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雷劫觉醒
“这什么鬼天气,我快要被蒸干了。”陈凡小声的说到。
“凡哥,真是度秒如年啊!你是不是待会还要给你的女神林沐雪送奶茶啊?”旁边的赵铁柱打趣道。
“那可不,我晒晕倒是没啥。关键是我家雪雪可别受累啊!”陈凡得意倒。
暮夏的蝉鸣撕扯着热浪,塑胶跑道蒸腾起扭曲的波纹。陈凡站在军训方阵第三排,后颈的汗水顺着脊椎滑进腰带,在迷彩布料上晕开深色痕迹。他盯着前方同学后脑勺晃动的发梢,突然被某种异样的震颤攫住呼吸——操场边缘那株焦黄的老梧桐正在颤动。
这不对劲。
三天前新生报到时他就注意到这棵树。当时树冠还泛着青绿,此刻却像被抽干了生命力,蜷曲的叶片簌簌掉落。更诡异的是树皮上龟裂的纹路,那些裂缝在烈日下泛着金属光泽,恍若某种古老文字。
“全体都有!军姿保持!“教官的吼声惊飞一群麻雀。
陈凡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裤缝线。自从母亲病逝后,他对这种濒死的征兆格外敏感。就像那个雨夜他握着ICU病房门把手,听见心电监护仪拉成长音的哀鸣。梧桐树在热风中摇晃的姿态,与记忆中心电图最后的波动渐渐重叠。
云层开始堆积时,他闻到了铁锈味。
起初以为是汗水流进眼睛产生的幻觉,直到前排女生迷彩帽下的马尾突然炸开静电。陈凡仰头看见天空被割裂成阴阳两界:东边烈日灼灼,西天却翻涌着青紫色的雷云,云层深处有金蛇狂舞。
“要下暴雨了!“队伍里响起骚动。
教官的哨声刺破空气:“保持纪律!最后一组深蹲......“
惊雷在此时劈落。
陈凡的视网膜残留着诡异的画面:本该直击避雷塔的闪电在半空急转,化作三股纠缠的紫电,如同上古巨蟒扑向梧桐树。他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在女生尖叫着散开的瞬间,他看清雷光中浮现的金色阵图,那些流转的符文与他梦中见过的青铜剑铭文如出一辙。
剧痛从四肢百骸炸开时,陈凡竟有种宿命降临的释然。无数记忆碎片在识海掀起风暴:他看见自己披着星辉长袍立于云端,脚下是十万柄悬空飞剑;转瞬又化作布衣少年在竹林练剑,剑锋所指处山岳崩摧;最后的画面定格在染血的白玉阶前,九重天阙在业火中坍塌,有人在他耳边呢喃“待雷劫木开花时......“
“同学!同学!快醒醒!能听见吗?“
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陈凡艰难地睁开眼。校医室的白炽灯管在视线里摇晃,像条苍白的蜈蚣。穿白大褂的女校医举着瞳孔笔僵在原地,镜片后的瞳孔剧烈收缩——青年裸露的脖颈上,暗金色符文正沿着血管游走,如同活过来的刺青。
“这...这是...“听诊器从她指间滑落,在瓷砖地面砸出清脆回响。
陈凡撑起半边身子,冰凉的触感从肘部窜上太阳穴。窗外暴雨倾盆,被雷击中的梧桐树正在雨中渗出琥珀色液体,那些粘稠的树脂顺着焦黑树皮蜿蜒,在积水里晕开点点金芒。他忽然想起仙界典籍记载:九霄雷劫木遇天雷则生琥珀髓,此物可筑道基,通幽冥。
“我需要给你做全面检查。“校医颤抖的手指按向座机键盘,白大褂下摆突然无风自动。陈凡瞳孔骤缩,前世刻入灵魂的术法本能苏醒,并指成剑在空中虚划。青光闪过瞬间,诊室内所有声音戛然而止,连雨滴都凝固在玻璃窗上。
这是最低阶的清心诀,却让他未筑基的经脉如遭火焚。陈凡咬破舌尖强撑意识,看着校医的眼神逐渐涣散。当挂钟重新开始滴答时,女人困惑地揉着太阳穴:“奇怪,我刚刚想联系医院来着......“
疼痛在骨髓里游走,陈凡蜷缩在病床上苦笑。仙帝记忆带来的不仅是神通,还有刻骨铭心的落差。曾经挥手可移山岳的存在,此刻连最基础的引气入体都难以完成。他盯着天花板的霉斑,想起母亲临终前握着他的手说“凡人皆苦“,当时不懂,现在方知这四个字重若千钧。
暮色漫进百叶窗时,他闻到了清冽的草木香。
赤脚踏上冰凉地砖的瞬间,陈凡浑身剧震。焦黑的梧桐枝桠间,七枚翡翠般的嫩芽正在舒展,新叶脉络中流淌着紫色电光。更惊人的是树根处堆积的琥珀髓,那些本该千年凝结的灵液,此刻竟已汇聚成巴掌大的水洼。
“原来如此。“他抚摸着心口雷击留下的疤痕,那里有细微的灵气在游走。前世殒身时种下的因果,竟在末法时代生根发芽。树皮上逐渐消退的金色阵图,分明是他独创的“九转轮回印“。
走廊传来脚步声,陈凡迅速拉拢窗帘。转身时已换上迷茫神色,接过辅导员递来的葡萄糖水小口啜饮。温水流过喉管时,他清晰感知到梧桐树传来的灵气脉动——这株灵木正在疯狂吞噬方圆百里的稀薄灵气。
“气象局说是球状闪电。“辅导员翻动着病历,“但二十几个同学都在树下,只有你昏迷了四个小时。“她忽然压低声音,“校长特意交代要保密,最近市里有重要检查......“
陈凡盯着纸杯里晃动的涟漪,神识却延伸到窗外。夜幕下的梧桐树正在发生惊人蜕变,焦枯的树皮下萌发新芽,根系深入地层时触发了他前世埋设的聚灵阵。当最后一线天光消失时,整棵树突然泛起朦胧清辉,宛如碧玉雕成。
午夜时分,陈凡悄无声息地摸到树下。月光将树影拉成狰狞的鬼手,他伸手触碰树干的刹那,识海轰然震荡。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白衣仙帝撕裂虚空,将一枚种子弹入时空裂缝,口中吟诵“历九劫而不灭,待紫微重现......“
雷鸣般的震动从地底传来。陈凡踉跄跪倒,掌心紧贴的树皮突然变得滚烫。琥珀髓顺着指尖渗入体内,阻塞的经脉开始震颤,蛰伏的紫府微微发亮。他当即运转《太初归元诀》,却见树根处的灵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
“不够......还差得远......“他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喃喃自语。经过整夜修炼,丹田处终于凝出一缕发丝般的灵气,这微薄的力量却让他眼眶发热——在这个灵气枯竭的时代,这已是逆天改命的开端。
晨光中,军训哨声再度响起。陈凡站在梧桐树影里,看着迷彩服涌向操场的人潮。掌心雷纹一闪而逝,他轻轻握拳,将最后几滴琥珀髓收入矿泉水瓶。树冠上新生的嫩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
三楼某扇黑暗的窗户后,红外摄像头悄然转动。国家安全局特别行动处的监控屏幕上,代表着灵力波动的曲线正在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