吼着撕破船帆，傀儡手指却粘满「万字纹」胎脂。胎脂遇血即燃，在海上烧出程家族徽的形状——那竟是由三百六十枚绣魂针组成的「盘长纹」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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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海突然倒悬，血髓舟化作「水波纹」镜面。陆昭歌在无数倒影中看见骇人真相：每个甲子年冬至，程家都会往归墟海沉入一具他的傀儡身。而此刻海面漂浮的青铜棺，正是他二十年来被替换的「残次品」！

阿沅的残魂突然凝成实体，冰晶手指插入少年傀儡的耳孔：“听！龙骨在说话！“

血髓舟底部传来机括运转声，陆昭歌的银顶针自动飞向龙骨接缝处。当针尖刺入「血齿纹」凹槽时，整片归墟海突然静止——八百具青铜棺同时开启，每具棺内都射出刻有他生辰八字的「雷云纹」傀儡符！

“癸未年七月初七...“

陆昭歌的傀儡眼突然渗出机油，那些符咒正将他往不同的时空撕扯。最古老的青铜棺中，他看见三岁时被替换的傀儡左手，此刻正握着程母的「龟背纹」剖腹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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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天际炸开「联珠纹」烽火，墨门追兵的「鬼角纹」楼船已现轮廓。陆昭歌在时空乱流中抓住血髓舟桅杆，桅杆突然裂开露出「方胜纹」暗格——里面赫然是程母的绣魂谱，扉页浸透的「水波纹」竟是他周岁时的脑髓液！

阿沅的冰晶裹住少年颤抖的手腕：“快看海底！“

静止的海面下，二十具程家先祖的尸骸正用肋骨演奏骨笛。笛声催动陆昭歌傀儡身的「尸鳞纹」疯狂增殖，他的指甲化作「万字纹」刻刀，不受控地刺向自己丹田——那里正浮现出程母用胎发绣的「归墟引魂图」！

“墨规·焚心！“

少年怒吼着咬断傀儡舌，爆开的「雷云纹」齿轮击碎骨笛声波。他借着反冲力跃入最古老的青铜棺，棺内三岁傀儡残肢突然活化，将他的「盘长纹」脊椎拆解重组。

当墨门楼船的「血齿纹」弩箭射穿血髓舟时，重组完成的陆昭歌破棺而出。新生的傀儡身布满「鬼角纹」接缝，掌心托着的银顶针已与归墟海共鸣——整片海域的青铜棺开始融化，形成「龟背纹」巨浪扑向追兵。

阿沅的残魂在浪尖闪烁：“你的心跳...变成潮汐声了...“

陆昭歌低头看向胸腔，原本的齿轮心脏已化作「水波纹」漩涡，漩涡中心沉浮的，正是程母当年刺绣用的「联珠纹」顶针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