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秦我是公子扶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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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沙丘惊变

铜兽香炉腾起的青烟在幔帐间游走,我盯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掌,虎口处那道在清华实验室留下的灼痕已然消失。殿外传来甲胄碰撞的声响,带着浓重邯郸口音的谒者正在宣读诏书:“朕巡行天下,祷祠名山诸神以延寿命。今太子昭,不遵法度...“

檀木案几上的青铜冰鉴渗出水珠,顺着饕餮纹路滴落在摊开的《韩非子·五蠹》篇上。我伸手抹去竹简表面晕开的墨迹,指尖残留的朱砂提醒着这具身体原主批注典籍的习惯。三日前那场刺杀的细节突然涌入脑海——博浪沙的东风裹挟着槐花香,伪装成儒生的刺客捧着《周礼》竹简趋近车驾,暗藏在简牍夹层中的砒霜正在饴糖里融化。原主残留的记忆告诉我,那个刺客倒下前用楚地方言呢喃着“黄歇公千古“,嘴角溢出的黑血染红了腰间玉珏。

“公子!不能再等了!“佩剑将领突然掀帘闯入,铁甲上凝结着暗褐色血渍。我认出这是太史令记录的太子卫率章邯,此刻他战袍下摆沾满蒺藜,显然是从山道疾驰而来。他腰间别着的不是秦制长剑,而是楚国样式的环首刀,刀柄缠着燕地产的犀牛皮——这是三年前平定新郑叛乱时,韩王安献上的降礼。

当我的目光扫过刀鞘上错银的北斗七星纹时,更多记忆如潮水涌来:十八岁那年,少年嬴昭随蒙恬北击匈奴,在阴山脚下发现陨铁铸造的星盘;章邯曾用这把刀斩下匈奴萨满的头颅,将染血的星盘呈给始皇,却因“私藏天器“之罪险些被车裂。那些零散画面里,章邯将昏迷的太子从博浪沙的伏击圈背出时,环首刀柄的犀牛皮已被鲜血浸透。

“蒙将军的北军三日后抵达沙丘。“章邯将虎符按在案上,玄鸟纹青铜符的缺口处还沾着黍米粒大小的血痂。他眼底蔓延的血丝如同龟甲裂纹,“中车府令的车驾已过钜鹿,随行方士正在漳水边炼制新的金丹。“他刻意加重了“金丹“二字的语气,左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皮囊——那里装着从方士尸体上搜出的铅汞药丸。

我摩挲着腰间玉佩,温润的墨玉上蟠虺纹在掌心凸起。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告诉我,秦始皇此刻应该已经病入膏肓。史书记载的沙丘之变,正在以更血腥的方式提前上演。殿角的铜壶滴漏发出清脆声响,水面倒映出我的面容——与穿越前有七分相似,只是眉骨处多了一道旧疤,那是十二岁伴驾狩猎时被熊罴所伤。记忆残片闪现:始皇用太阿剑剖开熊胆,将滚烫的胆汁滴入少年嬴昭的伤口,腥臭的液体与嚎叫声一同凝固在骊山秋色里。

“取炭笔和羊皮来。“我扯断玉璜上的丝绦,在章邯惊愕的目光中画出硝石提纯装置的草图。羊皮在烛火下泛着淡黄,炭笔勾勒出的冷凝管与清华实验室的玻璃器皿重叠,“派人去冰窖取硝,再找二十名铁匠待命。“

章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显然认出了图纸上某些结构的军事潜力。当他伸手触碰蒸汽回流管的设计时,指腹的老茧在羊皮上擦出沙沙声:“殿下,这是公输家的机关术?“他的语气带着迟疑,目光扫过殿角堆积的竹简——那里有原主收集的《墨子·备城门》残卷,用朱砂圈出的“转射机“三字隐约可见。

我正要解释,忽然嗅到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苦杏仁味。这是氰化物挥发的气息,在现代实验室再熟悉不过。几乎同时,章邯的环首刀已出鞘半寸,他野兽般的直觉比理性更早察觉危机。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数百张强弩拉开机括的声响如同蝗群振翅。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现代人的记忆与秦太子的权谋本能正在疯狂融合——李斯与赵高派来的死士要确保诏书上的名字永远定格在胡亥。

透过纱幔缝隙,我看见庭院里的梧桐树正在飘落紫色花朵,那是用茜草染过的纸花,专门用来掩盖血腥气。三名黑衣死士呈品字形逼近,他们靴底粘着邯郸特产的赤壤,这暴露了幕后主使的封地范围。最前方的刺客手腕轻抖,淬毒的袖箭穿透纱幔直取咽喉——正是墨家失传的“贯虹“手法。

“殿下小心!“章邯挥剑劈开弩箭时,我正将刚配好的黑火药塞进青铜灯台。硫磺的刺鼻气息与血腥味交织成某种宿命的味道,当第一个火把坠落在殿前石阶上时,沙丘行宫注定要见证比焚书更璀璨的火焰。爆炸的气浪掀翻了九枝灯架,飞溅的青铜碎片在廊柱上刻下永久的凹痕,那些试图冲进来的黑衣死士在硝烟中化作破碎的剪影。

浓烟散尽后,章邯的铠甲上布满凹痕,他正用环首刀挑起半截焦黑的臂膀:“楚地藤甲...是昌平君的余孽。“刀尖挑开的破碎甲片中,露出半枚错金虎符——本该在二十年前就熔毁的旧楚调兵符。这发现让章邯脸色骤变,他沾血的手指在符面摩挲,突然失声道:“这是项燕的...“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引来了更多侍卫,我看见领头都尉的盔缨颜色不对——本该是太子卫率的玄色,此刻却染着中车府令卫队的靛蓝。他们手中强弩的望山上刻着少府工匠的标记,这是赵高掌控兵器制造的铁证。我抓起案上未燃尽的炭笔,在羊皮背面快速画出雷汞击发装置的原理图。

“带铁匠去地窖!“我将图纸塞给章邯,他掌心被碎瓷划破的血迹在羊皮上洇开,“两个时辰内做出这个机关。“他扫视图纸的眼神突然凝固,那些精密的齿轮结构让他联想到墨家传说中的“璇玑玉衡“。当他转身时,我注意到他后颈处有道陈年箭疤——那是王翦伐楚时留下的记号,史书不会记载章邯曾是项燕麾下的斥候。

殿外的厮杀声渐歇,我掀开破碎的帷幔,发现庭院地面铺着的青砖竟有七种颜色。这是按照“七星踏斗“的阵法排列,原主显然在此布设过防御机关。手指抚过砖面刻痕时,突然触发残留的记忆:十三岁生辰那天,嬴昭用围棋推演阵法,始皇将太阿剑横在他颈间喝道:“为君者当执棋,莫做弈者!“

地窖方向突然传来金属撞击声,二十名铁匠正在章邯监督下捶打青铜构件。我拾起地上散落的硝石碎块,突然想起清华实验室的硝化甘油事故报告。当老铁匠用陶钳夹起发红的铜管时,我夺过铁锤砸向冷却水槽——蒸汽迸发的尖啸声中,第一台简易雷汞击发器初现雏形。

子时三刻,最后一批死士突破侧殿防线。我站在改制过的连弩车后方,看着章邯将雷汞机关嵌入箭槽。当青铜扳机扣下时,裹着火药的箭矢穿透三重皮甲,在敌阵中炸开绚丽的死亡之花。燃烧的尸块坠入荷花池,惊醒了池底沉睡的巨鼋——这是始皇东巡时捕获的灵兽,此刻正撕咬着漂浮的残肢。

“殿下!“浑身浴血的章邯突然跪地,双手呈上半截玉璋,“这是从刺客首领身上找到的。“断裂的玉璋内层露出金丝镶嵌的星图,昴宿方位标着咸阳的经纬度。我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用现代测绘技术制作的星象图,金丝熔点明显高于战国时期的冶炼水平。

五更时分,蒙恬的先锋骑兵终于抵达。当我走出残破的殿门时,看见白发老将的征袍上结着燕山霜雪。他手中的马鞭指向东方,那里正升起血色的启明星:“陛下已过曲周,中车府令的车驾...载着十二口铜人。“

章邯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带血的硝烟残渣。我望向正在清理战场的士兵,他们正在用墨家机关术改造的铲车掩埋尸体。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我知道这场沙丘惊变只是序幕——真正的战争,将在青铜与火药的碰撞中改写华夏的晨昏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