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入教仪式，灵种
陈拙趴在山坡上，占据了最有利的观看位置……
亲眼看着那些余家人，被燕肇似砍瓜切菜般杀穿。
爽！
解气！
修仙，就该像燕肇这样，一人一剑将这黑暗世道搅他个天翻地覆！
然后剑指苍天，喊着“黄天当立”，请大汉赴死！
然而，激情过后，尽剩空虚……
陈拙开始恢复理智。
不得不说，燕肇一番说辞，加那一套拉风逼格……
再配合那大帅批的长相，是真给太平道圈粉！
要不是知道剧情的走向，还真他妈想跟着他，跟着张角，跟着太平道、黄巾军一起去干大汉！
唉！
可惜，苍天将死却未死，黄天当立却未立……
也不知这个世界的剧情，会不会因为修仙背景的缘故，走向其他方向。
但陈拙已下定决心，绝不在一棵树上吊死。
如今修为太低，没有选择权，暂且随波逐流，走一步看一步。
慢慢谋划……
或许，等有了燕肇这般修为，便可良禽择木而栖了吧？
山坡下的战局，燕肇毫无意外的赢了，碾压局。
一众运粮吏在小道、三符的带领下，负责安抚少年。
陈拙则亲率牢房四人组，抢先揽了个收拾灵草的清闲活。
“这些小茅草，该不会就是允诺给咱们的灵根吧？”
灵草收拾到一半，吕禾又开始嘀咕。
“定然不会！”收拾最勤快的郑仲，黑脸上挂着喜意，“燕师兄刚不是说了，咱们太平道绝不会这般做！”
吕禾对着郑仲撇了撇嘴，拎着两根茅草凑到陈拙身边，“哎？陈拙，你说这……”
“别说了！”陈拙一把捏住吕禾的嘴，“没看三木一直瞪你，再说两句兴许就要动手揍你了。”
周三木自从方才嚎的那惊敌一嗓开始，就彻底沦为了燕肇小迷弟，太平道的忠实信徒。
由不得他人说燕肇与太平道的半点不是。
吕禾又撇了撇嘴，不过也的确闭了嘴。
只是憋了没一会儿，又小声嘀咕了句，“有些人呐白活这么大，真是三言两语就被人蛊惑了……”
……
当一切善后妥当，一行人并未原路返回，而是继续往南。
燕肇与众少年说，不愿入太平道的，可自行离去。
无一人动摇。
其眸光之坚定，在众吏中也仅有周三木等寥寥几人可比。
“嘿！你说这群小孩儿是不是魔怔了？”
吕禾诧异万分，凑在陈拙边上嘀咕，“不会是被那燕肇下了迷药吧？”
当下，郑仲动辄讲道理，周三木又成了燕肇铁粉，吕禾便只爱和性子温和的陈拙叨念两句了。
吕禾诧异，陈拙却是门儿清。
因为他自幼就生在闾左。
何为闾左？
闾里之中有一条贯穿整个村落的大街，叫做闾巷。
位于闾巷右侧者，是为闾右，多富贵之家。
左侧所居尽是贫家之贱民，且多形单影只之孤。
能长成六尺少年，尽是些窜访闾右之间、逞强好胜、强抢豪夺之辈。
这些人，哪个不是满怀精明？哪个不懂避祸之道？
他们也最能分清别人释放的善意与恶意……
燕肇脸上就差写“圣母”俩字了，众少年又怎能不死心塌地？
陈拙与这些闾左少年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生在了漆亭。
漆亭之中尽是漆民，皆是手艺人，彼此有着共同的任务和目标，因此人情味比寻常闾里要浓些。
走出漆亭，见得越多，陈拙就越觉得自己能生在漆亭，真是得天之幸。
若是生在这见柳亭，怕不是早被余家抓去做珠奴了？
“这是去哪？”
“好像是南乡……”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太阳落山，天色渐晚。
熟悉地形的众少年没了一开始的拘束，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并稍稍有一丝的惶恐。
为何往南乡的方向走？
不该远离吗？
好在有燕肇的人格魅力与救命之恩，若不然，这些精明的少年们怕是要直接跑路了。
当天色彻底暗下来时，突然有漫天火光闯入了众人眼帘。
“那是……余家庄！”
有少年惊呼。
而燕肇带着一行人所走的方向，好像正是那漫天大火的余家庄。
“真的是余家庄！”
待离得近了，看到半个庄子被大火吞噬，少年们很兴奋。
余家庄尽是姓余的！
都是恶人！都该死！
燕肇带着众人走进了将大火隔离在外，甚至也将烟熏味挡在了门外的余家大宅。
宅中，尽是来去匆匆的黄袍道人。
“这边！”
一个熟悉的浑厚声音唤了一声。
陈拙顺着声音看去，是褚良。
怪不得没见着他，原来是来这里了……
众吏员面面相觑。
这一刻他们恍然，燕肇救下众少年并非路见不平，而是太平道本就将余家选为了目标。
“这余家是真肥！”
燕肇走近，褚良直接毫无顾忌道：“上等的灵种都有富余！”
说完，又看向燕肇身后的众人，咧嘴大笑道：“兄弟们有福了！”
“灵枢司发的灵种品级，顶了天也就中等！”
“咱们今日，皆是上等！”
陈拙心中不由得瞬间填满惊喜。
他听老杂毛说过，灵枢司所分配的灵种品级，共有上、中、下三等。
老杂毛曾吹嘘他是如何人情通达，如何为官之道，如何运作谋划，最后才得了个上等灵根……
如今，所有人竟皆是上等灵根！
“呵呵！”
陈拙得意地直接给了老杂毛一呵呵。
而此刻，他也终于恍然了。
终于明白，太平道的福利为什么会那么好了……
慷他人之慨，这很太平道。
嗯……有那味了。
开始符合自己对黄巾军的刻板印象了。
不过身为其中的一份子，既得利益者，陈拙很想说——再多来点！
燕肇被褚良喊走了，众人在小道、三符的带领下，开始帮忙收拾、搬运，整理、分配物资。
不多时，这余家庄的情况便被一众爱聊天、瞎打听的吏员给摸清楚了。
在这余家，并非只有玉藤山一支太平道。
褚良竟纠集了整个县城所有的太平道……
名义是，替天行道。
实则，三符避开见柳亭的少年们，单独给运粮吏们说了此行的意义——之前玉藤山劫粮的兄弟不能白死，太平道不可轻辱，必须还以颜色！
……
夜色笼罩下的篝火旁。
近二百人，如提线木偶般在褚良的指引下，拜黄天，叩黄老。
逐字逐句跟读誓言：奉事中黄太乙，尊大贤良师为师。
这是入太平道的“入教仪式”。
只有进行了此仪式，才算是真正入了太平道。
当所有人皆头戴黄巾后，仪式正式完成。
之后，便是所有人都期待的重头戏，分配灵根。
众吏员目光灼灼排排坐，等了六七天，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这群傻小子倒是赶了个巧，不像我们苦等这些天……”
陈拙身边，吕禾低声嘀嘀咕咕，腹诽不断。
陈拙并不在意，此刻他的眼里，只有褚良手里端着的小玉盒子。
那里面盛放的，是他渴求了已久的灵种！
“分发！”
褚良一声令下，小道与三符开始分发灵种。
望着两人逐渐接近的身影，陈拙激动到心颤，手心都满是汗。
终于……要修仙了！
“三符你快点啊！”吕禾在一旁也在激动。
“哎！小道离我更近了……”
“三符又加快速度了！”
陈拙无语，真想给他一拳。
当小道距离陈拙仅剩几人位时……
就在他已然望眼欲穿时……
“陈拙，你来一下。”
褚良的呼喊，让陈拙瞬间垮了脸。
他甚至已经看到三符手中那米粒儿大小的红色灵种了！
有！什！么！事？！
能！比！灵！种！更！重！要？！
当陈拙耷眼来到站在背光处的褚良身边时……
“给，这是你的灵种。”
褚良挤眉弄眼地递过一颗黄豆大小的种子。
咦？
看这样子，像是给我开了个小灶？
陈拙歪头，借着远处的火光看了一眼……
下一瞬，立刻听到了老杂毛震惊的嘶吼。
“七品灵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