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何兰舟的私心
郑星海正在看的这本书是摊开着的，上面还压了一个镇尺。
郭开福眯起眼看了一下，发现是一本数学专著。
他随手把书拿起来，赫然是华罗庚的高等数学引论第一卷。
这套书是华老为中科大应用数学系编写的讲义。
这第一卷主要讲的是微积分。
郭开福很吃惊：“星海，你都已经开始看高等数学了？”
郑星海点点头，说：“尝试着学一学。”
郭开福问：“那你能看懂吗？”
郑星海再点点头：“还可以，内容可以学会。”
郭开福叹了口气，说：“了不起啊！一个十岁的孩子，竟然看这么高深的数学书。”
“你这是多久看到了107页的？”
郑星海乖巧地回答：“就今天上午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郭开福有点儿不信，这么专业的数学著作，岂能看那么快？
就算是看小说，那也不能俩小时看一百多页吧？
估计这孩子也就是随便翻翻。
郭开福心思一转，他就从书上第一节实数与复数的课后习题上摘了一道题让郑星海做一下看看。
郑星海自然是很快就答了出来，且答案完全正确。
郭开福又在第四节极限的课后习题拿了一道题让郑星海答。
郑星海还是不假思索地解答了出来。
郭开福又从书上找了一道函数题，还是没能难倒郑星海。
至此，郭开福才相信，郑星海是真的看懂了这本书。
这孩子，这么高深的数学知识，居然一看就能懂，懂了就可以做题……
确实是世上罕见的数学奇才啊！
郭开福兴奋极了。
他把郑星海答的那套卷子装进手提包里，就跟郑国梁爷俩告辞，又风风火火骑着自行车回到教育局。
他去见何兰舟，把见到郑星海之后的考察经过跟何兰舟讲了一下。
何兰舟仔细看着郑星海答的那套卷子。
他啧啧称叹：这解答也太完美了吧。
这世界上不缺聪明孩子。
但是，绝顶聪明的天才一直都是非常罕见的。
“现在，有两种选择。”何兰舟说，“第一种就是让他参加高考。”
“10岁孩子拿高考状元，这是极轰动的一件事情。”
“第二个选择就是让他参加中科大少年班的选拔。”
“开福同志，你觉得哪个好一些？”
郭开福说：“这恐怕得看郑国梁是什么意见。”
“我个人认为，孩子年龄有点儿太小了。”
“若是去上别的大学，可能学校照顾得不会太周到。”
“而中科大今年要专门招收少年班，可能会有一个更适合这孩子的培养机制。”
何兰舟递给郭开福一根烟，他自己也点了一根，说：“今年可是十一年来第一次举行高考啊！”
“还是很有意义的！”
“咱们作为省会城市，肯定得争取点荣誉吧？”
“我在想，可以两全其美！”
“让这孩子参加高考，替咱们市夺得高考状元！但让他直接去上中科大少年班。”
“这大概就是所谓两全其美！”
“开福同志你说呢？”
郭开福笑道：“我赞同。”
“但是，向中科大进行推荐，也需要马上去做了。”
“因为，他们的选拔工作现在正在如火如荼进行中。”
何兰舟大手一挥说：“让人写材料传真给中科大少年班招收工作组！”
“然后，我要亲自给他们打个电话说说这个事情！必须得让他们重视起来！”
郭开福点了点头，又提议道：“我认为，咱们还要让省市媒体采访一下，报道一番，先造造势！”
如今，正是神童热刚开始火爆的时候。
全国各地每涌现出一个神童都会被广泛报道。
像郑星海这样参加正州市高考模拟考试竟然拿到接近满分成绩的事件，报道出来绝对是会引起全社会轰动的。
何兰舟话还没说完，何兰舟办公室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何兰舟回应了一句。
办公室门被推开，秘书带着正州晚报记者林滨走了进来。
郭开福看到林滨就笑了起来：“哈哈！林大记者莫非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吗？”
林滨跟何兰舟两人打招呼问好，也笑道：“是啊，我听说，这次本市模拟考出来个神童？总分竟然考了398，是真的吗？”
何兰舟点头说道：“真得不能再真！”
“满分400，他只语文作文扣了两分。”
“关键是，这孩子才11岁啊！”
“让开福同志给你介绍一下吧。”
郭开福就给林滨详细介绍了一下相关的情况。
他又把郑星海答的那套人大附中的数学卷给林滨过目。
当林滨自己拿着答案去逐个核对时，他被这份卷子给极大地震撼到了。
卷子答得太完美了，尤其是后面的大题，解答步骤堪称赏心悦目。
一个10岁的孩子，数学竟然学到了这个程度，实在难得。
林滨用随身带的相机小心翼翼地把那份卷子给拍了下来。
他内心很高兴，他知道，这个新闻一定会引发社会轰动，没准还会被其他国家级大媒体转载。
“兰舟同志，我要去采访一下郑星海，能给我个他家的地址吗？”
何兰舟大手一挥：“让开福同志带你过去！”
“一定要好好写文章，咱们得抓个典型出来！”
“另外，开福同志，你这次过去，跟国梁同志商量一下，跟他讲清楚咱们的想法。”
郭开福答应一声，他就带着林滨骑着自行车再次去徐水镇高中。
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接近中午12点。
郑国梁看到郭开福去而复来，还带着记者，他便笑着说：“正巧要吃饭了，难得郭局长和记者同志赏光，咱们去镇子上的饭馆小搓一顿吧。”
郭开福摆摆手说：“先做正事儿，吃饭是次要的！待会儿，在你们学校食堂打两份冬瓜，弄俩馍喝碗面汤，对付一下就成！”
林滨则是在兴致勃勃地打量着郑星海。
郑星海个子大概1.3米左右，有点儿瘦，但脑门挺大，两只大眼格外有神，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这孩子在陌生人面前丝毫不露怯，十分的淡定从容。
他看上去可真不像个才10岁的孩子，显得太过成熟。
“星海同学，你这次参加高考模拟考，考完之后，你自己估计大概能考多少分呢？”林滨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