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营救的准备01
今天，夏天一整天都未曾离开“旅人归舍”半步，多数时间是在陪着赫尔墨斯下棋。可惜他是个臭棋篓子，赫尔墨斯轻松赢了几局后，便觉得索然无味，两人便各自寻了本书，在静谧中消磨时光，唯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偶尔响起。
“天色不早了。”夏天抬起头，目光投向窗外。天空已染上橘红与靛蓝交织的暮色，街灯次第亮起，勾勒出欧拉丽夜晚的轮廓。“建御雷眷族那边，恐怕已经动身去欢乐街确认消息了。”
“如此重要的情报，自然要第一时间去核实真伪。”赫尔墨斯放下手中的精装书卷，指尖轻点，桌上的魔石灯应声亮起，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驱散了角落的阴影。
“您认为，建御雷神会直接向伊丝塔眷族发起‘战争游戏’（War Game）吗？”夏天也合上手中的书，看向自家的主神。
“建御雷可不是只有蛮力的武神。”赫尔墨斯轻笑了一声，橙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了然的光芒，“那家伙心思缜密得很。虽然，凭他那身武艺，单枪匹马杀穿伊丝塔眷族，将那位美神强制送返天界，也并非绝无可能……但他绝不会选择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神明之间的规则，远比凡人想象的要复杂。
“神明会主动向人类出手吗？”夏天沉吟片刻，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这似乎触及了某种禁忌。
“是否对凡人出手，确实存在一条无形的界限。但这条界限因神而异，并非铁律。”赫尔墨斯转过身，橙色的瞳孔锐利地盯着夏天，仿佛要看穿他灵魂深处的秘密，“我早就察觉到，你这家伙对我们这些神明缺乏最基本的敬畏之心。难道在你的故乡，不曾有神明的存在吗？”
“唔，神明，确实是有的。”夏天斟酌着用词，目光微微低垂，像是在回忆遥远的往事，“不过，我们那里的神明，类似传说故事里小人族的神明。他们存在于古老的传说和泛黄的神话之中，却从未真正降临于凡世，与人共处。”
“原来如此。对于从未亲眼见证过的存在，自然难以产生具体的敬畏之情。”赫尔墨斯若有所思。
“缺少神明的直接指引，想必你们这些凡人的心中，也时常会感到迷茫吧。”赫尔墨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或许还有几分神明俯视众生的优越感。
“迷茫这种东西，只要是人，大概都会有吧。”夏天心中对此不以为然，甚至有些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这些降临下界的神明，在本质上或许拥有更高的位格，但若单论精神世界的复杂与坚韧，尤其是赫尔墨斯所属的奥林匹斯神系那些充满爱恨情仇的神祇，与人类相比，孰强孰弱，还真不好说。
“伶牙俐齿的小子。”赫尔墨斯瞥了夏天一眼，显然不欲在这个话题上深究。
他挥了挥手，示意谈话结束。沉默再次降临，房间里的空气似乎也随之凝重了几分，只有魔石灯的光晕在安静地流淌。
“咚咚咚。”细碎而略显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沉寂。夏天与赫尔墨斯交换了一个眼神，赫尔墨斯微微颔首，示意他去处理。夏天了然点头，起身独自离开了房间。
来者有着肉山一般的矮胖身形，正是苏摩眷族的代理团长，矮人钱德勒。他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呼吸有些急促。“喂，夏老弟！”钱德勒粗声粗气地打招呼，蒲扇般的大手拍了拍夏天的肩膀，“你这么火急火燎地叫我过来，是有什么天大的急事吗？”
夏天将他引到会客室，并为他倒了一杯茶水。
“先喝口水，顺顺气。”夏天看着矮人将一杯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发出咕咚声，这才开口问道，“你们苏摩眷族的据点，有通往地下的秘密通道吗？”
“地下通道？当然没有！”钱德勒闻言一愣，显然没料到夏天会问这个，他抹了把嘴，“我们那破地方哪有那玩意儿。不过……”他话锋一转，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思索，“我们据点后面那条代达罗斯街附近，倒是真的有不少废弃的地下通道入口。”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不过那些通道早就年久失修了，里面跟迷宫似的，七拐八绕，还经常塌方。除了走投无路的流浪汉偶尔会躲在浅层，一般人根本不敢下去送死。”
钱德勒浑浊的眼睛猛地一转，紧紧盯着夏天，压低了声音：“你小子……该不会是想打伊丝塔眷族的主意吧？”
“哦？”夏天眉毛微微一挑，脸上掠过一丝真实的惊讶，似乎没想到这个看似粗犷的矮人竟有如此敏锐的直觉，“我的意图……有这么明显吗？”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不经意间流露了什么。
“那倒也不是。”钱德勒摆摆了摆手，吨位十足的身躯在椅子上微微晃动，他咕咚咕咚又灌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才继续道：“只是以前有个眷族，妄想通过那些地道，偷偷摸摸地潜入伊丝塔眷族的据点，想给伊丝塔眷族来个措手不及，结果嘛……”
他撇了撇嘴，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那些蠢货，还没摸到伊丝塔眷族的边儿，就被那群疯女人堵在暗无天日的地下通道里，直接瓮中捉鳖，死伤别提多惨重了。”
钱德勒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仿佛在嘲笑那些人的愚蠢。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警告意味说道：“我可得提醒你一句，夏老弟，你不会真的打算去招惹那些疯女人吧？”
“伊丝塔眷族的实力在欧拉丽中也排在前列，尤其是她们家女神和团长还都是疯得，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一旦招惹上就是个大麻烦。”
“我不过是个lv1的下级冒险者，又如何敢招惹这种麻烦？”夏天面带微笑地回复道。“不过是最近有人想购买她们的日常情报而已，这可是我们赫尔墨斯眷族的本职。”
“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帮忙盯着点你的邻居。”夏天虽然言辞客气但语气却是不容拒绝，“不用搜集核心情报，只是把她们日常行动的信息记录下来就行了。”
“这点小忙我想你不至于不帮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