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凰院泽原来是高强度污染源
四月的凉风掠过金属护栏，三米高的防护网在夕阳下投下菱形的光斑。
浅灰色的水泥地像是前段时间刚打过蜡，泛着潮湿的光。
凰院泽确认天台的每一个角落都不可能藏人后，才让雪镜显出身形。
毕竟隐身只有一小时，得省着点用。
拿出面巾纸把长椅擦干净，凰院泽示意雪镜可以坐下了。
“凰院君不坐吗...？”
“我站会锻炼身体。”
实际上刚才对着墙来的那一下他的膝盖确实受了点伤。
每一次从坐下到站起来这个过程都很痛，不如一直站着。
没办法，拯救美少女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趁着现在雪镜离了辅助工具，凰院泽把能说的骚话先说完。
雪镜乖乖坐在长椅上，等待凰院泽发问。
第一个问题：雪镜系统的检索范围有多大？
“大概，一个大礼堂的覆盖范围...”
凰院泽内心估算一下，大约半径20米。
这个范围可就比小鸟游那个大多了，她那个只有一个便利店的覆盖范围。
“所有指向你的信息都能接收到吗？会不会有遗漏的情况？”
“好像不会...就是有时候……”
雪镜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点吗？”
“有一个现象...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说吧，没事的，就当是学术探讨了。”
“就是有时候...我听到的关于我的讨论，和小优酱传递给我的内容反差会特别特别大……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它弄错了...”
“有没有更详细一点的例子呢？”
“就比如班上的市原同学，平时我一直觉得她很友善...但小优酱传给我的内容却是……”
雪镜似乎有点说不下去了，表情困扰且难过。
“她在骂你，对吗？”
雪镜猛地抬起头，双臂下意识地把身体抱紧。
凰院泽猜对了。
市原优子，三年一班的班长。
一个才情和外貌相当不错的女生，在班上的人气也很高，特长是调动气氛组织活动。
文化课成绩的话，虽然没法和雪镜和凰院比，但也是第一梯队。
“我记得当时，是你主动把班长的职位让给了她，对吗？”
“嗯...我不擅长领头...”
那是二年级重新分班时的事了，雪镜一年级时在学校里就很出名了，所以升上二年级，大家都毫不犹豫地把票投给了她。
说起来，凰院泽确实有观察到过市原对着雪镜背影深度凝视的画面。
“小优酱应该没有故障，毕竟，很多人都有隐藏面，别放在心上吧。”
“嗯...我已经屏蔽了...”
“还有什么比较明显的例子吗？”
雪镜又说了几个女生的名字，凰院泽脑子里稍微一过，就发现她们都和市原走得极近。
“都是女生吗？”
“嗯...因为平时和男同学说话很少...”
这倒是事实，从有印象开始，雪镜就是那种很高冷的形象，除非是班级流程，不然她不会主动找男生说话，凰院泽还以为她有些许厌男倾向。
“男同学的心理活动都比较类似...”
这句话凰院泽听完直接笑了，青春期小雏男主打一个空即是色——有空就在想色色。
可笑着笑着，凰院泽突然笑不出来了。
“那个...雪镜同学，我之前可能有过一些冒犯的言论，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可说着说着，凰院泽突然发现雪镜看起来很疑惑。
但马上，她又有些幽幽地开口：
“凰院君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人了...”
“啊？”凰院泽傻了。
正他还在努力分析“奇怪”这个词到底是褒义多一点还是贬义多一点的时候，雪镜抿了抿水嫩的粉唇，似乎很难将这个话题表述清楚：
“小优酱每次反馈回来的信息...都让我...很崩溃....”
“啊...”
不会是那个吧...
别啊...
给我留点面子啊...
凰院泽恨不得立马把耳朵捂上。
“每次我想要休息一会，偷会懒的时候，小优酱就会告诉我:凰院君正在观察我的学习方法，正在研究新的思路，正在解决难题……
每次我都发现，你思考的那些内容，都是我的遗漏点……
我就...下意识地又拿起笔...
就感觉，好累，好累...根本没有时间休息...”
啊？
怎么是这个？
“是...吗？”
“当然，每一次都是！”雪镜的情绪罕见地有点激动。
“……”
过了几秒，凰院泽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了。
由于他这个二周目人士长期被雪镜这种一周目人压着，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一些习惯。
看着雪镜的背影思考题目，思路都会变得通畅一些。
然后总是会下意识分析雪镜到底是怎么学的，想想如果是雪镜会怎么做。
这甚至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的潜意识。
甚至说那些“口嗨冒犯”之言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也是这个。
毕竟，系统提取的是想法，而不是语言文本。
也就是说，他一直都在对雪镜进行高强度的“鞭策污染”。
雪镜也是被迫才“卷”成现在这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凰院泽突然有点高兴。
可能是知道了雪镜战胜他也并不轻松，让他发现差距其实也没那么大。
凰院泽才刚下意识露出一分笑意，却发现雪镜气鼓鼓地站起来，很强硬地把他的手攥在手心。
“我想知道凰院君在笑什么——”
“我是觉得，雪镜同学太可爱了。”
“呜...你骗人，你明明在想下次怎么偷偷超过我——”
“哈被你发现了。”
“凰院君坏心眼——”
但就在这时，凰院泽突然听到了转角处天台入口的门响了。
“雪镜，有人来了！”
“啊...”
被吓到的雪镜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然后把凰院泽的一条手臂抱在了怀里。
不行，雪镜还有一个包包和一把小洋伞放在椅子上。
现在让她抱住一起隐身来不及了。
凰院泽当机立断，拿上包包和小洋伞，带着雪镜往天台的角落隐蔽处跑去。
来人是一男一女。
“丽奈酱，我等不及了……”
“希君，你别着急，一步一步来...”
？？？
凰院泽头上的问号简直有十多个。
怎么能这么倒霉啊！
这下根本出不去了！
雪镜似乎并没有听太懂，只是紧紧地靠着凰院泽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但就在这时，凰院泽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发出“叮咚”一响。
凰院泽的瞳孔瞬间缩小。
是日富美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丽奈呢？”
“我好像也听到了。”
“我去看看。”
完。
就当凰院泽以为今天要经历大社死的时候，身侧的雪镜突然动了，她扑到了凰院泽怀里，将他的身躯紧紧抱住。
三秒后，一个手拿相机穿戴整齐的男生疑惑地出现在凰院泽面前。
“什么都没有啊——”
“那可能是听错了，希君你快来，现在正是夕阳最好看的时候，我三脚架放好了，你快拍快拍！！”
原来你俩说的是拍照……
原来，雪镜的隐身还能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