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曲线图
“楷哥早。”
“早。”
清晨七点。
沈楷和六个送外卖的熟人笑着招呼，往便利店拿了一包荷花派出。
“楷哥，太客气了。”
众人起身接过。
沈楷把烟拍在其中一台电驴的后尾箱上：“别客气，拿着抽，我出门有事，先走了哈。”
“好嘞，你忙。”
众人看着沈楷坐上余恒的小面包，神色感怀。
“听说他两天就赚了二十万，说不定再过几天就搬家喽。”
“啧啧，到底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
“那谁讲得清楚，来得快，去得照样快。”
源期货阳城分公司，沈楷和乔毅约好在这做个公证。
不过乔毅还没到，就见两女站在台阶前。
王筱夏今天打扮清爽，不再凸出妩媚成熟，风格针对沈楷年龄审美有所设计。
另一个女孩子体态娇小玲珑，穿着一件雪纺长裙。
“沈楷哥，这儿呢！”
王筱夏率先看到沈楷，挥了挥手。
沈楷快步走上前：“等了多久？”
王筱夏表示自己也刚来，随即介绍起自己同学苏敏。
“她也常做兼职，蹦一晚还不如我们昨天挣得多，很辛苦的，沈楷哥要是再有赚钱机会记得叫上我们哦。”
苏敏眼角瞥向对方。
沈楷不明白王筱夏说这话的意思，但没细想，直接说起了今天的投资。
王筱夏和苏敏不像余恒有生活上的负担，所以没太大顾忌。
今天又是为加深沈楷的关系而来，不跟着投点，接下来不好下发展。
“那……我投三千吧。”
苏敏见王筱夏表态，也跟着拿出手机：“我投两千。”
“恒哥，从你那扣掉五千，可以吧。”
余恒点点头：“行，这样我压力也能小点。”
王筱夏和苏敏一脸疑惑。
“为什么要砍掉余恒哥的五千啊？多买点不是更好吗？”
沈楷解释：“凑不齐一手，多几千没意义。”
他何尝不想多买点，可惜算上网贷都凑不齐两手。
不久，乔毅开车赶到，得知情况后皱眉提醒。
“那边刚到选举期，一个个加关税，抵制咱们的口号喊得正凶，要谨慎。”
余恒猛地朝沈楷看去。
王筱夏和苏敏虽然听不懂，但感觉是在说沈楷这笔投资风险很大。
沈楷笑笑：“一帮去工业化国家拿什么不吃不喝不用，无非是有人在背后扯着链子让他们叫。”
“到时候记得把我这一万六千七补个整数哈。”
乔毅以前也极力劝过其他朋友，结果大多闹得不欢而散。
赚了贴脸嘲讽，亏了怪你乌鸦嘴。
所以没和沈楷深入探讨。
“一定一定。”
公证完，乔毅交出账号密码。
王筱夏和苏敏在旁看着，心里不禁恍惚，九万多块钱的事就这么签完合同了？
余恒此刻心跳加快，手心出汗，脚步轻飘飘的。
有种离开这张大门之后，钱就再也回不来了的感觉。
沈楷却只是把公证合同随意折好放到兜里。
经过两次交易，他确信了系统的背书。
同时两次将最高五千收入的一级信息拉到六七倍，也让他志得意满。
五人分别后，沈楷带着两女前往公益服务中心，开始了第一次公益行动。
黄建军今年七十三岁，得了老年痴呆症。
他儿子外出长途，要下午三点左右才能回来，于是在社区公益服务中心挂上了求助信息。
照顾黄建军的志愿者今天有事没来，所以才让沈楷临时顶上。
服务中心还叮嘱对方是老兵，做事要细心一点。
屋内，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黄建军坐在沙发上，目光空洞。
沈楷走上前，声音轻柔：“大爷。”
老人缓缓抬眼，没有吭声，几人只得尴尬陪坐。
也好，反正要求就是照看老人家别出事。
王筱夏和苏敏很是无语。
也不知道沈楷脑子想的什么。
两个大美女放身边不去带着去搞活动，居然没事找事，跑来照顾老年人。
到九点三十三分时。
王筱夏和苏敏纷纷投来视线，看着沈楷手指一点，十二万多余额瞬间消失不见。
饶是她们对金钱感触不深，也不禁暗自咂舌。
这就是有钱人的状态？
随便操作一下扔进去自己全家半年收入。
而沈楷则是看着坐在沙发上神态痴痴的黄建军老爷子于心不忍，提议出去逛逛。
黄建军似乎很有兴趣，立刻站了起来。
“夜风凛凛，独回望……”
沈楷低头看了眼，接通店电话。
余恒兴奋的声音急速传来。
“楷哥，涨了！涨了！现在是一千八百八十点。”
王筱夏在一旁听见消息，眉开眼笑。
“这么一小会，我们也跟着赚了一小笔？”
苏敏目光紧贴沈楷，只觉得今天跟着来找沈楷无比正确。
而沈楷早有心理准备，清楚期货投资的涨跌曲线变化极快，并未露出悲喜神态。
王筱夏性格相对较为保守，提议要不要落袋为安。
“投资十一万只赚几千，那我冒这风险干嘛。”
沈楷笑了笑。
王筱夏却因为赚了钱，情绪受到影响，有些心神不宁。
黄建军却在这时忽然脱离众人约束，快步走进一家商店当中伸手就抓起一把冰淇淋。
“喂，老头，你还没给钱呢！”老板被吓了一跳，随即扯着嗓子大声呵斥，脸上满是怒容。
沈楷心里咯噔一下，赶忙一个箭步冲过去，脸上堆满歉意。
王筱夏和苏敏站在一旁，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尴尬得脚趾都快抠出个洞来。
黄建军紧紧抱着冰淇淋，像护着稀世珍宝，既不吃也不放下，任由冰淇淋融化，哪怕奶油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滴也没反应。
王筱夏挤出一丝笑容，上前轻声劝说：“大爷，咱们把冰淇淋放回去好不好呀？”
可黄建军像变了个人似的，满脸防备，身子往后缩。
“这是我的！”
那模样，仿佛王筱夏要抢走他最珍贵的东西。
气氛瞬间凝固。
沈楷只好扫码付款，苏敏则帮忙要了一个塑料袋。
“大爷，来，我们把冰淇淋装到里面。”
黄建军怔怔看了沈楷几秒，从怀里拿出一支冰淇淋递给沈楷。
“给你，吃。”
沈楷笑着接过：“谢谢大爷。”
王筱夏和苏敏看着，一脸无奈。
这哪是长辈，分明是个玩闹。
……
十点四十七分。
正在搬运箱货的余恒第五次摸出手机。
工友们见他这样，有些好笑。
“恒哥，我看你都魔怔了。”
“哪那么容易就赚钱哦，普通人别说期货，连股票都最好别碰，否则有多少亏多少。”
余恒深吸一口气。
“我有个内行朋友帮忙，前面已经涨了不少了。”
工友们将信将疑，纷纷围过来，想知道余恒到底赚了多少钱。
余恒笑着打开手机软件，然而看到的却是一条降线。
一千八五十三点。
跌了！
他的心情顿时就和曲线图一样往下沉去。