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碑影初现
山洞内的篝火渐渐暗淡，火光在石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映得凌天寒的侧脸愈发冷峻。他低头凝视怀中的白素雪，她昏睡不醒，脸色苍白如雪，嘴唇却因失血而泛着淡淡的紫。凌天寒撕下衣角，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手臂上的擦伤，指尖触碰到她冰冷的皮肤时，心中一阵刺痛。
“素雪，你总是这样……”他低声呢喃，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更多的是无奈。从小到大，她总是跟在他身后，无论他如何冷言冷语，她都不曾退缩。如今，她甚至不惜强行催动血脉也要救他，这份执着让他既感动又沉重。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她手中紧握的玉佩碎片上，那三个模糊的古文字——“天皇碑”——如同一道雷霆，劈开了他心中的迷雾。
“天皇碑……”凌天寒皱眉，低声重复这三个字。玄天大陆上，天皇之名由来已久，传说那是古神留下的至高传承，得之可号令九朝，问鼎天下。可这与凌家有何关联？为何北寒王要因“大计”灭他满门？又为何白素雪的玉佩上会有如此线索？他脑海中思绪翻涌，却找不到答案。
洞外，风雪渐止，远处的喊杀声虽已消散，但凌天寒知道，北寒的追兵不会轻易放弃。他将白素雪轻轻靠在石壁上，起身走到洞口，紧握铁剑，警惕地扫视四周。夜色深沉，冰原上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狼嚎，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白素雪发出一声轻哼，缓缓睁开眼。她挣扎着想起身，却被凌天寒按住：“别动，你伤得不轻。”他的声音虽冷，眼中却满是关切。
“天寒哥哥……”白素雪虚弱一笑，目光柔软，“我是不是很没用？总是拖累你……”她低头看向手中破碎的玉佩，眼眶微红，“这是娘留给我的唯一东西，我以为能帮到你，可我还是太弱了。”
凌天寒一怔，蹲下身与她平视，沉声道：“别胡说。没有你，我早死在雪狼爪下了。”他顿了顿，语气放软，“素雪，你已经救了我两次，别再小看自己。”他伸出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痕，指尖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
白素雪愣住，脸颊泛起一抹红晕，低声道：“天寒哥哥，你别对我这么好……我怕你只是可怜我。”她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倔强，“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复仇，我不求别的，只想陪着你，哪怕你永远不看我一眼。”
凌天寒心头猛地一震，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复仇的确是他唯一的信念，可白素雪的出现，让他冰冷的心开始动摇。他沉默片刻，低声道：“素雪，我不配你这样对我。但若你执意留下，我不会再赶你走。”
白素雪眼中一亮，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真的？”她挣扎着靠近他，靠在他肩头，低声道，“天寒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不要我……”她声音渐弱，气息平稳，显然又因虚弱睡了过去。
凌天寒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中百感交集。他轻声道：“傻丫头，若我能活下去，定不让你受苦。”他将她抱起，重新安置在火堆旁，随后拿起玉佩碎片，仔细端详。
碎片不过拇指大小，边缘参差不齐，表面刻着古朴的纹路，隐隐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气息。凌天寒运转体内灵气，试图探查，却发现灵气刚一接触碎片，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入其中。紧接着，碎片微微一颤，散发出淡淡的白光，一道模糊的影像在他脑海中浮现。
那是一座巍峨的石碑，屹立在一片混沌虚空之中，碑身上刻满繁复的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影像一闪而逝，但凌天寒却感到体内血脉一阵躁动，仿佛与那石碑产生了某种共鸣。
“天皇碑……”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难道这就是北寒王的大计？”他回忆起黑甲头领的话——“凌战天挡了王爷的大计”——心头隐约有了猜测。或许，父亲发现了北寒王的秘密，才招来灭门之祸。而白素雪的玉佩，又为何与此有关？
就在这时，他体内灵气突然一震，冰霜与雷霆之力交织，竟隐隐多了一丝奇异的波动。他低头一看，发现手中碎片已融入他掌心，化作一道细小的符文印记，散发着微弱的寒光。
“这是……”凌天寒一惊，正要细查，白素雪却突然呓语：“娘……别走……”她眉头紧皱，双手无意识地挥动，似乎陷入梦魇。凌天寒连忙握住她的手，低声道：“素雪，别怕，我在。”
白素雪的手渐渐平静，但她体内却涌出一股寒气，化作一缕缕冰雾，在她周身环绕。凌天寒瞳孔一缩，只见她眉心浮现出一道浅浅的冰凰印记，虚幻的冰凰虚影再次浮现，比之前更加清晰。
“血脉觉醒？”凌天寒喃喃道。他虽初觉醒双重血脉，却也明白，血脉之力需机缘激发。白素雪两次强行催动玉佩，竟在生死间推动了觉醒。他心中既惊又喜，若她能掌握冰凰之力，或许能在这乱世中自保。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不同于之前的追兵，竟带着一丝诡异的节奏。凌天寒猛地起身，剑指洞口，低喝道：“谁！”他护住白素雪，杀意弥漫。
黑暗中，一个瘦削的身影缓缓走来，披着破旧的黑袍，声音沙哑：“凌家的小子，别紧张。我不是北寒的人。”他停下脚步，抬起头，露出一张苍老的脸，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我找你，是为天皇碑而来。”
凌天寒心头一震，握剑的手更紧：“你是谁？为何知道天皇碑？”他脑海中警铃大作，却隐约感到，这老者或许能解开他心中的谜团。
老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老夫玄机子，北寒边境的散修。你手上的碑印，我隔着十里都能闻到。”他顿了顿，眯眼道，“凌家灭门，不是北寒王一个人的主意。更大的阴谋，还在后面等着你呢。”
凌天寒冷声道：“说清楚！”他体内灵气涌动，随时准备出手。
玄机子却摆摆手，淡然道：“别急，小子。天皇碑现世，九朝必乱。你想报仇，就得活着走出这冰原。”他扔出一枚丹药，滚到凌天寒脚边，“这是回灵丹，给你那小丫头疗伤。想知道更多，三日后，来雪风城外的寒鸦谷找我。”
说完，他转身融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凌天寒看着那枚丹药，又看了看掌心的碑印，心中波澜起伏。他知道，这场复仇之路，已不再只是凌家的血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