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做诡不能太没诡德
冷清偏僻的旧城区，保留传统的青砖绿瓦，十分中式的建筑。
江明希揣着身上仅有的两千块钱，路过街边小摊走上前轻声道：“老板，来两只包子。”
五大三粗的摊主手头还忙活着，嗓门又高又亮，“肉馅四块，素馅两块。”
江明希纤长的睫毛垂下，盯着热腾腾的包子，打开手机支付。
“荤素各一个。”
“好嘞，一共六块。”
摊主笑盈盈应着，用袋子捡了两只包子递过去。
江明希付款成功，捧着油纸袋子，低头啃起来。
摊主余光扫过去，站在他面前，年纪不大的女生，乌黑如墨的头发，衬托似雪般的脸蛋，清艳绝尘的气质，十分接地气的咬着他家招牌酱肉包。
若不是摊主土生土长在这里，还以为是京市哪家的千金小姐出来体验人生。
“小姑娘一个人？”
江明希是真饿了，她一口一口吃着，掀开眼睫，睁着玻璃珠般的眼瞳，点点头。
“外地来的？旅游？”
摊主大哥探出半个身子，极为好奇八卦的疑问。
江明希摇摇头，回应道。
“来住的。”
摊主身形抖了抖，拧成死结的眉头打量江明希。
“这地可不兴来的啊，听叔一句劝，趁着天还没黑，顺着这条路跑，八百米后有家旅馆，今晚住一夜，明天一早再走。”
“你看这条街，有几家做生意的？因为这里头有事，这地是有名煞气之所。”
摊主一脸高深莫测的深沉。
江明希被江家的人，从农村接到江家，又被赶到江家古宅。
有房子不住，还要花钱去住旅馆，这不是纯属败家。
她静静咀嚼完包子，“那您怎么还在卖包子？我不走，以后就在这住下了。”
“你这小姑娘脾气咋这么倔？是主播来的吧？为了赚那点流量，连命都不要了？”
“实话告诉你，这个月我都接待过像你这样大大小小的灵异主播五六个了。”
摊主又不禁抬眸看她，确实，像她这么落魄只够买两个包子的就她一个。
“这地方邪门的很，里面的凶家伙不止一两个，能吃人的。”
话音刚落，乌云蔽月。
一阵阴风从四面八方袭来，夹杂着一股普通人察觉不到的腐朽味，发出沉重撞击的铜铃声。
伴随着如孩童哭泣，似女人嘶吼，一下一下响起。
摊主蜷了蜷身子，睨着突变的天色，赶忙收了摊，带着最后的善意警告江明希，溜之大吉。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不信的话尽管去打探吧，切记贴在门上的纸千万不能碰。”
江明希抬起小脸，轻拢眉心，拎起旅行包，走向目的地。
风越来越大，把她的长发、裙角翩跹起舞，好似要吹倒她单薄的身子。
然而江明希面无波澜，不受影响的走到一处中式二楼别墅门前，漆黑的木门锁的严实，被两道黄色的纸封死。
她抬头看向门牌上挂着发旧的牌匾，撕下封条，打开铜锁。
‘嘎吱’一声，四周死寂般。
江明希踏过门槛，久不住人的庭院生了杂草，只修了条路直通主厅。
她环顾四周，露出颇为满意的笑意。
比起乌烟瘴气的江家，这里可是处风水宝地。
她刚抬起脚，背后那扇门‘嘭’地一声，在没人，风静止的状态下重重闭紧。
藏匿在黑暗中的血色眼睛，幽幽盯着这位不速之客。
江明希没事人的走进主厅，在屋内的整体装饰也偏国风，家具都是能用的。
看样子，江家那边会派人定时清扫卫生。
江明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清晰映出光线范围内的模样，正对玄关处有副清朝女人画像，她面容端正，不苟言笑，望着画外的世界。
江明希歪了歪脑袋，看了眼落款的名字，想起要去找电闸。
忽地，‘啪——’
一只玻璃杯，摔在了地上。
江明希握着手机照过去，隐约看到一闪而过的身影，躲进屏风后面。
“是谁？”
她凝重的开口问道。
回应她的，只有死寂。
江明希缓缓走上前，猛地掀开帘子，一套清朝官服架在那里，官帽因刚才的动作，甩落掉地。
她弯下腰，在不知情下，宽大的衣袖缓缓朝她并拢。
“抱歉，我不故意的，帽子还你。”
江明希表示歉意，捡起帽子重新戴到衣架。
“啪嗒、啪嗒、”
水龙头不断滴落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愈发急迫。
江明希被吸引过去，一路走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果然发现并未拧紧的水龙头。
许久没有使用水龙头生了锈，江明希把手机搁在一旁，费了点力气拧紧，淡淡道。
“知不知道，浪费水源是可耻的。”
与此同时，对面镜子里，露出浑身湿漉披头散发的女人，她伸着尖尖的手指甲，做出掐人脖子的姿势。
江明希浑然不知，修好水龙头，又转身检查其他两个，确保完好无损才罢休。
‘嘿嘿嘿……’
一串孩童银铃笑声突兀响起。
江明希转过身，捡起手机，低电量提醒她进入省电模式。
手电筒自动关闭，她索性收进口袋，走出洗手间。
客厅里，黑压压一片的影子排成排，齐刷刷朝江明希的方向望过来。
“嘿嘿嘿嘿…来抓我呀…”
一位五六岁身高大小的孩童，在房子里上蹿下跳，撞到江明希身子，掠起一阵阴风，嘭嘭嘭的往二楼跑。
江明希不悦皱眉，脸色发冷，直接跟上去。
常年无人居住，不见阳光的二楼，有股潮湿的霉味弥漫在空气中，并不好闻，江明希凛冽的黑眸盯着凭空打开又闭紧的房门。
孩童恶作剧的捣鼓着，肆意妄为的嘲笑。
“嘿嘿嘿…笨蛋…还敢追上来……嘿嘿嘿…姐姐…陪我玩呀……”
江明希精致的眉眼染上愠色，不费吹灰之力，精准无误一把攥住那只小鬼，把他错愕的愣在原地。
借着窗外微弱月光，男孩缓缓露出阴森笑容，稚嫩的脸蛋变成腐朽的骷髅。
“姐姐…我的脸在哪？能帮我把脸找回来吗……”
江明希一掌拍在他脑袋，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
“包子，还回来。”
男孩，“什、什么？”
江明希语气极为平静，居高临下，绝艳的容貌，仿佛是这世间最骇人听闻的存在。
“别以为我没看见，小鬼，你偷走了我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