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可是铁饭碗啊！
前世，他作为技术人员下海创业，并没有丢失自己的基本盘，这东西，他就能设计。
关键的地方，在于生产计划和销售方案，这才是最关键的。
如何组织生产，如何控制成本，如何打开销路，如何进行宣传……
这些都是需要他认真考虑的问题。
苏九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这件事情，急不得。
必须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
他从床上坐起来，打开台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铅笔。
他开始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他先是简单地画了一个卫星锅的草图，然后在旁边标注了各个部件的名称和尺寸。
接着，他又列出了需要采购的原材料和电子元件清单。
最后，他又开始构思生产流程和销售方案。
他写得很认真，也很仔细，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
他知道，这个计划，不仅仅关系到红星农机厂的命运，也关系到他自己的未来。
他必须全力以赴，确保万无一失。
时间，在沙沙的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中，悄然流逝。
……
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薄雾像一层轻纱笼罩着大地，将远处的青山轮廓勾勒得朦朦胧胧。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和淡淡的炊烟味道，这是八十年代乡镇特有的清晨气息。
苏九骑着那辆老旧的二八大杠，车轱辘吱呀吱呀地响着。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久违的清新空气，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
重生了，真的重生了！
昨天的一切，从与家人的重逢，到决定研发卫星锅，都仿佛一场梦。
但此刻，车把手上粗糙的触感，以及车轮碾过石子路面的颠簸，都在真真切切地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来到了红星农机厂。
红星农机厂坐落在青山镇的东边，占地面积不算小，几排低矮的红砖瓦房，斑驳的墙壁上还残留着一些褪色的标语，显得有些破败。
厂门口的铁栅栏门锈迹斑斑，门卫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只老黄狗趴在门口，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这景象，和记忆中的红星农机厂一模一样。
再过几年，随着市场经济的冲击，像红星农机厂这样技术落后、产品单一的乡镇企业，将会迅速衰落，最终走向破产倒闭。
他将自行车停在厂门口，迈步走了进去。
厂区内静悄悄的，只有几棵老槐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苏九沿着水泥路，径直朝着厂长办公室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他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那里，焦急地来回踱步。
正是厂长李爱国。
李爱国一夜没睡。
李爱国是那种典型的老一辈厂长，正直、勤恳，一心扑在厂子上。
红星农机厂就像他的孩子，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拿厂子的前途开玩笑。
所以，他一夜未眠，就是为了等苏九，要好好问个清楚。
“小苏，你可算来了！”李爱国看到苏九，立刻迎了上去，声音有些沙哑，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他。
“李厂长，您这是……一夜没睡？”苏九看着李爱国疲惫的样子，有些惊讶地问道。
“睡不着啊！”李爱国叹了口气，指了指办公室，“走，进去说。”
两人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很简单，一张老旧的办公桌，几把木椅子，墙上挂着一张中国地图和一张红星农机厂的组织结构图。
李爱国给苏九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然后开门见山地问道：“小苏，昨天你说的事，我考虑了一晚上，还是不放心。你……真的有把握？”
苏九知道李爱国担心什么，他也不废话，直接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拿出昨天晚上画的草图，递给李爱国。
“李厂长，您看看这个。”
李爱国接过来，一张张翻看起来。
图纸上，画着一个大锅一样的设备，上面标注着各种参数和数据。
李爱国虽然看不懂具体的细节，但大致也能看出这是一个接收信号的装置。
“这是……新产品的设计图？”李爱国有些疑惑地问道。
“对，这是初步的设计图。”苏九点点头，“具体的细节还需要进一步完善，但基本原理和结构都在这里了。”
李爱国又拿起那份文件，仔细看了起来。
这是一份协议书，上面清楚地写着：
苏九自愿以个人名义和红星农机厂签订协议，负责新产品的研发工作。且以一个月时间为期限，一个月内研发失败，苏九将自动放弃在红星农机厂的一切职务和待遇，包括工资和福利。
倘若研究出来，那么苏九将获得这个产品盈利的百分之五十……
……
“这……”李爱国看着这份协议书，心里更加震惊了。
他没想到苏九竟然会做到这一步！
虽说昨天会上，对方亲口说过这样的话，但当时谁也没有当真。
但现在，白纸黑字的协议出来了。
只要签下子，那么如果真的一个月内，产品研究不出来，或者说，无法让红星机械厂盈利的话，那么可就真的丢掉这个工作了。
这可是铁饭碗啊！
在八十年代，一个铁饭碗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苏九竟然为了一个连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东西，押上了自己的铁饭碗！
“小苏，你……你这又是何必呢？”李爱国放下协议书，看着苏九，眼神复杂。
“李厂长，我昨天就说过了，我不是在开玩笑。”苏九语气平静而坚定，“红星农机厂的情况，您比我更清楚。如果再不做出改变，迟早要被市场淘汰。”
“可是……”李爱国还是有些犹豫。
“李厂长，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您放心，我既然敢这么做，就不是一时冲动。”
苏九看着李爱国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对这个产品的市场前景非常有信心，而且，我也有信心能够把它研发出来。”
李爱国沉默了。
他看着苏九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心中渐渐涌起一股信任感。
这个年轻人，和以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